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女孩兒的臉更美勝這天上的玉盤。
她的表情有一點點憂愁,有一點點遺憾,更多的卻是說出來的坦然和解脫。
男人的成熟需要十年,女人的成熟可能只需要一個男人。從一個快樂直率的女孩子變成現在的心事重重忐忑不安牽腸掛肚,她真的變了許多許多。
她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的或者是壞的,但是,她感激自己能夠認識秦洛。
在自己最美麗的時候,把自己全部的感情給了他。沒有結果,也不再求結果。
相識,不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嗎?
秦洛的心裡百感交際,卻不知道如何來回答。
偉人說過,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沒有承諾,又如何有勇氣去牽她的手?
“我喜歡你。不。我愛你。”王九九說道。
秦洛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王九九趕緊搶道:“你先不要忙着拒絕。這是我最後一次說這樣的話了。以後-----以後就不會這樣說了。也不會再去強求些什麼。”
頓了頓,才笑着說道:“我愛你,只是想讓你知道。”
“我應該說些什麼?”秦洛苦笑。
“你什麼都不用說。”王九九理解的說道。“我知道你的爲難。我也沒想過要去替代。我只是----我是你的王九九。獨一無二的王九九。”
“是的。你是王九九。沒有人和你一樣。”秦洛點頭說道。
在他心中,王九九就是王九九。獨一無二的王九九。
王九九張開手臂,讓她的胸懷迎着風,說道:“真是個好天氣。如果你不想回去接受張儀伊的食物毒害,就讓我帶你出去兜風吧。”
“好吧。”秦洛點頭。他確實不想再回去吃張儀伊殷勤做出來的那一大桌子菜,那對自己實在是太殘忍了。
他原本是想吃過飯後回家的,可是既然王九九提出這樣的要求,他也不好拒絕。
而且,是在已經拒絕了她一次的情況下再拒絕一次。實在是太傷感情了。
秦洛想,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了。
朋友。做一個像自己和聞人牧月那樣的朋友,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善良的女孩子都應該幸福。那幸福卻不是自己能夠給予的。
“我去開車。”王九九興奮的說道。
“好。我在門口等。”秦洛說道。
王九九轉身跑去開車,秦洛獨自走到門崗位置站着。
這時,一輛黑色的奔馳車駛了過來。
車牌上面的紅字頭已經標明瞭車子主人的身份,甚至連負責站崗警戒的士兵都沒有上前詢問攔截。在車子經過的時候,將身體挺的筆直,然後莊嚴敬禮。
奔馳車也從秦洛身邊駛過,又緩緩的退了回來。在秦洛身邊停了下來。
黑色的車窗無聲的退了下來,露出一張秦洛無比熟悉的臉。
白殘譜。
狂人白殘譜。被秦洛用酒瓶敲碎了腦袋的白殘譜。
白殘譜的臉上仍然是那幅不把天下人看在眼裡的張狂表情,他的眼睛微眯,嘴角帶着讓人不太舒服的冷笑,說道:“我們又見面了。”
“我想,你肯定不太願意看到我。”秦洛笑着說道。他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這個人。如果沒有必要,他是真不願意和白家的兩個男人和秦家的那個男人有任何接觸。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物,玩的也不是同一場遊戲。
“不錯。”白殘譜指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我都記着呢。別人也在幫我記住。就是不知道以後有沒有回報的機會。”
秦洛聽出他話裡的怒意和仇恨,說道:“會有機會的。”
白殘譜點了點頭,說道:“但願。不過,聽說你又在蘭亭得罪了太子?”
“我不知道誰是太子。”秦洛說道。心想,蘭亭的事情終究還是傳播出來了。以太子那種死要面子的性格,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白殘譜咧嘴笑了笑,說道:“提醒一聲。太子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不會因爲你拿出塊牌子就任由你離開-----太子,終究是太子。你只是一個冒牌貨。”
“謝謝提醒。”秦洛點頭。
白殘譜笑笑,然後車窗再次升起。車子遠遠離開。
秦洛看着遠去的奔馳車尾,露出思索的表情。
不得不說,白殘譜的提醒是正確的。太子,不是一個會這麼輕易放棄的人。
如果蘭亭事件沒有人知道的話,看在龍王或者王家的面子上,太子或許會暫時隱忍。但是,這件事情既然已經被人泄露出去了,那麼,就把太子逼上了另外的一條路上去-----如果他不能爲自己討回公道,那麼他將威信盡失名譽掃地。
被一個無名小卒用槍指着威脅,他卻無可奈何。這樣的太子還是太子嗎?
