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浩好歹也是一個郡王,若是陳文博拿出來了護國國師府的令牌,能夠和趙東浩好好說話,態度不一定要恭敬,但客氣是不能少的,或許趙東浩就順水推舟讓到了一邊,但是陳文博太傲了,根本就沒有把趙東浩這個王爺放在眼中,他那口氣充滿了頤指氣使,好像不是在跟一個郡王說話,而是在對一個叫花子說話。
老總管吳俊霖微怒,上前一步,正要和陳文博理論,順帶着教教陳文博如何該對一位郡王保持應有的尊重的時候,羅俠適時地站了出來,笑道:“郡王爺,謝謝你接受我們定國國師府的邀請,過來觀禮。今天,還請你和吳老爺子一起做個見證,等會兒等到定國國師府和他們護國國師府分出勝負之後,能夠主持個公道。陳師兄,你說呢?”
陳文博冷哼了一聲,道:“就算是你們把漳北王給搬了出來,又能如何?該是我們護國國師府的,誰也拿不走。”
“那咱們拭目以待。郡王爺,這邊請。吳老爺子,郡主,兩位也請上座。”羅俠客氣地邀請道。
高臺上一直有幾個固定的座位,十分的堅固,哪怕剛纔高臺上如此混亂,也沒有能夠讓那些座位損害分毫。
趙東浩沒有去坐中間的那個主位,而是坐在了左側的第一把椅子上,趙茜坐在了趙東浩的下首,吳俊霖沒坐,而是直接站在了趙東浩的身後。
若是沒有剛纔的事情,這會兒陳文博一定會當仁不讓地坐在主位上,哪怕在定國國師府,只有府主肖曉武纔可以坐在上面,他也不會有絲毫的不好意思。但是現在,他只能冷哼了一聲,不甘心地坐在了趙東浩的對面。
羅俠暗中鬆了一口氣,這次如果不是趙東浩及時趕到,只怕定國國師府要丟大人了。本來他還擔心府主無法出現,壓不住場子,沒想到府主深謀遠慮,提前就和趙東浩打好了招呼,果然,府主就是府主。
“各位,本來數日前,就應該確定下來縣師的人選,但是因爲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這纔有了今日的切磋。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下面,請齊天、高晗上前來。”羅俠朗聲道。
高晗第一個站了出來,他趾高氣昂地揮了揮手,環視四周,好像是狼王在巡視他的領地一般,倨傲而不可一世。他邀請進來的那些朋友發出陣陣的歡呼聲,爲他加油吶喊。
“張師姐,我去了。”齊天則是不慌不忙,先是朝着張蕾打了一聲招呼,這才走出人羣,來到了高臺下。
“齊天,今天,我一定要打敗你,將你狠狠地踩在腳下,你要是不想一會兒被我打得像是一條死狗,那就乖乖的跪下請降吧。”高晗迫不及待地挑釁道。
齊天直接無視他,而是在高臺下站好,釋釋然朝着高臺上的諸人行禮。他雙手抱拳,深施一禮,道:“齊天拜見殿主,拜見郡王、郡主,拜見吳先生,見過陳師叔。”
趙東浩上下打量了齊天一眼,又看了下首的趙茜一眼,後者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頓時,趙東浩笑了笑,道:“你就是齊天?茜兒可是沒少在我面前提起過你,說你少年才俊,在同齡人中難覓敵手,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嗯,不錯。對了,羅師兄,這次齊天和護國國師府的世兄切磋,我能不能加點彩頭?”
