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凌隕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些什麼。“你看過凌笑了?”
“看過了。”秦洛點頭。
“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希望?”
“人活着都會有希望。”秦洛笑着說道。“她的情況還不錯,比我們想象的要好一些。”
“我媽打電話說凌笑瘦了很多,她非常擔心。這——沒有問題嗎?”凌隕是軍人,不太擅長用語言來表達對別人的關心,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流露出他對凌笑這個妹妹的疼愛。
“我剛纔還向伯母解釋過,這是身體的正常反應——就是讓你長年累月的躺在牀上,你也會消瘦下去,這是消化能力和吸收能力的減退——不過對身體影響不大。”
凌隕點了點頭,問道:“你中午還有別的事嗎?”
“怎麼了?”
“好久沒見了,一起吃頓午飯。”凌隕說道。
“行。我在樓下等你,你去看看凌笑吧。”秦洛爽快的答應了。他對凌隕的印象還要好於凌笑,或許這是因爲對方沉默寡言卻勇於爲友誼付出的性格很能讓人受到感染吧。
秦洛記得凌隕當時找到自己說他懷疑管緒時的痛苦糾結表情,一方面他不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一方面大腦的思維又告訴他這可能是事實——
借用男女關係的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愛了纔會受傷’,他這麼難過,證明他是真的把管緒當成了知交好友。
只是那個人沒有福氣,也沒有好好珍惜。
秦洛在樓下站了一會兒,凌隕便快步走了下來。
凌隕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菸推給秦洛,秦洛拒絕,他自己叼了一根在嘴上點燃。
“記得你以前不抽菸。”秦洛看着他點菸時的熟練動作,說道。
“可能是最近想的事情多了吧。”凌隕說道。
秦洛沉默。
凌笑出了這樣的事故,等於是毀了一個家庭的幸福時光。
可能在她康復以前,這個家庭的成員都沒有人能夠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出聲音。
“感激的話就不說了,也沒什麼意義。原本想請你吃頓好的,可是這兒離市區實在太遠。這院子裡有家酒店還不錯——我們中午就在哪邊解決一下?”
“行。我對吃什麼倒不太在意。”秦洛說道。
這家飯店秦洛並不陌生,上次他和寧碎碎一起吃飯,揚負帶着一羣人過來告訴他已經和王九九訂婚的事實,他因此和揚負大打出手——實際情況是他狠狠的把揚負揍了一頓。
也因此事影響,他和王九九的感情得到昇華,兩人情不自禁的在雲滇狼山合二爲一融爲一體。
有人說:應該感謝你的對手,因爲他是你人生中的強心針,推進器,加力檔,警策鞭。
秦洛想,自己是應該感謝揚負的。
如果不是他的話刺激,自己現在和王九九還是不清不楚不乾不淨不明不白的——師生朋友關係。
兩人點過菜後,凌隕就沉默的坐在那兒抽菸。
“管緒的事有頭緒了?”凌隕問道。
“沒有。”秦洛搖頭。管緒死後,秦洛曾經到過他住的別墅去搜查。這是一個非常謹慎或者說是訓練有素的傢伙,家裡沒有留下任何可能暴露身份和目標的資料或者物品。
管緒死了之後,這根線索就斷了。就算秦洛想要調查,也不知道從何查起。
“我也一直在調查。可惜沒有任何進展——”凌隕滿臉愁容的說道。“凌笑的病需要解藥。找到管緒後面的人就能夠找到解藥。”
“我也會留意這件事情的。”秦洛說道。“有什麼消息及時通報一下。”
“我會的。”凌隕說道。“我手裡的能量還是太小了,需要你的幫助。”
“大家都是朋友。”秦洛笑着說道。
凌隕看了秦洛一眼,把手裡的菸蒂按進了菸灰缸,說道:“剛剛開始,我們對你抱有很大的成見。”
“我知道,我這人第一眼看上去是不太招男人喜歡。”秦洛點頭說道。
“因爲你過於——與衆不同。”凌隕琢磨着用什麼詞來形容秦洛最佳。“你的衣着打扮你的言談舉止都和我們的圈子格格不入——可你偏偏又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圍着你轉似的。聞人牧月、王九九、仇煙媚——這些都是燕京最頂尖的女人,可是她們都和你關係密切。”
“我和令西都很爲管緒打抱不平,我們覺得他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你把他應得的東西給搶走了——或許他心中也是這麼想的吧。所以我們處處針對你——最後,令西被管緒害死了,管緒又死在你的手上,我們反而成了朋友——這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以前誰要是告訴我以後我們會成爲朋友,我也不會相信。”秦洛笑着說道。
“你見到碎碎了嗎?她——”凌隕的聲音突然間停頓了,臉色有些難看的瞄向不遠處的位置。
秦洛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神也不由得一滯。
還真是不是怨家不碰頭,他沒想到再次在這兒碰到了揚負。
而且,他的身邊坐着的是秦洛的另外一個大熟人白殘譜。
秦洛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怎麼混到一塊去了?
