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兩千萬,兩千萬我就同意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道別。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道別--”
“只要兩千萬,兩千萬我就同意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道別。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道別--”
林赫威貪婪的臉,林子麻木冷漠的臉不斷的浮現消失,消失又出現,就像是電影的快鏡頭切換一般。那兩句臺詞一次次的在耳朵邊響起,越說越快,越說越快,最後成了刺耳的雜音-----
那聲音越來越響亮,刺穿她的耳膜,她的腦神經,從頭頂的天靈蓋鑽出來-----那聲音卻變成了一條條小蟲。一條條黑色的、全身軟綿綿的沒有骨頭的尖頭利齒小蟲。
它們搖頭晃腦,它們左顧右盼。
它們的腦袋變得虛幻,然後化作林赫威和林子的臉-----
林浣溪猛地睜開眼睛,一臉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世界。
陽光明媚,時間彷彿停止。
還有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醒了。”那雙和陽光一樣溫暖的眼睛看着她,一臉溫和的笑意。
“嗯。”林浣溪應道。她還活着,這真好。
在夢裡,她拼命的扭動卻沒辦法掙脫。現在才知道原因,原來他一直握着她的手。
“餓不餓?”
林浣溪搖頭。
“渴不渴?”
林浣溪點頭。
那雙眼睛就笑得更加開心了,消失了一會兒後,又很快的跑了過來。他端來一杯涼好的白開水,用湯勺小口的喂着林浣溪。
林浣溪張嘴,任由那溫熱的液體從喉嚨穿過,滋潤着她的心肺,她的五臟六腑,以及她的整個身體。
她喜歡這種感覺。
有明亮的天空、有曖曖的陽光、有舒適的大牀,還有她喜歡的男人。
難怪她做出了必死的決定,還那麼的依依不捨--
一杯水喂完,秦洛問道:“還喝不喝?”
林浣溪搖頭。
“那再睡一會兒吧。”秦洛說道。
“我睡多久了?”
“一天一夜。”秦洛說道。看了看錶,說道:“快五十個小時了。”
“這麼久了。”林浣溪說道。“我還以爲我永遠都醒不過來呢。”
“怎麼會。”秦洛握緊林浣溪的手,安慰着說道。
“是你救了我?”林浣溪問道。
“不是。”秦洛搖頭。
“不是?”林浣溪眼裡很疑惑。
“你根本就沒有中毒。”秦洛說道。
“沒有中毒?”林浣溪說道。她回想着當時的情景,林子把那針筒裡面的液體注入自己的身體,然後自己就沒辦法呼吸,她是那麼的難受,那麼的痛苦,然後很快的就失去了知覺-
“是的。你沒有中毒。”秦洛說道。“你被送回來的時候,真把我嚇壞了。但是還有心跳和呼吸-----就是微弱一些。聽耶穌說,他們帶你出來的時候,連呼吸和心跳都沒有了。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樣。”
林浣溪‘嚯’地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說道:“可我明明被她注射了毒液。”
秦洛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趁我不在制定了這次計劃,連我都矇在鼓裡。那老頭什麼都不說,耶穌知道的也有限-----”
“我接到了她的電話。”林浣溪說道。
“那天晚上?”秦洛問道。那天他回房間時,看到林浣溪坐倒在地上。雖然當時覺得她的情緒有點兒不對勁兒,可也沒有往這方面上想。那個時候,他還在考慮着要如何治療瑪瑞太太的疾病。晚上林浣溪的手腳冰涼,他還以爲是她洗澡感冒了,抱着她的身體幫她曖了一晚上也沒有好,他還提議要給林浣溪扎針,只不過林浣溪拒絕了,說要好好休息一下。
“是的。”林浣溪點頭。
“然後你就去找耶穌?”
“我找的是傅老。”林浣溪說道。
“---”秦洛相當的無語。心想這個女人還真是大手筆,直接就去找能夠做主的人了。
“我把事情給傅老講了,傅老同意在幕後保護我。”林浣溪說道。“我一直猜測她和那個組織有關係,所以,我想去見一見她。而且,她說的那句話讓我起了疑心-----”
“什麼話?”