很快的,一道紅色的跑車便緩緩的駛了過來。
“上車。”王九九坐在駕駛室的位置上,對着秦洛招手。
看着女孩子一臉雀躍的小臉,秦洛稍微猶豫,還是微笑着拉開了車門。
王九九的車速並不快,遠遠不及電視電影上看到的那麼驚心動魄。她只是把車子往人少的地方開去,盡情的享受着今天晚上的夜色和冷風。
“你是這輛車子的第二名乘客。”王九九笑着說道。
“誰是第一個?”
“小花啊。車子買回來的時候,我準備帶你去兜風呢。沒想到你受傷住院-----我就接了小花一起去醫院看你。所以,你就成了第二個。”王九九的長髮在空中飛揚,被風拖拽着往身後駛去。臉部的弧度勾勒出來,給人一種妖魅般的美感。
“我也準備學車。”秦洛說道。
“好啊。我教你。從明天開始。”
“可惜現在不行。”秦洛搖頭。“這兩天,我要去一趟歐洲。”
“啊?歐洲?”王九九驚訝的說道。“怎麼又要走了?這次是因爲什麼事?你好久沒去學校了,大家都很想你呢。”
想起那羣可愛的學生,秦洛也很是愧疚,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在去歐洲前回學校看看他們。
說道:“去解決中醫藥在歐洲生存發展的問題。明天吧,明天我回學校看看他們。”
“好啊。他們一定會很激動的。我要先保守這個秘密,然後你給他們一個驚喜----”王九九高興的說道。
秦洛笑笑,說道:“我剛纔碰到白殘譜。”
“剛纔?在哪兒?”
“在院子門口。”
“我們院子?白殘譜跑去做什麼?”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秦洛說道。
“他自己開車來的?”
“不是。是隸屬軍部的車。他的旁邊還坐着另外一個人。”
“車牌號是什麼?”
秦洛報上了車牌號,王九九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相比較白家的兩個男人,馮叔叔更看重白殘譜。他說什麼了嗎?”
“沒說什麼。”秦洛說道。他不想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影響王九九的心情。他看的出來,她今天晚上的情緒不佳,即便她一直在笑,可是安靜起來時的憂傷也就格外明顯,無可遁形。
“那就不要管他。我唱歌給你聽。”王九九笑着說道。
於是,空曠的野外,呼嘯的夜風中,傳來一個女孩子有些調皮有些慵懶的歌聲:
我眼睛裡面的那一個圈圈黑漆漆
看着你想知道你在想什麼東西
你就像是西西里島那樣神秘兮兮
我就像小貓那樣子的好奇
有人說好奇會傻了那一隻貓
秦洛不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歌。上次小花生日,他帶領全班同學去KTV唱歌時,王九九也唱了這首歌。那個時候,王九九對秦洛的愛慕就表現的非常明顯。因爲秦洛和人發生衝突的事情,王九九不僅叫來了軍車,還叫來了她老媽張儀伊。
當然,確切情況是張儀伊爲了幫女兒出頭叫來了一車軍人。可是,這件事情從同班同學的嘴裡傳出去,就變成了第一個版本。
一曲結束,秦洛問道:“爲什麼總喜歡唱這首歌?”
“很好聽啊。你不覺得這首歌給人懶懶的感覺嗎?男人像狗,女人是貓。男人高大而富有攻擊性,女人喜歡單純簡單的生活----嘻嘻,這句話是我在書上看到的。可不是我說的哦。”
秦洛笑笑,也不在意。
後面響起轟鳴的馬達聲,數道刺眼的光束橫射而來,將整片夜空都給點亮。
秦洛和王九九回頭看去,數輛軍綠色的越野快速追來。如斑斕的野豹,正瘋狂的捕向自己看中的獵物。
在這種荒涼的郊區,突然出現這樣的車子是極不正常的。
秦洛和王九九心中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能被他們抓住。”王九九說道。她猛地一踩油門,然後那輛紅色寶馬跑車的性能便被她安全發揮起來,一加速便把後面的軍車給甩的很遠。
鋥鋥----
又是幾道光束射來,一下子照的人難以睜眼。
這一次,光束是從他們前方打來的。
前後夾擊,他們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