要知道。一國時節乃是代表着一個國家的顏面和最高的尊嚴。所以歷史上纔有“幸不辱命”的說法。而江楚寒此時此刻所表現出來的態度。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要把貴英恰臺吉所代表的韃靼國使節團的面子徹底的粉碎和捏平。
毫無疑問。若是真的被深究起來。這次的事件一定會被當成一件外交大事而在明韃兩國間引發沖天的矛盾。甚至就算是引起戰爭。也是極有可能的一件事情。
所以。在明國的接待團體裡。已經有人想到了這一點。冷汗。也開始緩緩地流了下來。
若是明韃兩國之間再啓兵鋒。雖然明國依仗着城牆和武器不會被打的狼狽不堪。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至少也不會多勝少敗。然而這在朝野上下之間所引起的影響。卻是深遠和巨大的。甚至將江楚寒革職查辦、發配充軍都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當中的一些宵小者。也開始不由得動起了心思。
貴英恰臺吉等一行人頓時臉色紛紛大變。一個個怒火中燒。他們都是韃靼帝帳下最精銳的狼騎。代表着韃靼國最強大最精銳最負榮譽和盛名的部隊。沒有之一。向來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什麼時候哪裡還輪到人家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這羣桀驁不馴的狼騎士兵立即一股熱血衝上了腦門子。第一時間更新?貴英恰臺吉向着身後使了個眼色。這才使得身後的那羣狼騎士兵暫時安靜了下來。一個個咬牙切齒地盯着江楚寒。雙眼中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怒火。恐怕此時此刻若是在韃靼國。只怕江楚寒當場就被亂刀砍死了。
江楚寒右手插在官袍內。緊握手槍。彷彿直接無視了這一切。脖子微微的昂着。似乎完全看不到這一切的發生。貴英恰臺吉微微一笑。道:“某聞的明人常自翊自己乃是天朝禮儀之邦。今天看來。果然有負盛名。”
江楚寒頓時笑了起來:“我大明當然乃是禮儀之邦。天朝上國。第一時間更新?但是這也得看誰。韃靼國使者。本官敢問。若是一戶人家對着強盜也講禮儀。這究竟算是傻子還是懦夫了呢。”
江楚寒的話鋒直指向韃靼國佔領了二連浩特等地而不歸還的事實。而貴英恰臺吉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真是豈有此理。二連浩特一線乃是元朝時本屬我蒙古的。那時候你們明國都還沒有建國。你們的朱太祖皇帝還是一個小小的放牛娃。現在反過來要怪到我們韃靼國頭上。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這簡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一切。又與我韃靼國何干。”
“二連浩特。我們遲早是要取回來的。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江楚寒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字。
在衆目睽睽之下。貴英恰臺吉的臉色也不由得冷了下來:“那便來取試一試。某聞的明國人皆是文弱書生。不知明人天下里可有一人能比的上我們韃靼國人。”
赤-裸裸的挑釁。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就算是江楚寒先無理在先。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韙跟韃靼國使者發生衝突。此時此刻。貴英恰臺吉的這一席話說出來以後。在場的明人裡也沒幾個人再能忍得住了。
這就像是。一個外國人指着咱中國人的鼻子罵是東亞病夫。請問究竟是選擇衝冠一怒還是忍氣吞聲。
很顯然。儘管是怒氣沖天。在場的所有明人還是依然保持了剋制。並沒有當場發作。恐怕若是衝突一起。這豈止就變成了一場外交事件。而是赤-裸裸的互相挑釁了。
霎時間。所有人的眼光都紛紛的落在了江楚寒的身上了。
江楚寒只是微微一笑。道:“想比試一下麼。”
“敢接招麼。”貴英恰臺吉冷笑着道。
“比什麼。”江楚寒微微地彈了彈官服上的灰塵。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弓術。”貴英恰臺吉冷冷地道。然後隨手一指道:“弓術乃是戰場必備之武器。咱們就比比誰能射的中這柳樹上的柳樹葉子。”
