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岐黃印
對於滅城參這玩意兒,小光肯定知道得比我清楚,既然知道她爲什麼又扔進湖泊裡,
難道她真的緊張我而亂了分寸,因爲滅城參能殺死水裡的烏鱧,也一定能殺死我,這
點道理她應該明白。我心裡萬分驚奇,自己竟然能倖免於滅城參的毒水,我的身體有
什麼不同的地方,還是小光誇張了滅城參的威力,但如果她誇張了,這羣烏鱧又怎麼
可能瞬間全部死光。
因爲隔得太遠,我們交流不方便,就算不明白也沒時間,小光和範裡也不敢下水,所
以他們打的算盤我也不清楚。這時候,老和尚在船上伸頭望了湖面一會兒,他發現我
還活着就鬆了一口氣,然後大喊:“快上來。”
我筋疲力盡,船就在身邊,我很容易就能爬上去,但爲了找到傳家寶,也就是那根箭
,所以又在湖面上找了找。把金箭從烏鱧身上拔下以後,我就緩緩地遊向大船,但心
裡卻忽然不安和恐懼。老和尚究竟是何人,他爲什麼一定要把尼姑帶到船上,船上的
老女人又是誰?這艘船上會有我要找尋的答案嗎?
我順着梯子爬了上去,老和尚會意地在梯子上端伸手拉我上去,神情極其和藹,不像
大惡之人,但他爲什麼又要加害尼姑呢?船上***通明,看着眼前的繁華,有一種晃如
隔世的感覺。老和尚看我上來以後,就拉着我到角落,緊張地說:“你是廣西人吧?
”
“不全是,我爸是廣西人,我媽是湖南人。”不知爲何,我對老和尚毫無防備。
“你姓金?”老和尚又問道。
“你叫金森彬?”我反問道,這是爺爺的名字,但現在說出口卻覺得和精神病諧音。
“你是金其的兒子?”老和尚激動道。
“你怎麼知道我爸爸的名字,你真是金森彬?”我滿心期待地問道。
“我是!你真是我的孫子!?”老和尚,又或者爺爺甚爲歡快。
這場相認太出乎意料的簡單,我竟忍不住地懷疑起來,爺爺怎麼會在這裡,但看他的
模樣也的確和照片上的一樣。要知道,小孩子長大以後相貌或許會十八變,但成年以
後模樣變化不會太大。雖然我有點懷疑,但那時候不可能有完美的整容,所以我就相
信了。正想問爺爺他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會殺死尼姑們,爺爺卻先問了我:“剛
才讓你上來,怎麼你還去拔箭,一根箭有什麼好稀罕的。”
我一聽當場就愣住了,這可是金家的傳家之寶,爺爺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老一輩的
人不是很看重這些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嗎?這個時候,滅城參的毒已經蔓延開來,我沒
有心思跟爺爺玩遊戲,於是就問直接問道:“這是金家的傳家寶,你怎麼會這麼說?
”
“傳家寶,金家哪來的傳家寶?”爺爺想也不想,立刻脫口而出。
聽到爺爺這麼回答,我頓時無語,傳家寶的事情早就被我認爲是毫不懷疑的事實,如
今爺爺這麼回答,着實令我不知所措。如果眼前的老和尚真是爺爺,那麼他爲什麼會
不知道傳家寶的事情,又或者他根本不是我的爺爺?但眼前的老人和照片上的爺爺無
異,又知道父親的名字叫金其,這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一會兒進去就說不認識岸上的兩個人,聽見沒有。”爺爺囑
咐我道。
我還沒能問清楚原由,船的房間裡就走出了一箇中年婦女,但並不是之前的老女人。
中年婦女撩起門簾,對我和爺爺說道:“你和他進來吧。”
中年婦女的口音是本地的,我看着她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我肯定是從未見過此
人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卻覺得曾經見過。船上除了爺爺就是老女人和中年婦女,我一
個年輕人根本無須懼怕,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踏進了房間。
房間裡點了很多蠟燭,薰得人夠嗆,老女人坐在一張高椅上,顯得極有威嚴。房間裡
燭光搖拽,我放肆地觀察這個房間,發現房間裡竟懸掛有幾張畫卷。這些畫卷包括了
之前我們在暗道裡看到的紅羅女畫卷,但這並不足以驚奇,最爲驚奇的是畫卷竟然包
括了我、小光、範裡、還有從未見過的一男一女。畫卷上的人都是古裝,我看到這裡
шшш• тt kán• ¢O ,心裡忽然一驚,雲南那位退隱的微雕高手劉老頭曾說過自己的家族史,他祖上的成
宇逃出太監府時曾遇到了一個老婦人,她的秘室裡也懸掛了這樣的畫卷,畫上是小光
和我,劉老頭展示給我們看過的。
成宇闖進秘室的時候,老婦人出現了假死狀態,這和範裡以及小光是一樣的,難道他
們不是人?成宇當時遇到老婦人是在北京,爲什麼老婦人現在又出現在大連呢,這裡
是深山老林,她是妖怪不成?想到這裡,我心裡一陣驚慌,莫非闖進了妖窩鬼穴了?
