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朱華潤要見我?還有天大喜事要跟我商量?”
凌晨五點,山口組的總部,中村獅雄被親信清水智子硬着頭皮叫醒,還沒等他發怒就聽到智子的彙報,他當場愣了一下,有點難以置信開口:“他是不是腦子進水啊?難道不清楚,他跟三郎的死有莫大關係,我隨時都會要他命嗎?”
在中村獅雄的有限情報中,中村三郎就是跟朱華潤起了爭執,然後遭遇到不測,只是山口組只顧着向紅門發難,一時沒有空閒搭理他,加上中村獅雄對這廢物沒興趣,也不想讓紅門用一顆廢子打發自己,所以一直沒有向朱華潤髮難。
如今聽到朱華潤主動找上門來,還有重要的事情跟自己商量,中村獅雄就止不住愣然,出乎意料,這遠比朱老生負荊請罪找他更有趣,聽到主子的疑問,身爲私人保鏢兼情人的清水智子,輕聲一句:“看他樣子,好像一點都不怕。”
“他來到門口,對守衛說了三句話,第一,三郎不是他殺的。”
當松下菊子被唐薛衣一刀殺了後,中村獅雄就把清水智子提拔上來,既做自己的保鏢情人,也成爲自己的傳令官,地位比以前上升了三個檔次,也就讓清水智子格外感激,她恭敬出聲:“第二,他是紅門棄子,死活對紅門沒意義。”
“第三,他不是來鬧事的,他是來送禮的,他有一份厚禮送給你。”
中村獅雄眼皮輕輕跳了跳,扯過一件外衣穿着,同時,不緊不慢地問道:“這小子說話還有點水平,比我想象中有條理,看來也不是紅門所說的那麼無能,他說過來給我送禮?有沒有說什麼禮?他身後有沒有跟着大批的紅門子弟?”
他聲音一沉:“多撒出點人手看看,不要被對方偷襲了。”
“中村先生放心,我撒出了十幾名探子,方圓五公里不見紅門的人!”
清水智子微微挺直身軀,輕聲接過話題:“朱華潤身上沒帶武器,也只有四個保鏢跟隨,手裡沒槍,還有一輛黑色麪包車,但不讓我們上去檢查,他說這是給你的禮物,要見了你之後才能讓我們查看,他還保證,絕不會讓你失望。”
“如果讓你失望了,他願意留下腦袋。”
中村獅雄眼睛睜大:“絕不讓我失望?口氣這麼大?看來這廢物有點意思,比朱老生有趣多了。”
在中村獅雄決定跟朱華潤見一見時,清水智子又想起一件事,低聲一句:“對了,情報組來了一個消息,兩小時前,朱氏莊園發生了激烈槍擊,但沒有人進,也沒有人出,紅門堂口也沒動靜,各個通道還防守嚴密,根本無法靠近。”
“探子只能相隔很遠查看,發現有人搬着屍體清理地板,但具體發生什麼事情還無法得知。”
清水智子微微一挺胸膛,神情閃過了猶豫,最終擠出一句:“我感覺這個情報對我們沒多少價值,加上紅門又沒對我們有任何敵意,特別是事情還不明朗,所以就準備明天再告訴你,如今朱華潤出現,我尋思兩者會不會有點關係。”
中村獅雄的眸子掠過一抹寒光:“有槍戰?有屍體?我們沒有對紅門下手啊。”
他很快作出一個判斷:“看來紅門有內部衝突,而且還是你死我活的矛盾。”接着他眼睛一亮:“我記得,三郎死了之後,朱老生就把朱華潤關押起來,名義上是保護,實則誰都知道是軟禁,既然是軟禁,他在談判前夕出來幹嗎?”
“不,準確的說,他怎麼能出來?”
