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選在儲秀殿舉行。
三十六名秀女身穿華麗服飾,頭戴金步搖,垂首靜立,等待喊名字!
“徽州李立春。”皇后身邊的太監高聲喊道。只見一名秀女慌亂地站出來,行了一個禮說道:“奴婢李立春,今年十七歲,是徽州知縣的女兒!”
“擡起頭來!”皇后慈愛地說。
李立春緩緩擡頭,她皮膚白皙,面容俊俏身段姣好,雙眸明亮,皇后微笑着說:“恩,很好,小恩子,留下吧!”
李立春雖然心中歡喜,卻不敢流露笑容,只福福身子說:“謝皇后娘娘恩典!”說罷,便退出一邊。
“徐州唐禮嘉!”太監又是一聲高喊。
一名絕色美人出列,聲如黃鶯,“徐州唐禮嘉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定定地凝視了一下,“好,好模樣,今年幾歲?”
“回娘娘的話,奴婢今年十六,徐州綾羅坊唐家!”唐禮嘉乖巧地回答。
“恩,可識字?”皇后又問。
“奴婢愚鈍,上過幾年學堂。”有錢人家會聘請先生在家族開設學堂,男女皆可上學。
“恩,好,讀書明理,留下吧!”皇后滿意地點點頭。
“奴婢叩謝皇后娘娘!”唐禮嘉眉毛飛揚,站在了李立春身邊。
“羅州莊煒晨!”太監又是一聲高喊。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出列,福福身子說:“莊煒晨參見皇后娘娘!”
“莊煒晨?這名字本宮乍一聽還以爲是男兒,你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皇后饒有興味地接過宮女遞過來的熱茶,慢慢地引用着。
莊煒晨慢慢地擡頭看着皇后,皇后手中茶杯落地,發出哐噹一聲響。
那太監頓時對莊煒晨怒道:“大膽,竟然敢直視娘娘?”
嬤嬤連忙上前爲皇后抹乾淨,問道:“娘娘,可燙着了?”
皇后置若罔聞,定定地看着莊煒晨,站起身子走到莊煒晨面前,“你叫莊煒晨?”
莊煒晨面容有些驚愕,但是還是規規矩矩地說:“回娘娘,奴婢叫莊煒晨!”
皇后驚歎着說:“太像了,太像了!”
莊煒晨有些不解,“娘娘是何意思?”
皇后回過神來,“初選的時候,本宮並未細看你,加上人多眼累,所以沒有發現你與本宮一位故人極其相像,如今見到你,故一愣。”
“娘娘,奴婢和娘娘的故人真的很像嗎?”莊煒晨斗膽地問。
皇后細細地又看了一下,搖搖頭,“細看又覺得不是很像,你的眉心有一顆痣,她沒有。她的臉比較尖,而你比她圓一些。而且你鼻子高挺一些,身材也豐腴些。”
“哦。原來如此!”莊煒晨不敢再問,只低着頭等待皇后的宣佈。
皇后沉默良久,最後坐回椅子上問:“莊姑娘可曾識字?”
莊煒晨小心翼翼地回答:“只是粗略認得幾個字。”
“那姑娘被甄選入京是哪方面的才藝?”皇后問道。
莊煒晨無奈地說:“其實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官兵進門說奴婢有甄選秀女的資格,於是便下了通知讓奴婢家人準備上京事宜!”
“哦?當真?”皇后有些驚愕,一般民間選秀,若非容貌出衆,便是才德兼備,這莊煒晨容貌不是特別出衆,而且也認不得幾個字,爲何可有入京甄選。
小恩子看了看冊子,上面寫着此女善琴,琴聲悠揚動聽。
皇后便道:“你會彈琴?”
莊煒晨回答說:“是的,只是會而不是精通!”
皇后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恩,你留下吧!”
莊煒晨眉宇間有一絲無奈,但是還是禮貌地應道:“謝娘娘恩典!”
這十八人中,有的封了美人,有的封了才人,也有的是采女。莊煒晨和李立春是才人,唐禮嘉則被封爲美人,高莊煒晨和李立春一級。三人都一同居住在宸妃的宮中側殿桃花殿。宸妃的紫煙宮有分幾個偏殿,也分別居住了許多個嬪妾和才人美人。
三人都是由宸妃管理,聽命於宸妃,每日也要向宸妃請安。
三人都分得兩名宮女伺候,沒有嬤嬤,嬤嬤一般是妃子以上纔會分配。
莊煒晨和李立春很快便交談了起來,都是離家的女孩,很快便因相同的處境融洽相處在一起。而唐禮嘉則開始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勢去對待她們兩人,而後來又去巴結一宮之主宸妃,紫煙宮裡嬤嬤太監宮女她也一一打點了。
宸妃育有一子,如今已經四歲,長得十分可愛。宸妃性子隨和,倒也不難相處,只要日夜請安,她一般是不會找麻煩的。莊煒晨把房子收拾了一番,正好她的分得的小庭院是對着荷花池,她十分歡喜,如今還不到荷花飄香的季節,但是她想象荷花一開的時候,整個院子都能聞得荷花的清香,該是怎生的沁人心田啊!
李立春早收拾好她那邊了,便穿過拱門走過溫暖這邊瞧瞧,見溫暖對着荷花池沉思,便笑着說:“煒晨,看什麼呢?”
莊煒晨轉過頭笑着說:“你看,好大的荷花池啊!”
李立春湊過去一瞧,“這裡可以通出去嗎?”
“可以,這裡應該屬於紫煙宮的範圍,不過皇宮裡宮殿之間互通,不用正殿出去我們也可以走到御花園!”莊煒晨滿足地說,御花園應該有許多漂亮的花兒吧,要是能出去看看該多好。
“瞧你就這點出息,花兒有什麼好看的,以前在府裡我都不愛看花。”李立春說起府裡的時候,神色有一絲黯然,“我想家了,煒晨,你想不想家?”
莊煒晨側頭想了一下,點點頭說,“想,想得很!”
“只怕我們是再也不能回去了吧?”李立春說着說着眼圈便紅了,“其實我娘不想我入宮的,但是爹爹說我一旦受寵,他便可以加官進爵。”
莊煒晨安慰道:“傻瓜,既來之則安之,這樣也好啊,吃住都不用擔心了,只要我們不去爭寵,沒有人會害我們的。”
“可是那我們要是一輩子都不得寵,那豈不是要老死宮中!”李立春擔憂地問。
莊煒晨托腮說:“其實這也也無不好,爲什麼要嫁人呢?我只要安安靜靜地過一輩子就行,還不用賺錢。”
“沒大志的丫頭!”李立春一戳她腦袋,兩人嘻嘻地笑了起來。
唐禮嘉從門口看了兩人一眼,露出一絲譏諷的神情,然後昂然走回自己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