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林佩雯說着微微崛起了小嘴,似乎是在嗔怪龐勁東對自己漠不關心:“就是有些上火了!”
龐勁東多少猜到了林佩雯爲什麼事上火,所以沒有去追問原因,而是勸慰道:“好好休息一下吧!”
似乎爲了配合自己的身體狀態,林佩雯說話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了:“你不問我爲什麼上火嗎?”
“當然是幫派的事情了……”龐勁東說着起身來,想要告辭。
“坐下!”林佩雯冷冷的說了一句,龐勁東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立即坐回到沙發上。
龐勁東聳聳肩膀:“可惜我不是大夫,留下也不能幫你看病!”頓了頓,龐勁東補充說:“要是婦科病還勉強可以……”
林佩雯裝走沒有注意到龐勁東後面的一句話,一本正經地說:“我上火都是因爲你造成的!”
龐勁東故作驚訝地問:“我讓你得婦科病了?”
林佩雯這一次無法裝作沒有聽到,略有些惱火地說:“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我說的也是正經的!”龐勁東盯着林佩雯,一字一頓地問:“說吧,是滴蟲性、黴菌性還是細菌性那個什麼炎?”
林佩雯自然知道龐勁東所謂的“那個什麼”指的究竟是什麼,臉龐有些漲紅了,語氣更加氣惱了起來:“因爲你不肯上閻羅場,所以我才上火的!!”
“哦……是嗎……”龐勁東干笑了兩聲,沒有說什麼。
“這件事關係到星龍幫的生死存亡……”想到龐勁東其實沒有理由爲星龍幫去與人決一生死,而且自己也不願意看到龐勁東在場上與人廝殺,因此林佩雯把語氣緩和了下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向地下聯合會申請延後決鬥時間……”
龐勁東急忙問:“他們同意了嗎?”
“同意了!”林佩雯點了點頭,長嘆了一口氣,說:“但是這種延後不是無償的……”
龐勁東剛聽到林佩雯的話就已經篤定,類似的決鬥絕對決不可能輕易延後,否則有人如果不斷找出理由要求延後,那麼真正的決鬥可能直到華夏足球出線那天都不能成行,這也就意味着閻羅行的存在失去了價值。
龐勁東也嘆了一口氣,然後問:“星龍幫付出了什麼?”
“劃出兩塊地盤交給東北幫和淮南幫……”
“哦……”
“如果我們在閻羅場上勝了,不僅可以拿到約定的東西,而且還可以拿回這兩塊地盤!但是如果輸了,或者再拖延兩次,那麼星龍幫就要完蛋了!”
“可惜這是以性命相搏的決鬥,否則即便我自己不能上場,也會挑選兩個手下的……”搖了搖頭,龐勁東又說:“但是現在我只能想辦法幫你僱兩個國外黑拳高手!”
龐勁東儘管不瞭解閻羅場的決鬥水平,還是自信幾個手下都有資格上場較量,包括風間雅晴、長野風花、唐傳江和廖承豪。
但這不是普通的決鬥,龐勁東不願意爲了自己一個人的義氣,讓他們冒着送命的危險上場。
“不必了……”林佩雯看着龐勁東,緩緩地說:“其實讓你代表星龍幫上場,本來就是有點強人所難!等這段時間過後,金頭虎的傷勢就會恢復,完全可以上場了!”
“那我只能祝金頭虎好運了!”
“雖然你沒有幫我辦事,但是我買下的那棟樓,還是像之前約定的那樣……”
林佩雯指的是龐勁東家附近的那棟多層建築,現在已經開始全面裝修,不久之後就可以正式當作血獅軍團的宿舍。
龐勁東聽到這句話,急忙說:“這怎麼好意思,那棟樓值不少錢,你這樣做等於送了一大筆錢給我!”
“咱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就算是我爲了報答你同意我的請求吧!”
