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原本坐在那兒喝茶聊天的人都看了過來,一臉怒意地盯着居高臨下地審視着他們的厲傾城。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說什麼我們就要聽什麼你要什麼我們就要給什麼?別忘記了,你就是個管家,不是我們的主人。”
“就是。二叔掌管仇氏的時候也沒這麼霸道過啊?你以爲你是誰?”
“潑婦。讓你進門就不錯了,你還想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除非我死了。不然的話你休想——”
————
厲傾城對他們的污言穢語毫不在意,冷笑着說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死是解脫。厲傾城不會讓他們輕易解脫的。
至少,不會讓他們向仇天賜那樣的突然‘逃避’。
“從今天開始,我會對仇家在集團任職的人進行一次全面考覈——如果能力不足的,我會要求他主動辭退,選有能力的人上來。”
這句話,就是對仇家的核心層對刀子了。
仇氏企業屬於私家產業,仇家不少人都在集團裡擔任一職或者兼任數職。他們有的掌握着財務人事這樣的命脈部門,有的掌控着一家公司的運作管理,如果不把他們清理出去的話,就算厲傾城成爲公司的實際掌控者也不一定能夠讓這些企業完全按着自己的意志去發展和經營。
“你有完沒完?我們是公司的股東,我們是老闆,我們是投資者——憑什麼要對我們進行考覈?”仇仲昌跳起來指着厲傾城的臉罵道。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和美女說話時要保持紳士風度嗎?”耶穌擋在厲傾城的前面笑眯眯的說道。
“風你*媽的度。我們說話,有你一個保鏢插嘴的份兒?趕緊滾出去——”
耶穌沒有滾出去,他讓仇仲昌‘滾’了出去。
真的是滾。
他就那麼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仇仲昌便摔倒在地上,然後一圈圈的翻到了門口。
他沒敢使太大力氣,如果使力太大的話,仇仲昌就是‘飛’出去了。
仇仲昌的鼻子和臉都被擦破了臉,想要出腔罵人,可是一接觸到耶穌的眼神後,那脫口而出的一句髒話就一下子卡在了喉嚨眼兒,硬是把他給憋臉色紫紅。
那個剛纔還一臉溫和的男人眼裡殺機乍現。
他感覺的到,他真的會殺人。
“啊,仲昌,你沒事吧?”
“你怎麼能打人呢?太粗魯了。”
“沒教養——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奴才。”
耶穌看着厲傾城,笑呵呵的問道:“我能告訴他們我曾經的職業是殺手嗎?”
“可以。”厲傾城點了點頭。
“他們會相信嗎?”
“——應該不會。”
“哦。那還是算了吧。”耶穌有些無奈。自從有了‘身份’後,他行事就不太方便了。
還是做殺手好啊,那個時候從來沒把法律和警察放在眼裡。
厲傾城收起了笑容,犀利的眼神再次收視全場,說道:“我不管你們現在擔任着什麼職位,一旦不能通過我的考覈,那麼你們要做的就是主動辭職——好好的做一個富家翁不是很適合你們嗎?”
厲傾城轉過臉看向仇煙媚,說道:“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仇煙媚點頭,指着擺在地上的幾個大箱子,說道:“仇氏所有的產業帳冊全部都在這兒。”
“收帳。”厲傾城一揮手,跟着她一起過來的那羣衣裝不凡的男人女人立即就衝了進來,兩人一箱的把那幾只大箱子給擡了出去。
“哦。還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們——”厲傾城笑嘻嘻的看着這些臉色已經難堪到極點的仇家子弟。“如果我的人在查帳的時候發現有什麼問題——譬如說有人挪用公司資金啊公飽私囊啊之類的事情,要是發現了的話,我就會打電話報警——因爲這些錢不只是你們的,還是我的——”
說完,厲傾城便大步向外走去。
“賤人,這個賤女人——”
“是誰同意給她百分之五十股份的?是誰?”