羅俠道:“單憑郡王爺自便。”
趙東浩呵呵一笑,道:“那好,那我就加點彩頭。齊天,這次你要是能夠不辱定國國師府威名,不丟咱們漳水城的人,我在城南有一片莊子,一共有五百畝,就送給了。當然,你要是輸了,那莊子可就和你沒緣分了。”
若是擱在以前,趙東浩拿出這麼大一個莊子做賞賜,齊天肯定會兩眼放光,但是現在,他確實平淡的很,他只是淡淡地道:“謝郡王賞賜,我定會全力以赴,打出我定國國師府的威風。”
羅俠聞言,暗中點頭不已,齊天的言行可以說是很好地維護了定國國師府的臉面和尊嚴,不會讓任何人看輕。他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齊天,開始吧。”
“是。”齊天這才轉身,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距離高晗大概五六米遠的地方。“高師兄,我們又見面了。”
高晗臉色很不好看,他剛纔挑釁齊天,直接就讓齊天無視掉了,這讓自恃甚高的高晗很是難以接受,他冷冷地道:“別說廢話了,直接來吧。”
“如此,得罪了。”齊天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就啓動了騖行戒的馳行技能,想發揮出來他的速度優勢,打高晗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讓齊天沒有想到的是在齊天一瞬間,堪堪要衝到高晗跟前的時候,高晗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光牆,正好擋在他前衝的道路上。
齊天砰地一聲撞在了上面,發出了一陣沉悶的響聲,光牆上符文流轉,一陣亂晃,但是沒有碎裂。
躲在光牆後的高晗發出哈哈的笑聲,道:“齊天,你也就是這點本事了。你以爲你擅長高速偷襲的事情,我不知道嗎?你在生死臺上和人較量的時候,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你的套路,我都摸清了。現在,把你擋下來,我看你怎麼攻擊到我?”
“陳師兄,你這就不地道了吧?高晗是你的弟子,但是你也不能這麼袒護他?竟然給了他一個五品的金牆符,以高晗的本事,肯定無法將金牆符激活,肯定是你在幫他。你這也親自下場和齊天較量有什麼區別?”羅俠怒道。
陳文博連眼皮子都懶得撩一下,只是不緊不慢地道:“羅俠,說話要講證據。你怎麼就肯定是我把金牆符給高晗的?又怎麼能夠肯定是我幫助高晗激活的?我徒弟福澤深厚,自己憑本事得到的,不行嗎?還有我不怕告訴你,你這兩項指控都是不存在的。何況,咱們當初約定的時候,可是沒說不準給予高晗必要的指點和饋贈呀。”
“你……”羅俠被陳文博給懟的說不出話來。
場中,齊天動用騖行戒的馳行技能失敗,高晗用金牆符阻擋齊天成功,一下子就佔據了主動權,他右手戟指天空,高喊一聲:“劍來。”
唰的一聲,一把明晃晃的飛劍從他的指尖飛了出來,此劍長三尺有餘,劍身狹長,寒光逼人。此乃羅俠的佩劍,也是一把飛劍,天級中品的靈器級飛劍,飛影劍。
飛影劍衝上高空,一衝數丈高,旋即在高晗的控制下,掉頭,朝着齊天就刺殺而來。飛影劍的速度極快,似乎比起齊天動用馳行技能的時候還要快一些。
齊天掉頭就跑,但是雁落山上就這麼點地方,還有成百上千的人在山上看熱鬧,根本就沒有多少可以躲閃的地方。
羅俠大急,站在高臺上,朝着密佈在雁落山上的定國國師府弟子喊道:“閃開,都閃開。”
有的定國國師府弟子識得飛影劍的厲害,轉身就朝着山下跑去,不過更多的定國國師府弟子或者是不知道飛影劍厲害,或者是下意識認爲高晗不敢在定國國師府弟子殺人,有恃無恐,就呆立在原地看熱鬧,就是不動地方。
看到這一幕,羅俠氣的直跳腳,怒道:“混蛋,連我的話都不聽了。築基期以下的弟子都給我滾下山去,違者,逐出國師府。築基期的師兄弟聽令,維護好現場秩序,保護好諸弟子的安危。必要時,可以採取一些手段。”