林佩雯所謂的“請求”其實就是與龐勁東合作生意,嚴格說起來的話,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
而且正是因爲合作開設血獅軍團的國內分公司,才使得在近期的一系列事件中,龐勁東有充足的人手可以調用。
所以林佩雯這樣一說,龐勁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決定擴大血獅軍團在國內的規模,一棟宿舍樓顯然是不夠的!我已經告訴物業經理了,旁邊的那棟樓我也要買下來!”
“擴大規模?”林佩雯頓覺眼前一亮:“擴大到什麼程度?”
“我已經要求伊莎貝爾將魔鬼團全部派到國內,總計有八百多人!”
林佩雯聽到龐勁東的這句話,頓覺自己的病已經好了一半。
星龍幫雖然成員很多,但是無論個體還是羣體戰鬥力都不如僱傭兵,在作風和紀律方面更是要差上很多。
而且這些成員雖然通常可以召之即來,卻畢竟都有自己的事情,經常也會出現召之不來的情況。
比之那些隨時待命的僱傭兵,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龐勁東的這個安排意味着,星龍幫有了一支機動的特種部隊。
林佩雯的氣色好了很多,笑嘻嘻地問:“你從劉二江那裡敲詐來的錢,不會就是爲了幹這個事吧?”
“還真就不是……”龐勁東咧了咧嘴,有些難堪地說:“建設錯農山莊園花的錢太多了,我現在手頭實在缺錢……”
“難怪你管劉二江要錢!”
“什麼叫‘要錢’啊?!說得這麼難聽!”龐勁東愁眉苦臉的糾正道:“這明明屬於敲詐勒索!”
林佩雯撇了撇嘴:“還不如‘要錢’好聽呢!”
“不過你可以放心,關於軍團宿舍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籌錢的!”
林佩雯好心提議道:“你要是真的缺錢……”
龐勁東立即打斷了林佩雯:“我說過了,我會籌錢的!”
龐勁東說的是實情,因爲當初懶得操心,所以將莊園建設全權交給風間雅晴,結果現在回過頭來一算賬才知道花了多少錢。
風間雅晴作爲一個特工被培養長大,根本對錢就沒有什麼概念,加之一直都覺得自己家先生富可敵國,於是花起錢來大手大腳。
而唐傳江事實上是給她做助手,凡事必定言聽計從,絕對不說一個“不”字。
風間雅晴不僅把莊園的規模搞得遠超出預期,而且在內部建設和裝修上更是追求最好,奢華得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
龐勁東雖然還沒有去過自己的這片新產業,單是看到風間雅晴帶回來的照片,就已經驚得目瞪口呆了。
比如說莊園主樓主臥室的面積就達到了二百平方米,還有着將近一百平方米的觀景陽臺,衛生間裡竟然採用了24K純金打造的馬桶和水龍頭,水龍頭上面還鑲了一顆鑽石作爲裝飾。
風間雅晴的出發點是好的,滿心以爲先生如果在國內混不下去,就可以到錯農山這裡當個逍遙土皇帝。
對於龐勁東來說,既然是自己決定讓風間雅晴全權負責,所以並沒有責怪風間雅晴,只是不得不開始爲籌錢而發愁了。
這也是龐勁東今天沒有向劉二江提出其他要求,而是直接開價勒索的原因。
不過龐勁東畢竟擁有着那麼大的企業,隨便從什麼地方挪借幾千萬是沒有問題的。
再說陳氏家族,事情本來應該就這樣結束,卻發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轉變,那就是陳明駿逃走了。
陳明駿的勝利大逃亡並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只不過是趁着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從辦公桌上偷了一把裁紙刀,然後慢慢的鋸斷了繩索。
就在陳梓陽和陳梓雲商議如何善後的時候,他突然躥了起來,撞到幾個人之後落荒而逃,此後再也不見蹤跡。
陳明駿的逃走本來可能意味着新的衝突即將到來,但是所有相關的人卻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陳梓陽和陳梓雲本來就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自己的這個侄兒,現在不需要再去操心這一問題了。
