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好戲。一步好棋。”電視機前,一個白胖的男人笑呵呵的說道:“華夏人從來都不缺乏智慧,但是他們缺乏勇氣。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一個智慧和勇氣並存的對手,還真是帶給人無限驚喜的感覺。”
“怎麼?魏赫先生對他有興趣?”安特萬搖晃着杯子裡的
極品紅酒,笑眯眯的問道。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價值160萬美元的1961年份拉圖。只是短暫的一會兒功夫,就被這三人給解決掉一大半了。
做醫藥的傢伙,從來都不會體會到缺錢的感覺。就連世界首富比爾蓋茨也曾經說過,以後,能夠超越他財產數目的,一定會是基因科技和醫藥產業巨頭。
“是啊。可惜這樣的人才不能爲我們所用。”魏赫盯着電視機上秦洛出現時的鏡頭,一臉遺憾的說道。
“還沒有出價,魏赫先生怎麼就知道買不了呢?”安特萬反駁着說道。“這個世界,有買不下來的東西嗎?我們連市長先生的思想都給買下來了-----還有什麼是不能買的?”
“這個買不了。”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丹麥人古捷宇說道。
聽到一晚上幾乎沒怎麼出聲的古捷宇突然間開口說話,魏赫和安特萬的視線全都轉移到了他的臉上。
“哦。古捷宇先生有什麼高見?”安特萬問道。他仍然堅信人都是有價格的。只是價格高和價格低的問題。
“他要的,我們給不了。”古捷宇說道。
“我們給不了,錢可以-錢可以買下一切他所需要的。”安特萬一臉狂妄的說道。
出身名門,父親是歐洲最大的醫藥集團老闆,錦衣玉食,接觸的也都是王子公主政要權貴。他因爲有錢,纔有了這樣的身份和地位。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也並不奇怪。
“他要的,買不到。”古捷宇固執的說道。
“他要什麼?”
“這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古捷宇說道。
安特萬冷笑,說道:“古捷宇先生連他想要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就知道買不到呢?這是不是太荒謬了?”
“我看過他的資料,他和其它人不同。”古捷宇也不生氣,表情平靜聲音冷淡的說道。
“兩位----兩位先生-----現在我們不是爭執這個問題的時候。”魏赫笑着出聲勸和。“現在,華夏人已經出招了,他們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我們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接招的問題。”
“魏赫先生,這是市長先生需要考慮的問題。”安特萬信心十足的說道。“想必,他不會違背自己的意願的。多年的合作經驗告訴我,貝特朗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政治家。”
“可是,我們又如何知道市長會用什麼樣的方法來處理這樣的問題呢?什麼樣的手段對我們最有利-----是勸慰還是驅逐----我們總要想一想兩種手段各自帶來的後果才行啊。”
“當然是暴力了。”安特萬說道。“應該讓這些華夏人知道,這裡是法國,是巴黎。法國的條例,應該由法國人來制定。”
“可是,如果暴力驅逐的話-----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強烈反彈怎麼辦?”魏赫說道:“你們知道,我是一個喜歡低調的男人。我不希望自己-----或者我的企業被太多的媒體關注。那是一羣沒有職業道德只知道胡寫亂寫敲詐勒索的婊子----”
“可是----我們不可能答應他們的要求。”安特萬說道。
“華夏人告訴過我們----擒賊先擒王。”古捷宇聲音死板的說道。
兩人一愣,然後恍然大笑。
安特萬笑着說道:“古捷宇先生,我今天晚上才發現,你實在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物。你說的不錯,這確實是個妙策----我想,我需要去打幾通電話了。一通打給警察局長,我要確保他聽過這句話並且明白它的意思----還有一通要打給西洛----他不是一位紳士,但是,我仍然希望他能夠更加粗魯一些。”