一見羅俠發了狠,那些呆在雁落山上不動的定國國師府弟子這纔開始下山。看着他們的樣子,陳文博的嘴角浮現出一絲不屑,那些跟隨高晗而來的修仙者則是哈哈大笑起來,有的已經按捺不住,開始爲高晗高聲喝彩起來。
齊天根本顧不得去考慮更多,他事先設想了各種可能性,但是唯獨沒有想到陳文博、高晗這對試圖這麼不要臉,不但讓高晗以大欺小,恃強凜弱,還用出了五品金牆符這種本來應該在築基期修仙者之間纔會動用的符籙。齊天是做了不少的準備,可是他的考慮也是有極限的,根本就沒有想到會發現現在這種情況。別說他沒有想到,就連黃柳妍、肖曉武、羅俠他們都沒有想到,他們都還是把考慮問題的角度,侷限在練氣期,根本就沒有往築基期方面去想。
不能說齊天、黃柳妍他們迂腐,實在是陳文博、高晗他們太沒有底線了,爲了謀取到麓北縣縣師,連臉面都不要了。
齊天現在無比慶幸他的騖行戒上附帶着馳行這樣一個技能,能夠在速度上和高晗的飛影劍堪堪比肩,要是沒有這個技能,只怕兩人一交手,他就得完蛋。
齊天將馳行技能發揮到了極限,繞着雁落山就跑了起來,五十米每秒的速度讓他發揮到了極致,飛影劍緊緊地追趕在他的身後,和他之間的距離絕對不超過兩米。有時候,前面有石頭擋道,齊天還需要縱身躍到石頭上,才能越過去,但是飛影劍絕對是野蠻至極,直接就朝着石頭刺了過去,不管多大的石頭,都會被飛影劍破開,然後飛影劍會繼續方向不變地追殺齊天。這樣做,雁落山讓高晗搞得一片狼藉,羅俠、張蕾他們看在眼中,都是怒在心頭。
對於每一位定國國師府弟子而言,雁落山都是一個很神聖的地方,現在卻讓高晗如此糟蹋。不知道多少人想出手收拾高晗,但是忌憚陳文博在上面虎視眈眈地看着,還真沒有誰敢動彈。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瘋狂給齊天加油,希望齊天能夠狠狠地收拾一下高晗。
陳文博高坐在高臺上,嘴角噙着冷笑,高晗在雁落山上大搞破壞,實際上就是他的授意,前些日子,肖曉武在這裡落了他的面子,那麼今天他就要將面子討回來。
齊天被追的有點狼狽,他的腦海中在飛快地轉動着,籌劃着破局的辦法。這次他佔據了天時、地利和人和的優勢,但是高晗那邊佔據的優勢實在是太大,足以將他這邊的優勢給淹沒。
一直繞着雁落山奔跑,肯定不是辦法,騖行戒的馳行技能太過消耗真元,等到他十六條經脈中的所有真元消耗光,他就沒有辦法和飛影劍比速度了。當然,他相信高晗遠遠地控制着飛影劍,讓飛影劍保持着這麼高的速度,同樣也在快速地消耗着真元,如果說原來,齊天還有信心和高晗比拼一下消耗,可是現在他對和沒有底線的高晗公平比拼,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他相信高晗一定能夠一次次突破底線,無恥程度絕對不是他能夠想象出來的。
既然不能講公平,那麼齊天這邊要想贏,就只能動用非常的手段。齊天在繞着雁落山轉了兩個圈之後,就發現了機會。
高晗是在遙控飛劍,他躲在金牆符構建的防線之內,也就是說他站在了雁落山的山巔,任憑齊天在雁落山山上山下的跑,就是沒有動過地方。而雁落山並不是一個規則的圓形,有幾個地方是站在山巔上的時候,所看不到的,也就是說高晗是有盲區的,這就是齊天的機會了。
在繞着雁落山跑第三圈的時候,齊天就開始實施他的計劃,在即將衝入一個高晗的視野盲區的時候,齊天伸手在戰兵戒上一抹,將平眉紅箍棍給抽了出來,然後他開啓了天道發動機,開始在騖行戒的馳行技能上稍微加速,天道發動機沒有讓他失望,加速效果對馳行技能同樣有效,瞬間,就把齊天和飛影劍之間的距離拉到了五六米遠。
齊天猛地回身,掄圓了平眉紅箍棍,狠狠地朝着飛影劍打了過去。
齊天反擊的地方選在了高晗的視野盲區,他根本就無法及時對飛影劍做出細微的調控,只能讓飛影劍憑藉慣性往前追擊,這就給了齊天準確預判的可能,只需要算準了提前量,狠狠地往下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