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時候,已圍了不少人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看的人望而卻步。
瑣碎的談話聲傳來。
“臨陽長公主同駙馬大打出手。”
“聽說是爲了兩個絕色的小倌打起來了。”
“駙馬臉都被抓花了。”
“長公主也好不到哪裡去,髮髻都被扯了。”
“噓,輕聲點,莫被人聽到了。”
“做都做了還怕人說不成?”
……
原來是遇上了長公主同駙馬打架啊,衛瑤玉看了眼崔家兄弟,臉色有些尷尬,正想說什麼,卻忽然聽到一道尖叫聲響起。人羣動了動,崔琰趁機帶着崔琮和衛瑤玉鑽了進去,到了人羣前方,自然看到了那頭狼狽不堪的臨陽長公主同駙馬陳工,那道尖叫聲似乎是從最偏的那間廂房裡發出來的,而後便見兩個婆子揪着一男一女從裡頭走了出來。
那一男一女似乎正在行好事,男的衣服都來不及穿上,女的身上只裹了個肚兜。
髮髻散亂,沒有半點之前架勢的臨陽長公主冷笑:“喲,我來看看這是誰?這不是你陳工的愛妾麼?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一道驚呼聲響起:“談哥兒。”
衛瑤玉轉頭向出聲的那人看去,臉色微變。
那是一個站在周老夫人身邊的老夫人,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連衣服都來不及穿的男子。
幾乎不用再猜了,男子的身份已然明瞭:這就是圖博士家的那位公子麼?
“二小姐,你沒事吧!”許是她臉上的表情太過怪異,那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衛瑤玉不用看也知道有多難看,朝一旁詢問的崔琮擠了個尷尬的笑容:“沒事。”
崔琰想問什麼來着,卻被崔琮拍了拍腦袋,這才默默的吞下了原本想要問的話。
……
走出寒山寺,向一旁的棧道上走去,她走着走着,走了兩步,突然向旁一躍,這着實讓身旁跟着的醜一嚇了一大跳:“你做什麼?”
“放心,我不會尋死的,我惜命得很。”衛瑤卿擺了擺手,人已經站定,原來這邊有一片生出的平地,但因地質顏色特殊,一時間,很容易讓人忽略掉。
她撿了一根樹枝,在這平地上來回走動了片刻,突然停下了腳步,手裡一用力,將樹枝正插在平地上,手握拳敲了敲,樹枝一矮,一聲輕響,整根樹枝似是掉入了一片偌大的空曠之處。
“地窖?”是醜一的聲音。
衛瑤卿翻了個白眼,從繡袋裡摸出一包藥粉撒了進去,一瞬間,洞裡亮如白晝。
“你身上到底帶了多少東西?”還是醜一的聲音,似乎看她一會兒摸出一點東西,一會兒摸出一點東西有些滲人,醜一出聲詢問。
“毒死人不償命的藥都有不少,其他的更多,所以,你最好聽話一點。”衛瑤卿拍了拍手,轉身很輕鬆的翻上棧道,“我讓你幫小忙同你把我的事情告訴王老太爺這並不衝突,對不對?”
沒有迴應,衛瑤卿也不在意,反正知道這些暗衛能聽到就是了,她繼續道:“不然,我很可能一個不高興讓你就這樣消失哦!”
威逼恐嚇,信手拈來,走入主寺,她同每一個普通的遊人一般,聽說了熱鬧,向廂房的方向行去。
看到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衛瑤卿笑了笑,正要走近,一聲驚叫突然響起。
她卻瞬間停住了腳步,猛吸了一口氣,眉頭皺起:“人血。”
“有人死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是醜一的聲音。
“怎麼死的?”衛瑤卿也不奇怪,問道。
“駙馬的愛妾與人私通被抓了,長公主同駙馬一人杖殺了一個。”還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這下真出大事了。”她臉色驟變。
“寺廟見血,不吉嘛!”醜一道。
“這裡再如何不吉與朝堂裡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沒有多大關係,”少女臉上嘲諷之色畢現,“但是人吶,切中自身利益就要跳腳了。這風水佳地被血染了,原是仙蚌含珠,現在是血珠死蚌,這裡的風水佳地是楊公親自選的,現在風水佳地變成了煞地,你說是不是出大事了?”
沒有迴應,衛瑤卿也不以爲意,繼續自言自語:“若僅僅如此,倒也無妨,大不了換個地方罷了,但是大楚皇室的九龍棺已經擡到腳底下了,都入葬了,你說,這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很多風水學術語醜一不懂,但即便再不懂的人都知道自家的祖墳要建在好地方,現在大楚皇室的九龍棺葬到了煞地,不出大事纔怪。
這個先前還神色自若的暗衛早已變了臉色:“那該如何是好?”
少女倒沒有說什麼“與我無關”之類的話,只是帶着涼涼的笑,抱着雙臂:“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看熱鬧去咯。”
……
寒山寺的主持已經過來了,一對男女當場便打死,血流如注,血跡從死去的男女身下蔓延出來,這模樣,衛瑤卿莫名想到了自己剛來時的樣子,定然也是如此可怖吧!
青陽縣主打死了原來的衛瑤卿,這對父母又一人打死了一個,還真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就這般打死了人,不管是駙馬陳工,還是臨陽長公主,臉上都沒有半點慌張失措,只是冷笑着看着衆人,彷彿是在看着一羣螻蟻。
一個背靠西南侯,一個背靠皇室,這般草菅人命麼?是晾他們這羣螻蟻也不能拿他二人如何?
確實,這羣螻蟻不能拿他們怎麼辦,但是,今天情況有些特殊啊!
……
寺廟見血,不吉又如何?臨陽長公主揮了揮手:“處理了,本宮乏了,回去吧!”
“長公主留步,駙馬留步。”寒山寺的主持帶着手提木杖的僧人趕了過來,“請二位在這裡休息上幾日。”
臨陽長公主臉色瞬間大變:“你這禿驢,膽敢攔我?知道我是誰麼?”
“阿彌陀佛,不管是何人,既是兩位杖殺了人,小僧就要留下二位。”寒山寺的主持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作出這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給誰看,像是方纔求本宮捐香油錢的不是你一般,給本宮讓開。”臨陽長公主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