“華夏人是一盤散沙,只要抓住他們的帶頭鬧事者,他們自然就怕了散了。”魏赫說道。“可是,尊貴的安特萬先生,你確定要親自打這通電話嗎?你要知道,我不希望外界看到這裡面有西藥集團活動的影子。”
“我明白。那我就找個可靠的人去通知好了----唉,我們做事情爲什麼總是找不到痛快淋漓的感覺呢?”安特萬看着電視機上秦洛再次出現的畫面,說道:“應該像他一樣,站在最前面接受無數人的喝彩或者----拳頭。”
“這又有什麼關係?我只要最終勝利的結果就好。”古捷宇說道。
———
密閉的房間裡,煙霧繚繞。
一個身穿法式女軍裝的女人斜靠在沙發上,漆黑的長筒軍靴,帶有金線條紋的長褲,釦亮的雙排扣外套敞開,露出裡面的一條雪白色的襯衣。
襯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給人瀟灑隨意的感覺。波浪長髮披散在肩膀上,手裡夾着一根粗壯雪茄,不像是個軍人,倒像是個女軍痞。
今天,和以前不同的是,她沒有一個人躲在房間裡聽各種激昂熱血的軍樂,而是打開電視機看着晚間的新聞報道。
電視屏幕上,正在直播華夏人聚集巴黎市府大樓前遊行的場景。巴黎難得出現一次大事件,所有的媒體從業人員都有些激動。正在報道的這個女主持顯得意氣風發,雖然極力的掩飾,但是還是不小心會流露出一絲雀躍的笑意。
“怎麼樣?”女人的眼睛盯着屏幕,聲音突兀而起,像是憑空而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身後的男人卻知道女人的問題是什麼意思,很及時的回答道。
“讓古捷宇去辦吧。他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女人說道。
“是。夫人。”男人回答道。
菲利普王子正伏案寫作,這是一封寫給家人的名信片。雖然現在科技發達,電話電腦等通訊設備極爲方便快捷,但是,菲利普家族裡仍然保持着這個最傳統最緩慢的溝通方式。
或許,他們認爲,親筆書寫的文字才能夠表達自己的感情。
他要告訴母親,自己遇到了一個動心的姑娘。他還要告訴父親,希望他能幫忙推動中醫藥在歐洲的合法使用。
正在這時,房間外面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二長一短的敲門聲音像是動人的樂章,不驚嚇,也不會微弱到讓人忽略。
“卡萊,進來吧。”菲利普王子出聲喊道。卡萊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從他懂事起,這個男人就在他身邊。是的,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現在這麼老。
果然,推門進來的是滿頭銀髮的卡萊。卡萊一絲不拘的對着菲利普鞠躬,說道:“王子殿下,華夏人在巴黎市府廣場聚會。”
“哦?”菲利普笑着說道:“看來,他們已經給貝特朗市長送來了東風。”
“或許是這樣的。”卡萊說道。“但是,現在雙方的局勢很緊張。”
菲利普王子頓了頓,說道:“卡萊,打開電視機。”
“是。王子殿下。”
“秦洛,你的身體不好,我還是推你到後面吧。”厲傾城勸道。“東風已經吹起來了。我們只需要等待結果就好。”
“不退。”秦洛說道。
“可是這兒是風口———要是晚些時候發生衝突,你坐在輪椅上怎麼辦?”厲傾城苦笑着說道:“我推着你,想跑也跑不掉啊?”
“我要一個結果。”秦洛搖頭說道:“在沒有得到結果以前,我不能跑。也不會退。”
“可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秦洛打斷厲傾城的話,笑着說道:“但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厲傾城迷茫了。
“這場戲是你導演的。可是,我也有修改劇本的權利。”秦洛笑着說道。
羅伯特再次帶着一羣下屬來到秦洛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年輕的有些過份的帶頭鬧事者,說道:“秦洛先生,你確定要繼續堅持下去嗎?我說過,你們這是聚衆鬧事的違法犯罪行爲----如果再不把人解散的話,我們將會對你進行拘留逮捕。----萊麗,把我說的話翻譯給他聽。”
萊麗知道羅伯特將要做的事,立即就把他的原話翻譯給了秦洛。
“不退。”秦洛簡潔乾脆的說道。
聽了萊麗的翻譯,羅伯特怒道:“那麼,秦洛先生,我只能依據法國刑法將你拘捕了-----把他給我拷起來。”
那些虎視眈眈的巴黎警察得到上司的命令,立即撲向坐在輪椅上的秦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