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捷如風,電光石火。
來的突然,結束的也很突然。
當大頭停下了身體後,屋子裡已經躺倒了一大片。
沒有聲音,甚至連一個呻吟的人都沒有。
大頭含怒出手,直接就把人給打暈了過去,哪會讓你趴在哪兒哼哼唧唧的?
在場只有四個人是站着的,國安處長鍾愛國,仇仲玉,大頭和站在門口守門的耶穌。
就連那個小領導眼鏡男也躺在仇仲玉的腳根子底下生死不知,好像大頭一腳踢中了他的跨部。
仇仲玉一臉驚詫的張大着嘴巴,大頭突然間出手,她根本就沒有喝止的機會。
等到她反應過來時,這場力量懸殊太大的打鬥——不,是摧殘已經結束。一比六,人少的那一方完勝。因爲其它六人連拳頭都沒來得及伸出去就倒下了。
“這——你們——他怎麼能出手打人?”仇仲玉終於被激怒了,指着大頭問道。
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嘛。這些警察都是她找來辦事的,如果她一句話不吭,以後誰還會聽她的使喚?
再說,她和那個眼鏡男還有一些不清不楚的關係。情人被打,她心裡自然很不樂意了。
“他的所作所爲將由國安第十一局全權負責。”鍾愛國面無表情的說道。
說實話,國安第十一局只有輔助權,沒有領導權。對於龍息這個怪物,華夏國只有一個人能夠指揮的動他們。而對於那個能夠指揮的動龍息的怪物,華夏國也只有兩個人能夠指揮的動。
不過,同樣做爲國家的特殊部門,鍾愛國倒是對大頭的身手非常欣賞。至於打了幾個濫用私刑的警察,在他們的眼裡還真不是個事兒。
“你負責?你怎麼負責?”
鍾愛國的眼睛精光四射,陰笑着說道:“怎麼?我們怎麼樣負責還要向你彙報不成?如果你不服氣的話,完全可以找我們領導或者你們領導反應問題嘛。”
“你——”
在他們爭鋒相對的時候,大頭已經通過機器打開了‘冰窟’的厚重大門。
秦洛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時就停止了鍛鍊,他貼在牆邊靠了一會兒給自己的身體降降溫,臉上和衣服上也多了一層薄霧,這才哆哆嗦嗦的走了出去。
“你總算來了。”他聲音顫抖着說道。
大頭趕緊走過去,把秦洛給扶了出來。
“仇處長,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事情嗎?”鍾愛國看了一眼秦洛的狀況,臉色鐵青的說道。
仇仲玉雖然心虛,卻也只能硬着頭皮說道:“他是我們帶回來的犯人。他指使自己的保鏢毆打多人受傷,我們正在審理他——我承認,下屬在審問他的時候用了一些不合理的手段,但是我發現情況之後已經阻止他們。正準備把他放出來,你們就過來大打出手——”
“你說他命令下屬毆打別人,有證據嗎?”
“有多名目擊者。”
“目擊者呢?”
“——我已經派人去請,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目擊者都沒來,你就開始用刑了?”鍾愛國大聲喝道。他指着大頭,說道:“他是不是就是你說的打人的保鏢?”
“——暫時還不確定。”仇仲玉說道。大頭打人的時候她不在場,所以並不知道大頭是誰。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他是戰士,隸屬於國安局和中央警衛廳。他是用來保護政要和首長的——這樣受過嚴格訓練的精英戰士會主動傷人?你是在質疑我們的工作嗎?”
“———”仇仲玉一頭的冷汗。這個帽子扣得實在是太大了。如果被他扣實了的話,她將是整個國安局的敵人。
國安局是什麼樣的地方她非常清楚,如果真的把他們得罪了的話,她以後就別想安心的睡覺了。
“再說,他已經主動向我彙報過,他是在有人攻擊他的保守對象時纔出手防衛的——問題還沒有調查清楚,你就敢隨便抓人?你就敢對人使用私刑?是誰給你的權力?”