“她讓我最好一個人來。”林浣溪說道。“如果她沒有問題的話,爲什麼要特別叮囑這句話?爲什麼她不敢見到其它的人?”
“那你爲什麼還會被他們帶走?”
“離在明處保護我。”林浣溪說道。“她對我動手時,離及時出現阻擋。不過,有人把離攔截下來。我沒辦法掙脫,被他們打暈了-----”
秦洛氣得咬牙切齒,說道:“那個時候老頭和耶穌就在身後都沒出來救你?”
“我沒有讓他們出來。”林浣溪爲他們解釋:“我和他們約定,如果我大喊救命,他們就不要出來。如果我一聲不吭,那就證明我確實有危險了。我覺得他們想帶我去一個地方,或許是爲了威脅你-至少,在和你談判之前,我是安全的。”
“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一個空曠的房間裡。有她,還有一個金髮女人,那個女人你應該認識-----他們要改造我。”
“改造?”
“他們是這麼說的。”林浣溪點頭。“他們說我是最合適的人選。對了,她們還提到了管緒-”
“管緒?”秦洛的腦袋快速的轉動着,去消化和分析林浣溪所說的這些情況。這麼說來,管緒和林子都屬於同一個組織的人。管緒回國後的所作所爲早已可以斷定是爲了毀滅中醫,而這個組織三番五次的去襲擊自己,顯然也是和中醫有關係。
而且,根據傅風雪和耶穌闖進魔窟後的所作所爲,那是一個勢力非常龐大的組織,也是一個極其先進的科研機構。這些人是什麼身份,已經不言而喻了。
他們的目的是滅絕中醫。而滅絕中醫,就先要殺死自己。
因爲,自己毫無疑問是現在中醫最大的推動者和代言人。自己死了,什麼時候纔會有第二個秦洛呢?
“真是榮幸啊。”秦洛暗地在心裡想道。
“是的。她們提到管緒。”林浣溪說道。“管緒也是他們的人。”
“這些事我能夠串起來。”秦洛說道。“可是,明明你說她往你身上注射了毒液,爲什麼一點事都沒有呢?”
秦洛的眉頭擰了起來,說道:“難道她們用錯了藥?-這個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麼-----她是故意用的假藥?爲了矇蔽她的同伴?”
“她爲什麼要故意用錯藥?”林浣溪問道。
問題脫口而出,然後她的表情便陷入了震驚和不可思議當中-
“很有可能。”秦洛認真的點頭。他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然,我們根本沒辦法解釋發生的這些事情。”
“可是-”
“或許,她有自己的苦衷也不一定。”秦洛握緊林浣溪的手,說道:“她打電話給你的時候,爲什麼特別叮囑一句讓你一個人來呢?是不是她在向你示警呢?而你從她的這句話中聽出了危險的意味,所以你找了老頭子和耶穌去幫你-她知道你不會一個人過去。她帶着你們去了魔窟。也是她往你身上注射毒液-”
林浣溪的臉上不僅沒有喜悅,反而越來越蒼白。
“她危險了。”林浣溪說道。
“是的。”秦洛點頭。“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如果事情正如我們所預料的那樣的話,她應該早就想好了退路-不會有事的。”
“我不能醒過來。”林浣溪說道。
“我明白。”秦洛點頭。“這件事只有我知道。其它人都不會知道你已經醒了。”
秦洛理解林浣溪的想法。
如果林子當真是站在林浣溪這邊的話,那麼,她用假藥來矇蔽同伴的這件事情就不能被曝光。如果讓他們知道林浣溪還活着的話,林子的處境就危險了。
所以,林浣溪爲了保護林子,要暫時向外界隱瞞她已經甦醒過來的消息。
秦洛把林浣溪摟在懷裡,笑着說道:“這是一件好事。對吧?你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