仇人見面分外臉紅。揚負和白殘譜也同樣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秦洛。
揚負知道秦洛不是好惹的人物,而且他還在秦洛的手上吃過虧,所以沒有輕易上前挑釁。眼裡的恨意一閃而逝,然後便轉過頭去假裝沒有看到。
白殘譜的臉上微微錯愕,然後便從座位上起來,臉帶笑意的走到秦洛面前,笑着說道:“秦大少,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笑呵呵的跑來和你打招呼,你也不好意思過於無禮。
至少,大家臉子上還是過得去的。
秦洛站起身來迎接,笑着說道:“希望這是良緣。”
“自然是良緣。”白殘譜認真的說道。“現在白家和聞人家的新能源項目已經全面展開,還在其它的領域上開展更深入的合作——我們的緣分會越來越深的。”
秦洛知道白殘譜所說的事情。現在聞人家族和白家全力推動新能源項目,在國家政策傾斜和資金扶持上和秦家競爭的非常激烈。他們這麼拼命,就是爲了不在未來二十年或者五十年被秦家給遠遠的甩開甚至吞併。
秦縱橫的心情是什麼樣的秦洛不難知道,但是秦洛也同樣心有擔憂:秦縱橫難道就會繼續放任下去?
“祝你們財源廣進。”秦洛笑着說道。“一起坐坐?”
“不了。你們坐吧。我還要陪一個朋友。”白殘譜拒絕秦洛的好意,再次回到揚負的身邊。
“白少,你和姓秦的關係不錯?”揚負等到白殘譜落座後,捧着杯子出聲問道。
“還行吧。”白殘譜不容可否的說道。
“白少,不瞞你說,我和他有些不對付。以後如果有什麼衝突的話,希望這不會影響咱們之間的交情。”揚負一臉誠摯的說道,好像生怕他和秦洛幹起架來會讓白殘譜爲難似的。
“不會。咱們各交各的。”白殘譜笑呵呵的說道。
“行。有白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揚負裝出一幅老實孩子的模樣應承道。心裡卻在冷笑,跟本少這兒裝大尾巴狼,誰不知道你在自己的地盤上被這小子開了瓢?以你的性子,會忘了恥辱和他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確實。白殘譜確實不會忘記那一天晚上秦洛所帶給他的恥辱。
只是在白家和聞人家合作的大前提下,他也不好和秦洛鬧的太兇。
但是,暗地裡做些什麼的話,那就是自己的權利了。
他竟然真有勇氣把蠱王給放了。看來,自己要找個機會和那個女人見上一面才行。無論如何,也不能就讓她把這些草蠱婆給解散了。
這是多麼強大的一股力量啊。如果使用好了,可以讓自己無往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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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揚負和白殘譜討論秦洛的時候,這張桌子上的兩人也同樣以他們爲話題。
“早知道會碰到他們,就不在這裡吃飯了。”
“沒關係。他們估計也同樣沒有胃口。”
“和他們很熟?”凌隕看着白殘譜的背影問道。
“一般。”秦洛說道。
“他們在燕京的能量很大。揚負是從地方軍區回來的,但是他的根在京城——盤子挺大。回來之後很快就融入這個圈子。和白家老二關係密切。”
“狼行千里吃肉。”秦洛笑眯眯的說了句讓人難以理解的話。剩餘的半句話他沒有接上,狗行千里吃屎。對秦洛來說,白殘譜的表演太過了一些。“我們還是聊一些能夠下飯的話題吧。”
“那就接着聊碎碎。”凌隕說道。
“聊我什麼?”一個女孩兒俏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的身後,聲音悅耳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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