老婦人一直閉着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睜眼,她看着我,一言不發,只是不禁地點頭
。
“該來的總會來,汪直總算是做到了。”老婦人不笑不怒地說道。
我聽得一頭霧水,汪直不是明朝的太監嗎,他是明朝西廠首領,老婦人就是在他的府
地裡發現的,成宇也是他找來研究夜明珠的。我記得,由於汪直的暴戾,明憲宗撤職
查辦了他,他也在失意中死去。既然死了,老婦人又爲何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汪直這
個老太監還沒死?
“阿公,她是…”我轉過頭,遲疑着面向爺爺。
“她是我們金家的恩人,快拜一拜。”爺爺低聲說道。
我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爺爺怎麼一見面就讓我拜老婦人,好歹把事情說清楚再拜,
老婦人如何有恩於金家,難道想不明不白佔我便宜。再說了,舊社會早過去了,怎麼
見誰拜誰。老婦人並不介意我的無禮,她仍舊毫無感情地說道:“你們從現在開始可
以走了,他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在這裡告訴他吧,我要去休息了。”
“謝謝。”爺爺恭敬地對老婦人說道。
老婦人慢步走進了裡間,接着就沒了動靜,我自然不可能硬闖進去問清楚原由,但看
爺爺滿肚子話語,所以就靜下來聽到底是怎麼回事。爺爺說出了自己的老家在桂林的
恭城縣,還說了***名字,我自然更不會懷疑了。對於金箭的疑問,我不知爲什麼,一
直不敢再提起。我瞥眼從門簾的縫隙望向船外,小光和範里正想辦法過來,水裡雖無
了兇惡的烏鱧,但是卻有滅城參的毒,所以他們不敢掉以輕心。看他們的神se,似乎
很焦急,但我已經安全,又何必急於一時,萬一掉進水裡,不是會馬上死掉嗎?想到
這裡,我又覺得奇怪,小光不像是莽撞之人,她既然把滅城參丟進水裡,那就肯定知
道我不會因其而死。可是,小光又是從哪裡知道我不會因滅城參而死,我又爲什麼會
不死呢?他們不敢輕易接觸毒水,想來他們並不能倖免於滅城參的毒,我究竟和他們
有什麼不同?
我擔心滅城參會大肆擴散,所以根本坐不下來,但爺爺卻硬是拉着我坐了下來,像是
有一肚子的話一樣。他看出了我的想法,就輕聲說水裡的毒不用我擔心,他自有辦法
。我看着爺爺的眼神,看樣子他不是在開玩笑,但滅城毒又豈能輕易解掉?旁邊的中
年婦女很開心,看到老婦人走進去以後,她老淚縱橫,激動地語無倫次。我滿頭霧水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想到爺爺能解滅城毒,他讓我坐下,我就聽話地坐了下
來,然後說起了他的往事。
原來,奶奶祖上都知岐黃之術,他們是其中一支古老的流派,相傳這個流派知道一個
秘密。那就是當年黃帝和岐伯發明岐黃之術是全起因於與一塊印泥,這個流派稱其爲
岐黃印,相傳在夏朝被毀。之後的幾個朝代時有傳出岐黃印的消息,但和其有關的不
是死就是呆,誰也不知道岐黃印究竟在夏朝有沒有被毀掉,現在甚至有人說夏朝根本
沒存在過。
總之,奶奶在日本侵華時與家人失散,她遇到了爺爺,兩人成了一對。爺爺本是一名
國民黨將領,他爲了奶奶不再四處遊走,而是和奶奶落戶於桂林的恭城縣。雖然兩人
感情細水長流,並生下了幾個孩子,包括我的父親,但我父親卻是幾個孩子中身體最
差的一個,奶奶儘管知道岐黃之術,但卻沒了辦法,因爲她與家人失散時學到的並不
多。奶奶雖自小離家,但對於岐黃之術卻有着癡狂的迷戀,她也想找尋失落了幾千的
岐黃印。
傳說,在岐黃印上有一個秘密,得到它的人就能通天曉地,所有病症都可以治癒。但
是,新中國剛成立不久,神州大地上又傳出了岐黃印的消息,奶奶想借此治好我父親
的病,也想一嘗心願。爺爺知道了***心事,於是和她商量,打算帶父親去尋找岐黃印
,順便拜訪奶奶所知道的岐黃秘派。
奶奶本打算和爺爺一起去,但卻在那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使得他們做出了特別的決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