聽到中村獅雄這一番話,清水智子身軀一震,眼裡帶着一抹驚訝問道:“中村先生,你的意思是,朱華潤對我們有算計,很可能是朱老生陰謀?莫非他身上或體內有炸彈?真是這樣的話,我馬上讓人把他拿下,膽敢反抗立刻擊斃。”
中村獅雄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隨後輕輕搖頭回道:“這個不可能,明天的談判,是中田長官牽線的,還給雙方提前發了警告,一定要給他面子,朱老生不可能玩花樣,再說了,紅門已經精疲力盡,它比我們更渴望談判換取和平。”
清水智子先是下意識地點點頭,隨後又皺起眉頭問出一句:“那朱華潤怎麼這時候出現?難道朱老生派他做使者?可不應該,要跟我們打交道,起碼也是司徒白夢,再說了,明天雙方就要和平談判了,他們也不急於這時候拜訪啊。”
“確實不應該,但還有一種可能。”
中村獅雄笑了笑:“那就是紅門變天了,朱華潤過來尋找支持。”
清水智子臉色鉅變:“朱華潤造反了?”
中村獅雄淡淡出聲:“一條走投無路的狗,掉頭撕咬主人,不稀奇。”
清水智子一臉不解:“可朱老生不是善茬,真那麼容易被殺,他也活不到今天了,朱華潤又是廢物,拿什麼造反?”
“這點我也很好奇。”
中村獅雄臉上多了笑意:“我也想不明白,不過我想朱華潤會告訴我們答案。”接着,他手指一揮:“去!讓朱華潤去偏廳見我,記住,只能放他一個人進來,一定要詳細檢查他身上東西,連身體也要用我們高精密儀器檢測一遍。”
“我可不想成爲人肉炸彈的犧牲品。”
清水智子馬上回應:“明白。”
在清水智子動作利索去邀請朱華潤的時候,中村獅雄又望向頭頂的暗影道:“蝙蝠,你在暗中保護我,血刀,你出去外面看一看,看看有沒大批紅門子弟摸來,有什麼不對勁,馬上發出示警信號,第一時間召集支援和拿下朱華潤。”
沒有人迴應,但中村獅雄都知道,他們都聽到了。
十分鐘後,中村獅雄坐在偏廳的主位上,四周站立着二十多名好手,一個個神情漠然,殺氣凌厲,中村獅雄滿意地點點頭,隨後端起一杯茶水喝入兩口,還沒放下,清水智子就帶着通過層層安檢的朱華潤,來到了燈光亮起的偏廳道:
“中村先生,朱少來了。”
換了一身衣服,還帶着傷痕的朱華潤,馬上從後面踏前一步喊道:“晚輩朱華潤見過中村先生。”
中村獅雄沒有跟清水智子交談時的和顏悅色,老臉更多是清冷和鐵血,語氣也很冰冷:“朱少,身上血腥很重啊。”
朱華潤呼出一口氣:“身上確實染過血,本來想洗個澡見中村先生,只是心裡興奮按捺不住,因此失了禮數拜訪。”
“說話還文縐縐的,看來也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廢物啊。”
中村獅雄直接刺激着朱華潤:“按捺不住心裡興奮,長**了?還是改變性取向了?”
清水智子微微一怔,沒想到中村獅雄會爆粗口,但捕捉到後者狡黠後,她又知道,粗俗言語的羞辱,不過是試探,是心理戰術,目的就是刺激到朱華潤髮火,這樣纔會自亂陣腳,爆出今晚的真實意圖,心裡不由暗呼狐狸是老的狡猾。
“中村先生說笑了。”
朱華潤臉色微微難看,但咬咬牙又忍耐了下來:“我興奮,是想跟中村先生談一談兩幫的未來,兩幫的合作。”
“談一談兩幫未來?”
中村獅雄重複唸叨這幾個字,隨後臉色一沉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判?連你父親都要託中田長官的福,纔有機會跟在坐下來談判,你一個廢物,一個不能人道的廢物,憑什麼覺得,自己有本事跟我平起平坐?”
“我還沒找你償還三郎的命,你倒自以爲是跟我談判?腦子進水嗎?”
他手指一點朱華潤:“你信不信,我一聲令下,直接讓人把你斃了?”
朱華潤拳頭瞬間攢緊,但很快又咬牙忍住,接着冷冷擠出一句:“我已經說過,中村三郎的死跟我無關,是我父親派人下的手,中村先生當然也可殺我,只是殺了我,你就無法獨吞東京這一塊地盤,也無法拿走紅門的十間賭場了。”
中村獅雄擡起頭,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口氣不小啊,說的這些,好像都是你的一樣,你在紅門算哪根蔥?”
“我殺了我父親。”
朱華潤淡淡出聲:“我希望取得你的支持。”
他還手指一點外面:“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讓人把屍體擡進給你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