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閔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不要和這些腦熱青年做計較。
這種人的存在只會把事情搞的更加複雜,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索性和他們的官方政府進行溝通爲好。
他跑了兩步後,這纔想起來,最後一刻翻譯轉過身去攔截那些暴力青年了。
如果那些暴力青年完全失去理智的話,那麼翻譯就相當危險了。
他轉過身去,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彈的翻譯。
水泥地板上還有殷紅的血跡,正不斷的蔓延着。匆匆一眼,歐陽閔並沒有看的太過清楚,還以爲翻譯已經遇害。
原本,歐陽閔是一個很淡漠的人,或許這也和他們鬼醫派的行事作風有關。他之前對那個翻譯並不是很熱情,覺得他在身邊也只是一個翻譯機而已。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憤怒了。體內的熱血直往腦門上竄,讓他有種爆發的慾望。
在人地不熟的異國他鄉,自己的同胞被人打了,他們怎麼可以無動於衷?
人離鄉賤。也正是因爲在異國他鄉,內心的憤怒也格外的強烈。
“歐陽霖,給秦洛打電話。”歐陽閔對着跑在最前面的歐陽霖喊道。
因爲歐陽霖走在隊伍的最後面,所以在暴力事故發生時,他是第一個竄回去的。現在,自然跑在第一的位置。
“不會功夫的退後,其它人跟我上。”歐陽閔紅着眼睛大吼道。在他說話的時候,那個短寸男已經衝到了他的身前。
“去死吧。華夏狗。”短寸男沒想到這些華夏人竟然敢轉過身來反擊,他高高的掄起棒子,狠狠的砸向歐陽閔的腦袋。
砰!
棒子舉在了半空卻沒有辦法砸下去,因爲歐陽閔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身體往前跨了一步後,他的手就已經握在了棒球棍的手柄處。
兩人互相用力,一個往上用力,一個往上使力,一下子成了僵持狀態。
另外一個韓國青年以爲逮住了機會,繞了小半個圈跑到了歐陽閔的側面,然後一棍子砸向他的後腰。
哐!
歐陽閔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反踢一腳,一腳把它給踢飛了出去。
在這短短時間裡,鬼醫派其它的門人也都轉過了身。一個個臉色憤怒陰狠,如狼似虎的撲向了那些舉着棍棒的青年。
鬼醫派也是華夏最古老的門派之一,傳承已久,以醫術成宗成派。可是,一個生存了那麼久的門派,總有一些外界所不知道的東西。
譬如功夫。
兩門一派只切磋過醫術,卻從來沒有切磋過功夫。但是,這並不代表着他們完全不懂功夫。
他們深居簡出,只有外門弟子或者被派遣出來工作的人才有機會外出。其它人在門裡學習醫術的時候,也會兼修身體。
就拿秦家來舉例子,秦老爺子因爲深諳養生之道,年輕的時候就開始養生和打小太極。秦洛獲得《道家十二段錦》後,秦老爺子和已經死去的秦銘便也跟着練習這種道家養生練體法門。也就是說,秦家的三個男人或多或少都會些功夫。至少,身體素質要比普通人強上不少。
他們這一瘋狂反擊,反而把那些提着棍子的棒子們打的哭爹喊娘,狼狽不堪。
歐陽閔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看到自己人穩住了局面,這纔有心思和短寸男玩幾招。
這傢伙竟然會跆拳道,而且段數還不低。他的出招方式簡潔犀利,殺傷力強,倒是讓歐陽閔有些見獵心喜的感覺。
這麼多年了,好像很少有機會打架。真要不打還好,可是這暴力的魔鬼一旦釋放出來,就很難再把它給送回去了。
短寸男已經丟了棍子,不斷的伸手試探着想擒住歐陽閔的衣服,準備給他來一個過肩摔。
可是,眼前這個穿着黑袍的男人卻像魚兒一般的遊滑。每當他向前撲去的時候,總是失去了他的身影。有好幾次自己明明觸摸到他的衣服,當他握緊拳頭的時候,衣角已經從手心溜走。
歐陽閔再次側移一步,可是左腳和右腳配合不當,像是不小心要被扳倒似的。
短寸男不疑有詐,狂喜着撲了過來。
可是,這個時候歐陽閔搖搖欲墜的身體卻已經站定,正一臉冷笑的等待着短寸男靠近。
短寸男知道受騙,身體卻來不及做出反應。
砰!