“請回來一個災星——仇家亡了,仇家亡了——以後的仇家就不姓仇了——”
走到大門口的厲傾城突然間轉身,那些剛纔還吵吵嚷嚷的人一下子就閉嘴。
冷。
厲傾城的眼神太冷了。
“你們可以在背後罵我——但是,不要當面讓我聽到。你們的語言傷不了我,我的可以。”
沒有人說話,全場噤若寒蟬。
“白癡。”
厲傾城聲音清晰的吐出這兩個字,然後再次轉身離開。
等到那道銀色的身影遠去,甚至連一點兒影子都看不到以後,大廳裡才這有人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剛纔,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更別說咳嗽了。
衆人面面相覷,每個人都能從對方的瞳孔裡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臉。
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一件事:仇家真的亡了!
————
————
孤墳。倩影。一把雛菊。
從仇家出來,厲傾城就脫離大部隊獨自來到了這裡。甚至,在她的強迫下,連耶穌都被他趕走了。
她需要安靜一會兒,想要一個人呆一會兒。
原本明亮的天色早已經暗淡下來,有冰涼的風吹拂臉頰,可是她卻渾然不覺。
她就那麼安靜的、麻木的、沒有任何表情的站在哪兒,一動也不動的看着靈牌上的那張照片。
這是一張顏色有些昏黃的黑白照片,經過歲月的風吹雨淋,畫中的女人不僅沒有被帶走年華和美麗,甚至還有股子讓人喜歡的清麗脫俗。
無疑,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和站在面前的厲傾城是有幾分相似的。
不遠的山路上,一輛黑色的奧迪車旁邊,秦洛看着那個孤零零的影子問道:“她站在哪兒多久了?”
“八個鐘頭。”耶穌笑着說道。擡腕看了看錶,補充着說道:“應該是八個鐘頭二十五分鐘。”
秦洛擡起頭看了眼天空,說道:“看來要下雨了。”
說完,便舉步往那道影子走過去。
“天涼了。回去吧。”秦洛站在厲傾城的身後,笑呵呵的說道。
厲傾城沒有回頭,聲音平靜的說道:“以前想來看她,一直沒有勇氣——我甚至都不敢叫她媽,因爲我一叫就覺得有一座大山壓在我身上讓我喘不過氣。沒有比仇恨更讓人痛苦和折磨的事情了——今天終於可以來看看她,所以就想多陪她一會兒。”
“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明天我就找人把她遷到市區的公墓——那樣的話,你隨時都可以過去看她。”
厲傾城不置可否,而是自顧自地說道:“那個時候我還那麼小,她就告訴我說,妞妞,以後你一定不要輕易愛上男人——其實愛上男人本身並沒有錯,只怕所愛非人。”
厲傾城指着照片上的女人對秦洛說道:“她愛上了一個男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了出去,結果被那個男人無情的拋棄,被男人的家人給趕出大門——不,應該說是根本就沒有進過門。”
“我還是和她走了相同的路——”
“其實——”秦洛想要出聲辯解兩句。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承諾兩個字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是如此的困難。
“你不用說,我都明白。”厲傾城回頭對着秦洛笑了笑,說道:“我從來都不後悔我自己的選擇,你給我的已經超過了我想要的範疇——我應該算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三了吧?”
“————”
厲傾城蹲下身體,輕輕的摩擦着女人的臉,聲調悲愴的說道:“你愛上的男人害死了你,我愛上的男人替你報了仇——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就挑男人這種事情來說,我要比你更有眼光一些。對不對?”
沒想到厲傾城像是個孩子似的和一個已經逝去的準岳母在討論‘男人’這種生物,他站在哪兒一臉尷尬的笑。
厲傾城站起身體,對秦洛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好。”秦洛點頭。
“晚上去我那兒。”厲傾城說道。
“爲什麼?”
“我想要你——也想讓你要我。”
“這種事情——能不能走遠點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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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讓她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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