“可以。”江楚寒微微一笑。隨後對身後的隨行人員道:“去。去我府上。把我的護衛陽光給傳來。”
身後的隨行人員得到了江楚寒的吩咐以後。立即匆匆忙忙地趕去了江楚寒的府上。這個時候。只聽貴英恰臺吉冷不防一聲不冷不熱的嘲笑聲傳來:“明人多詭詐。連比試還得找外援。”
“使者莫不聞的。好鐵需用在刀刃上。我明人識人而用。人盡其才。有何不可。”江楚寒不以爲意地道。
貴英恰臺吉聽了。只是冷哼了一身。再也沒有說什麼了。
過不了多久以後。陽光這才騎着馬趕到。貴英恰臺吉一看是名年輕人。不由的冷冷一哼。道:“一個破爛溜丟的年輕後生。你們大明還真是人才濟濟呵。”
“沒錯。”江楚寒哈哈一笑。指着陽光道:“這是我的護衛。名叫陽光。以前嘛。是一名在林中打獵的獵人。怎麼。韃靼國使者。可有人安敢接招的。”
“某來比試一下。第一時間更新?”一個雷霆般的聲音豁然響起。
所有人的眼光頓時注意到了貴英恰臺吉身後的一名漢子。只見那名漢子長的虎背熊腰。一雙銅鈴眼格外有神。只需稍稍一看。便能看得出。這人一定是一名驍將。
“這是我韃靼國的狼騎萬夫長羊舌子。”貴英恰臺吉微微地報了名號。雙手附在身後。顯然對羊舍子很有信心的樣子。
江楚寒點了點頭。韃靼國的萬夫長。就相當於明國的一名衛所將軍了。這規格可不算低。
這射柳的規矩。大明和韃靼國又有不同。大明之射柳。乃是將柳枝懸掛空中。以射落柳葉多者爲勝。遠處的柳枝已經用細繩拴好。隨風輕輕擺動。現在既然是在大明境內比賽。自然是按照大明的規矩。
附近的士紳百姓聽聞有人要和韃靼使節比射柳。紛紛相約過來觀看。片刻功夫。場地外面便圍了上萬人。江楚寒看向那韃靼人羊舍子。沉聲道:“可以開始了麼。”
羊舍子冷冷地一笑。道:“明人難道就只有一人可以與我們比試了麼。明人人才凋零。還敢在我韃靼人面前班門弄斧。”
四面圍觀的人們紛紛譁然起來。江楚寒和陽光紛紛對望了幾眼。雖然自己護衛之中不乏射藝出色的。但真正稱得是神射手的也只有陽光一人而已。周圍觀戰的人羣中雖然也有禁軍的軍漢。但一則上不得檯面。二則禁軍訓練荒疏。早就已經不復當年太祖皇帝時候的威風。萬一武藝不精。傳揚出去。丟人的還是大明的顏面。
衆人計議未定。羊舍子卻洋洋得意。高聲道:“南朝自稱人才濟濟。覥顏自稱中國。難道說。連兩個射柳的人也湊不出來麼。”
他話音剛落。便聽人羣中有人高聲道:“不過是個蒙古的奴才而已。也敢在中國放肆。滿嘴胡言亂語。”
羊舍子臉色頓時鐵青。強忍着一口氣。舉目向人羣中望去。只見中間有人緩步走出。冷笑着說道:“我叫陳仁和。一介匹夫而已。今日看不慣你目中無人的氣焰。便陪你玩玩。”言罷放下弓。撩起長袍的下襬紮在腰間。對江楚寒拱手爲禮。
“仁和先生。”江楚寒頓時驚叫了起來。“是你。”
“拜見江大人。”陳仁和微笑着向着江楚寒行禮。道:“我護送我家小姐上順天來了。正巧看見江大人在此。本不欲多做糾纏。只是這韃靼人的氣焰實在太盛。哼。”
江楚寒眼光頓時急轉。只見不遠處的人羣裡。一名身着着紫砂羅裙的美麗少女正站在人羣之中。眼波流轉。正巧笑着望着自己。不是陳沅沅又會是誰。如同幽魂一般的那兩名神秘的青衣男子也正一左一右的站在陳沅沅的身邊。成犄角之式。
“完了。完了。”江楚寒心裡一涼。陳沅沅來京城了。家裡這下子還不要鬧翻天了不成。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家裡已經有了兩個女人了。這要是貿貿然的就往家裡領。那還不要了江楚寒的親命了。
只是眼下江楚寒還顧不得那麼的多。便沉聲對貴英恰臺吉道:“可以開始了麼。”
貴英恰臺吉見陳仁和取出一個黝黑的扳指戴在右手拇指上。心知此人必是射術的高手。暗暗怪羊舍子惹出事端來。但此時已經勢成騎虎。事關韃靼國聲威。便穩了穩心神。取了張硬弓。站到白線之上。雙方以三十支箭爲限。射落柳葉多者爲勝。
箭射向微風中輕輕擺動的柳葉。還是第一次。江楚寒感覺遠處人羣中有一道關切的目光在注視着自己。便擡頭衝那個方向微笑着點點頭。陳沅沅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
只見陽光和陳仁和二人將長袍下襬紮在腰間。又將寬鬆的衣袖褲腿全部結束紮緊。行動利落了許多。身形也顯得猿臂蜂腰。矯捷挺拔。
羊舍子冷哼一聲。彎弓搭箭。先聲奪人。一箭便射了出去。但卻不巧只擦着一片柳葉掠過。人羣中爆發出一片巨大的喝倒彩的聲音。他卻臉色沉靜。絲毫不爲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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