歐陽閔斗大的拳頭神奇般的出手,然後一拳打在了撲向他的短寸男眼眶上。
眼珠碎裂,血水四濺。
短寸男唉嚎出聲,身體踉蹌後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之前那些圍攏在不遠處的媒體記者們還滿是興奮,覺得自己找到了明天登上報紙頭條的新聞。
《熱血青年抗議華夏醫生,行爲不可取但愛國之心可嘉》----這樣的標題是不是很有煽動性?
可是,當他們看到自己國家的熱血青年被打的跟狗一樣逃竄,而且有人被打破了眼珠的時候,他們急了。
“快停手。你們快停手。”
“不要打了。再打我們就要報警了----”
“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華夏人打人了----快來人啊,華夏人打人啦----”
還有記者舉着相機一陣猛拍,把華夏國那些醫生打人時的猙獰恐怖嘴臉全部都給拍下來。這些,將是把他們訂在恥辱十字架上的鐵證。
只要把這些照片刊登在報紙上,那些來參加比賽的華夏人非要被韓國國民的口水唾沫給淹死不可。
囂張吧!
繼續囂張吧!
看你們怎麼以一人之力對抗一國之力?
警察還沒有來,戰鬥就結束了。
原本打人的人,現在卻被揍的躺在地上呻吟。
那個暴徒組織的首領短寸男眼珠都被歐陽閔一拳打碎,捂着眼睛躺在地上嚎叫,從他的手指縫隙間,血水不斷的溢出來並且滴落在自己的臉上。
歐陽閔快步走到翻譯面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後,發現他還有心跳和呼吸,知道他只是被敲暈了過去,暫時沒有生命安全,這才放下心來。
“把這些華夏人圍住,別住他們跑了。”有個記者喊道。
“對。血債血償。不能讓他們好過——”
“打。打死他們-”
歐陽閔嚯的一聲站起來,用手指着那些記者吼道:“任何時候,都別想欺負華夏人。你要開戰,我便舍了這身皮囊奉陪到底。”
其實這裡面大多數記者都聽不懂華夏話,不明白他在喊些什麼。
可是,卻他的氣勢所懾,竟然沒有人再上來挑撥和刺激他。
也沒有人再說話,只有躺在地上不斷呻吟慘叫的傷殘者以及濃郁的血腥味。
小小的杏花衚衕,猶如兩軍廝殺後的戰場,黑雲壓城,氣氛慘烈。
當街道口再次響起皮鞋釦擊地面的聲音時,遲到的警察們終於來了。
正在和爺爺商量着比賽事務的許東林口袋裡的手機再次響起,他歉意的對爺爺笑笑,說道:“爺爺,我接個電話。”
“我知道你忙。接電話我不在意。但是,我仍然不贊成你對待女人的態度。男人,要從一而忠。忠誠於同一個女人。”許縛說道。
“爺爺。我知道了。”許東林無奈的說道。要是別人這麼來指責他的感情生活,他大可以不加理會。可是這個人是他最敬重的爺爺時,他就只能敷衍的答應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到窗口去接電話。
“什麼?”許東林驚呼出聲。“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我們已經得到確切消息。有一羣愛國青年和那羣醫生髮生了衝突。我們的人傷的很重-----”
“那些醫生呢?”許東林語氣不善的問道。他有股罵孃的衝動。
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事兒啊?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如果這種事情處理不好,可能會影響兩國國民的對立情緒。到時候,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他們有一個翻譯受傷。”電話裡的男人說道。“不過現在已經入院。檢查結果暫時不知道。我們還在等待進一步的消息。”
“事情的起因是什麼?”許東林問道。
“愛國青年抗議華夏醫生的作弊行爲,遭到他們毆打-----”
“你難道要連我也欺騙嗎?”許東林聲音裡有着難以壓抑住的暴戾之氣。
電話裡的人遲疑一會兒,小聲說道:“那羣喜歡惹事的華夏人去挑戰了趙東海醫生-----在從趙醫生院子裡走出來的時候,突然遭遇一羣人的圍攻----”
許東林皺着眉頭,說道:“現在要保持口徑一致。所有知情人,都要以第一種回答爲官方回答。我們不能承擔這份責任。”
“是。我明白。”
“好了。就這樣吧。去確定雙方的人員受傷情況,然後及時給我電話。”許東林吩咐完這些事情,便切斷了連線。
“爺爺。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許東林轉過身,微笑着對爺爺說道。
“出了什麼事嗎?”許縛問道。
“爺爺,放心吧,我會解決的。”許東林走到門口去換鞋子。
看來,要和那個男人去談一談了。
他應該也得到消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