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述去僱傭兵那邊走了一遭,說是讓他們保持警惕,保證四個人的安全的同時又不要太靠近四個人。明着說是四個人開會,實際上是不想被他們看到銀司南這寶物。他的擔心也並非全無道理,僱傭兵除了“爲錢賣命”這一條準則之外,可沒有其他的做事準則。現在大家和平共處是不假,但是誰都不知道這次活動結束之後,僱傭兵們在看到銀司南之後,會不會將這個消息當作一個消息轉手賣出去。
吩咐好了僱傭兵們,劉元述走了回來,示意託尼可以開始了。
託尼和文森一直帶着鄭錚當日見過的那隻箱子,兩人輪換着拿着,從來都沒從兩人手中離開過,單論“小心謹慎”這一點,兩人做的是很到位的。現在見沒問題了,託尼便打開箱子,又將銀司南取了出來。
依舊是輕叩了幾下司南盤,託尼便閉上了雙眼,其餘三人雙眼盯着司南,那是一點都不敢放鬆。
過了有個不到一分鐘的光景,司南勺微微一顫,緩緩的轉動了起來。轉了有個三五圈,這司南勺便停了下來,勺柄以一種頻率微微顫抖着,直指着南方。
一見司南勺指示的方位發生了改變,鄭錚和劉元述臉上都有喜色,這證明一行人的方向是沒錯的。先前是西南,現在是南,那也就是說一行人往西走的這個功夫是下到了,剩下的只要一路往南方去就行了。只是這個南方到底有多遠,這還不清楚,只能等託尼來解答。
託尼在此時適時的睜開雙眼,仔細的端詳了一陣微微顫抖着的司南勺,點了點頭,道:“我們的方向是沒錯的,接下來只要往南方去就可以了……”
劉元述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沒等託尼說完便將他話頭打斷,急切問道:“有多遠?”
託尼臉上倒是沒什麼不快之色,想了想,說道:“以司南上給出的距離來看,差不多有五十公里。不過司南是以直線距離來計算的,山路難走,繞路是必然的,這中間還要再多加上一些路程。”
劉元述點了點頭,道:“是要多加上一些路程的……就算是加上一倍吧,一百公里。嗯……三天之內,應該可以到達目的地了。”
如果是在平地上,百十公里雖然難走,但是一個人如果體力跟得上的話,一天多一點的時間是可以走的完的。就算是體力一般,兩天也絕對夠了。但是山地和平地——尤其是城市裡的道路——有很大的不同,在山裡走上一公里所花費的時間和體能,不是在城市裡隨便溜達一公里所花費的時間和體能可以相比的。劉元述定下了三天的時間,也是從實際情況上做出的考量,這個時間對於尋寶隊而言還是很靠譜的。
僱傭兵們自然無所謂,這種長途跋涉對他們而言不算是什麼問題。但是劉元述明白自己的情況,就不說別人了,讓他兩天之內走完一百公里,對他這個年紀以及身體狀況而言這就是要命的活兒。
休息了半個小時,隊伍繼續前進。日落之前,尋寶隊伍在康南隊長的帶領下,
在一個乾燥的開闊地停了下來,紮營休息。
鄭錚的裝備包裹內就有摺疊帳篷,雖然相當之小,但是睡一個人也夠用了。在僱傭兵的幫助下將帳篷搭好,鄭錚正準備吃點東西,康納隊長提着一個小酒壺來了。
衝鄭錚揚了揚手中的酒壺,康納隊長說道:“要來點麼傑克?藍牌威士忌,一般我可是不會和別人分享的。”
鄭錚倒不太喜歡喝酒,不過晚上的山中涼意頗鍾,喝杯酒倒也不是壞事:“謝謝,來一點也好。”
康納隊長掏出兩個小杯子來,倒上了酒,將其中一個遞給了鄭錚,道:“嚐嚐看,傑克……雖然有點冒犯,但是我還是得說,這個可比你們的兩鍋頭味道好多了。嗯……不過你可能會不太喜歡?”
“呃……”鄭錚皺了皺眉,道:“康納隊長,你確定是……呃……兩鍋頭,而不是二鍋頭?”
康納隊長想了想,十分肯定的說道:“是兩,不是二。我是在紐約中國城買的,我也認識中文,不會認錯,怎麼了?”
“呃……”鄭錚想了想,相當委婉的說道:“下次記得喝二鍋頭,不要喝兩鍋頭。”
康納隊長一時間還沒明白鄭錚是什麼意思,把鄭錚的表情看了一陣,康納隊長這才恍然大悟的“wow”了一聲,向鄭錚攤了攤手,道:“我被騙了,是吧……f..uck……”
鄭錚笑而不語,沒接這個話茬,將話題轉開了:“你好像對中國文化很感興趣,但是卻並沒有太多的瞭解?”