而龐勁東則早就料到兄弟兩個難以下手,如今陳明駿自己逃走,倒好過由陳梓陽親手釋放。
至於陳明駿接下來會做些什麼則是很難預測的,大家現在只能多做防範。
不過,已經被接連失敗打擊得瘋瘋癲癲的他,恐怕對謝公而言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單憑自己很難再策劃出什麼具有威脅性的陰謀。
這場風波產生的其他後續影響也在繼續,陳梓雲由於繼承了陳梓風的部分股份,重新回到了陳氏集團董事會。
現在的陳梓雲較之從前改變了許多,不僅開始學會尊重自己的大哥,瞬間的得與失也還讓他看淡了功名利祿。
考慮到龐勁東救了自己的性命,他現在不但不憎恨龐勁東奪走了自己的股份,甚至多少還抱有一些感激之情。
此外,由於人身安全受到了傷害和威脅,使得沈家瑤、陳梓陽和陳梓雲都開始重視起個人安全。
考慮到血獅軍團的出色表現,又是龐勁東旗下的企業,他們全都成了血獅軍團的客戶,每個人都僱傭了三十名僱傭兵,負責保護本人、家庭和企業。
這起事件造成的更加重要的一個影響,自然當屬帝國控股集團進入陳氏集團了,唐韻代表帝國控股集團參加了之後的董事會。
在這一次董事會上,陳冰晗順利當選董事長,而唐韻則出人意料之外的拋出了一份提議。
早在得知龐勁東將保留陳氏集團股份的時候,唐韻就產生了一個想法,並秘密擬定了一個計劃。
唐韻此前沒有和龐勁東商量過,而是在陳氏集團董事會上直接提出。
這份提議核心內容是,將新世紀金融公司和嘯東基金管理公司與陳氏集團合併,並在此基礎上進行資源整合和股份調整。
帝國控股集團旗下已經有了三家金融企業,加之陳氏集團也是從事金融業的,在當前金融危機的形勢之下,進行資源整合十分有必要。
企業合併之後可以將相關業務合併,調整資源配置情況,以此集中力量發展並提高工作效率,進而起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因此唐韻的這個提議雖然是站在帝國控股集團的立場上,對於陳氏集團來說卻也是一件好事,結果經過一番討論之後便順利通過了,新成立的集團仍然保持陳氏金融集團的名字。
儘管持有集團百分之十五股份的陳明駿缺席董事會,但是投票比例也已經符合董事會章程的規定,做出決議完全有效。
這也就是說如果陳明駿突然跳出來反對,至少在法律層面上是不可能製造什麼麻煩的。
此後,唐韻又與嘯東基金管理公司和新世紀金融公司的另外兩外董事,秦嘯天和沈昊取得了聯繫,徵得了他們對這個計劃的認可。
唐韻沒有與龐勁東進行商議是正確的,因爲龐勁東如果提前得知這個計劃,會擔心陳氏集團方面誤以爲自己在侵噬他們,進而必然會拒絕將計劃提出,那麼也就錯過了這個機會。
唐韻則沒有這樣的擔心,也毫不在意把利益二字掛在嘴上。
只不過計劃通過雖然順利,實際操作起來卻意味着大量工作要做。
這個計劃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帝國控股集團以在嘯東基金管理公司和新世紀金融公司的股份,增資陳氏集團。
從另外一種角度上來說,又可以看做是秦嘯天和沈昊入股陳氏集團。
這意味着所有相關股份持有者擁有的股份都要重新計算,僅僅這一項就足夠忙上一段時間的了,再加上需要重新審計各個公司的資產狀況,更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具體的合併工作反倒是更後才能做的。
龐勁東雖然事後才得知這個計劃,卻也是樂見其成,放手把這些工作全部交給唐韻,自己回到北海中學繼續當保安去了。
“東哥……”當龐勁東出現在北海中學的門衛室的時候,金頭虎上下打量着,奇怪地問:“您是不是對當保安有癮?”
另外一個僱傭兵也感到奇怪:“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還沒有完全處理好,東哥怎麼回到這來上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