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遠一行人沒有選擇通過傳送陣直接前往京城。
而是打算一路遊歷過去,看看風景。
到了血河邊,就去渡口坐船,直入京城。
大玄的京都就在血河對岸建立。
最初是爲了以身作則,在以血河劃分人妖兩族地域的時候。
大玄京都便是最前沿的戰場。
讓歷代帝君都能有危機感,從而不斷強盛大玄的國力。
好好治國,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只不過這種情況在百年前當今聖上御駕親征之後就變了。
要不是因爲祖訓的緣故, 聖上都能直接遷都到邊境七城。
……
道元大陸北邊的一個山谷裡,忽然出現了三個男子。
三人都是披着外黑裡紅的披風。
一人肩扛一把厚重的大劍,斜靠着一棵樹,臉上還有無數的刀疤,深可見骨,面相凶煞可怖。
身邊還放着一具燒焦的屍體。
若是仔細辨認, 還能看出來曾經的面貌。
赫然就是早已經死去的莫子虛。
一人冷酷俊美,彷彿從畫中走出來的男子, 一舉一動都顯得十分優雅。
看着刀疤男子帶來的那具屍體, 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死刀,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你爲什麼會有吃人肉的癖好?”
刀疤男子,也就是死刀裂開嘴一笑:“吃人肉?誰愛吃這些,要不是爲了他修煉功法中煉出來的那一絲靈性,誰會吃一具都已經腐爛的屍體。”
說着,就要把肩膀上扛着的大刀單手拿起,就要剁下去。
還有一人隱藏在山體的陰影當中。
明明一個大活人就在那兒,但要是不往那邊看,完全就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那人輕輕開口,說道:“刀敢落下,你死。”
死刀一笑, 提着大刀, 對那人說道:“要不試試?”
說着, 靈力開始瀰漫,大刀之上泛起一道血紅色的詭異光芒,一股殺氣頓時爆發而出,竟是打算直接動手。
冷酷俊美的男子開口阻止道:“要打, 等事情辦完了再說,耽誤了他的事,都自己想想後果。”
聞言,死刀和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畏懼。
死刀收起大刀,那人也不再說話。
“好了,我和萬影負責這次秘境的事情,死刀,你可以回去了。”
死刀有些不爽,說道:“先是讓我去引開紀飛那個老傢伙,現在又讓我回去,無道,你真以爲這裡以你爲首了?”
無道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冷聲說道:“這是他的命令,聽不聽隨你。”
死刀一滯,旋即想到了什麼,重重的冷哼一聲:“我還要去趟漠北,結束之後就回去。”
無道聞言,彷彿知道他要去幹什麼,也沒有阻攔,只是平靜的說道:“動靜小點, 別影響到了我們的計劃。”
聽着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死刀怒意叢生,目光從兩人的臉上掃過,話語含着殺意:“等此事結束,我會來找你們,可別死在秘境裡了。”
無道輕笑一聲,頭微微擡起,俯視着死刀:“你能活着再說吧。”
死刀不再說話,一手扛着大刀,一手抓起莫子虛的屍體,直接消失在兩人的面前。
萬影看着死刀離開,這才從山體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只見他整個面容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就像一張死人臉。
“怎麼做?”萬影惜字如金。
無道冷酷的面容上,泛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看似是所有人族明道境的爭鋒,其實還是可以分爲上界和下界的。”
話語間,顯然沒有將明道境以下的修士放在眼裡。
“先挑起兩方的對立,然後逐個擊破。”
萬影輕輕點頭,說道:“道域宗門勢力林立,可偷樑換柱。”
無道看着萬影,笑道:“那就辛苦你了,先替我去看看哪家符合我的氣質。”
萬影沒有答話,身形化作一灘水跡,消失不見。
無道看着面前的一幕,輕聲笑了起來:“我要是拿到榜一,不知白衣仙能不能看出我的僞裝呢?”