“誰不感興趣呢,古老的國度,多有魅力的地方啊……”康納隊長攤了攤手,道:“五千年的歷史啊傑克,五千年……這可是美國曆史的十好幾倍。我很想去中國看看,到處走走,不過……你知道的,中國用不上僱傭兵,我又因爲職業原因全世界到處跑,所以一直沒有機會。”
說到這,康納隊長又有些自得之意,道:“我的中文是閒暇的時候學的,中文可真難……不過我說的還不錯吧?你們不是有句老話麼,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洋鬼子說中國話’”
“呃……”
鄭錚很是費勁的琢磨了一下,試圖向康納隊長解釋一下“老話”在日常用語中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特指概念,不過一番琢磨之後鄭錚還是選擇放棄了,想跟他解釋明白這個實在是太累了。於是,鄭錚便說道:“你對這個詞語的理解是有一點問題的……不過你這句話說的倒是沒錯,嗯,是有這麼句話……對了,你好像對阿根廷也比較瞭解?”
鄭錚心裡琢磨着,這還是別跟康納隊長聊和中國有關的事情了,要是自己忍不住挑了一些康納隊長刺兒,那估摸着就是分分鐘友盡的結局了。現在接觸到這種平時難以接觸到的職業,鄭錚也對康納隊長的這份工作挺好奇,想跟他聊點自己平時聽說過的傳聞之類的。這樣的話,兩人之間的談話內容就不能往中國上扯了,太容易傷害國際友人康納隊長的感情,還是往康納隊長擅長的方向牽扯一
下話題吧。
這個衆人用來宿營的開闊地就是康納隊長找到的,看起來康納隊長對這一片地方還是相當瞭解的,只是不知道是之前做足了功課,還是之前就來過這裡。但是不管怎麼說,這總是一個比聊中國更好的話題不是?
康納隊長點頭道:“還算可以吧,我之前來過不少次,大學的時候專修地理,後來閒着沒事就又成了歷史系的研究生。世界歷史對我的工作沒太大用處,不過地理就不同了,對我幫助還是很大的。”
看着鄭錚有點難以相信的樣子,康納隊長呲着一口白牙笑了笑,向不遠處的篝火旁坐着的一個精壯的白人年輕人指了指,道:“看到那個人了麼?那可是個戰場上的瘋子……但是你知道麼?他可是貨真價實的金融和法律雙學位碩士……是不是有點吃驚?”
“呃……”鄭錚看了看那邊的那個年輕人,皺眉琢磨了一陣,道:“我並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想問問……爲什麼呢?”
康納隊長沒選擇回答這個問題,說道:“加入國家軍隊的普通人,大概有三種。第一鍾是爲了國家的軍隊的薪水和福利待遇,簡單來說就是爲了錢;第二種是爲了保衛自己的國家,簡單來說就是爲了榮譽;第三種,就是喜歡和戰爭有關的一切,例如在戰爭爆發的時候合法的殺人之類的……你明白的。”
頓了頓,康納隊長道:“而選擇加入僱傭兵這一行的人,只有兩種:要麼是爲了錢,要麼是爲了享受戰爭。所以你剛纔問爲什麼……”
康納隊長向鄭錚眨了眨眼,道:“你可以猜猜看。”
鄭錚搖了搖頭,向康納隊長舉了舉手中的杯子,道:“還是算了……這可不是個好話題。跟我說說阿根廷以及安第斯山脈吧?我對這些沒什麼瞭解。”
兩人一碰杯,喝了口酒。康納隊長聳了聳肩膀,道:“阿根廷……也沒什麼好說的。1527年的時候這裡纔剛被發現,那時候被稱之爲拉普拉塔區,後來西班牙人來了,就將這裡改爲了拉普拉塔省。1810年阿根廷爆發了五月革命,推翻了西班牙總督,開始獨立戰爭,一直到1816年阿根廷共和國才正式成立……嗯,這個基本上就算是阿根廷的全部歷史了。”
“至於安第斯山脈,從地理上倒是有一些有趣之處,不過我覺得你不會對這些感興趣的……”
說着說着,康納隊長打了個響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道:“不過將阿根廷和安第斯山脈聯繫到一塊的話,倒是有一件比較有意思的事情可以說給你聽聽。作爲交換,傑克,你也要跟我講一件中國歷史上有趣的事情,可以麼?”
“沒問題。”鄭錚點頭道。要說中國歷史上的有趣的事情簡直不要太多,鄭錚隨便找出來一都足夠應付場面,不怕康納隊長這個中國文化的癡迷者聽了之後感覺興趣缺缺。
“這就好。”
康納隊長滿意的點點頭,道:“這件事情要從阿根廷五月革命的時候說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