“———”
被鍾愛國一番訓斥,仇仲玉連頭都擡不起來了。原本還認爲自己和他都是處級幹部,至少不應該在他面前輸陣。
可是,現在被他當做下屬一樣的訓斥,她連句話都不敢反駁。
“秦先生,你沒事吧?”鍾愛國轉移了視線,關切的看着秦洛說道。
他知道這個傢伙的底細,能夠讓那個老怪物把龍息的正式成員派出來當保鏢的,就是他這個處長也不敢得罪啊。
“—我——沒——事。”秦洛的牙齒咯咯的作響。“我——”
他的‘我’字剛剛說出來,然後身體一軟,直接就暈倒在了大頭的懷裡。
“快送醫院。”鍾愛國大聲吼道。
————
————
“血壓正常。”
“心跳正常。”
“身體機能優秀——”
“奇怪。身體各方面組織都正常,怎麼還沒有醒過來呢?”
“會不會是大腦受到了影響?據說他被警察逼供——”
“噓。這種話不能亂說——現在有些警察的素質哦——”
————
————
秦洛是被餓醒的。如果不是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了,他還想繼續‘睡’下去的。
難得有心情演一場戲,總要把事情搞得大一些才行。
“醒了。”身邊一個女人溫柔的問道。
秦洛睜開眼睛,就看到林浣溪一臉擔憂的坐在病牀的邊沿守着他。
“什麼時候來的?”秦洛笑着問道。他之前是裝睡,後面是真的睡着了。畢竟,他和厲傾城的連番大戰實在是大費體力。也不知道林浣溪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沒想到這件事把家裡人也給驚到了。
“來了有一會兒了。爺爺和貝貝在外面——護士怕小孩子吵,不讓她進來。”林浣溪笑了笑,說道。
“我沒事了。讓他們進來吧。”秦洛說道。
“還有很多人也在外面。”林浣溪說道。
“讓他們都進來吧。”秦洛說道。
一分鐘之後,秦洛就開始後悔自己剛纔說的那句話了。
因爲站在外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僅僅有林浣溪剛纔提過的貝貝和林清源,還有鍾愛國、大頭、耶穌、一個不停擦着額頭的汗水滿臉堆笑的看着秦洛卻不敢上來說話的胖子,表情冷峻的仇煙媚、站在最後面的聞人牧月——
聞人牧月竟然也來了。這次的事情想不大條都不行了。
可以想象,燕京所有人的視線都明裡暗裡的盯着這家醫院吧。
貝貝的眼睛紅通通的,白嫩嫩的小臉也被抹紅了,看來她剛纔哭了很長時間。
她率先跑到秦洛面前,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拉着秦洛的大手說道:“爸爸,你笨死了。連個壞人都打不過。就算打不過壞人,你也可以逃跑啊,連只老鼠都不如——”
“————”秦洛又是感動又是氣憤。
感動的是這小妮子這麼小就知道心疼人了,看到她的小臉就知道她剛纔很傷心。
氣憤的是,她竟然說自己不如一隻老鼠。自己要真像《貓和老鼠》裡面的那隻老鼠那麼厲害,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地方是去不了的?
“秦洛,感覺怎麼樣?”林清源一臉慈祥的看着秦洛。這個老人把秦洛當做親孫子一樣的看待。
“爺爺,我沒事。”秦洛愧疚的說道。讓這些關心自己的善良人擔心,這是這場戲的最大弊端。
“沒事就好。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林清源說道。“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你不用管。無論如何,這口氣我也要幫你討回來——”
聽了林清源的話,那個胖子終於有機會開口說話了,他的臉上堆滿廉價的笑容,說道:“秦先生,我是來向你做檢討的。是我的工作沒做好,讓你受委屈了——那些濫用私刑的警察我全都關起來了,等你好了之後咱們商量一個妥善的處理辦法——”
“你是?”秦洛擡了擡眼看着胖子問道。
“我是閘北分局的局長李小輝。”
“不認識。”秦洛沒好氣的說道。“還有,怎麼樣處理那些把百姓生命當兒戲的警察是法律的事情,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和我商量什麼?”
“這不是——這不是尊重事主嘛。”李小輝一臉尷尬的笑着。
鍾愛國走到秦洛面前,說道:“他們都招供了,是信息處的仇仲玉處長指使他們抓人和用刑的——仇仲玉處長已經被停職檢討。”
“停職檢討就行了?”秦洛不滿的說道。“身國警務人員,知法犯法,一個停職檢討就行了?當時她還叫嚷着要凍死我,如果不是你們來的快,我現在就是一具躺在太平間的冰雕——”
仇煙媚暗歎一聲,她知道,仇仲玉只是多諾米骨牌的第一張牌,她倒下後,就會壓倒身後其它的牌。
“秦洛,你當真要把整個仇家拖進來給你女人的仇恨殉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