一陣風吹來,山谷中再也沒有了一個人影。
只留下地上的一灘水跡,也很快被炎熱的天氣蒸發乾淨。
彷彿這裡從來就沒有人來過一樣。
……
京城,縱橫各千條街道。
四四方方,城牆高達百丈,彷彿一尊蟄伏的雄獅。
雄偉無比,就矗立在血河岸邊。
鎮壓着整個人族大地。
論規模,論繁華,都爲道元大陸第一。
四方城門每天人流無數,光是看到這裡,就能想象城內是如何的熱鬧非凡。
陳修遠一衆人等到達城門外。
看着高達百丈的城牆,不禁發出一聲聲的感嘆。
紅娘掀開馬車的車簾,露出一個頭,向着前方看去。
隨口問道:“公子,你說爲什麼兩大太學,重元學宮在京都,而沖虛學府卻在人族腹地呢?”
馬車內的陳言定閉目養神,聽到這話,緩緩睜開了雙眼。
陳修遠笑道:“若兩大太學都設立在京都,人族越往東的那些宗門勢力,怕是要開心死了。”
山高皇帝遠,沒有強有力的震懾。
修道宗門自然會成爲凌駕於普通百姓之上的存在。
那時候,百姓任人魚肉,就算敢怒,也不敢言。
有沖虛學府坐鎮人族腹地,至少可以很大程度上扼制這種情況的發生。
紅娘點點頭,心中想說沖虛學府不也就那樣?
只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陳言定解釋道:“你別看沖虛學府最近從大祭酒開始往下,出了一批這樣的人,可那終究只是少數。”
紅娘疑惑的看向陳言定:“還請大公子指教。”
陳言定擺了擺手,示意無需這麼客氣。
畢竟,有可能,說不準,紅娘以後就是自家人了呢?
一路上走來,紅娘對於陳修遠的情意,那是誰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就看自己這個弟弟怎麼想了。
陳言定頓了頓,繼續說道:“不論是我所在的重元學宮,亦或是三言山的沖虛學府,其中學子過萬人,不達到洞天境是無法正常結業的,同樣的,達到了洞天境,不想結業的學子也有很多。”
紅娘疑惑的問道:“爲什麼不想結業?”
一旁的釋天風笑道:“比如,這次沖虛學府那麼多教諭講師都被罷黜,誰會被優先考慮?”
紅娘有些明悟:“就是這些學子?”
陳修遠接過話頭,說道:“沒錯,養一批人,是爲了讓這些講師和教諭明白,如果他們教的不認真,自己本事不夠,那麼隨時都有一批人可以替換掉他們。”
“有壓力,纔有動力,才能保證這些講師和教諭不會藏私。”
陳修遠神識查看到車隊前面的影衛亮出鎮遠將軍令牌,表明這是鎮遠大將軍的車隊後,守城的將士依舊需要讓自己等人下車查看身份路引。
笑了笑,也不氣惱,心想,這纔是大玄將士的應有的雄武之姿。
不畏強權,不懼大官。
撩開車簾,就要出去。
只聽前面的影衛說道:“車裡坐的可是我家兩位公子,你確定要他們下車?”
對面的將士一聽,臉色一變。
正好看到陳修遠掀開了車簾。
頓時驚恐的說道:“不需要不需要,兄弟,你們趕緊進去,別讓公子爺累着了。”
陳修遠臉色一黑。
媽的,什麼時候自己公子爺的名號已經傳到京城了?
你們這些人,老爹的面子都不賣。
聽見是我,就放進去了?
還有你這滿臉驚恐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老子能吃了你?
能不能有點志氣啊!
那位將士眼角餘光看到陳修遠表情的變化,心中慌亂,急忙讓開了身形,低頭不敢說話。
影衛們看見,頓時露出會心的笑容。
還得是咱公子爺的名號好使。
修士間有修士的信息傳遞渠道,訴說着陳修遠在戰場上的表現。
將士們也有將士們的渠道。
傳說,就因爲青陽將軍老是在鎮遠大將軍的面前告狀,公子爺一怒之下,便讓青陽將軍僅僅帶了一萬將士,繞到妖族近千萬大軍的後方去包抄。
那可是近千萬的大軍啊!
修士們覺得妖族很菜,因爲他們普遍修爲都要比將士們高,比妖族大軍的妖獸們高。
可將士們知道,妖族大軍很恐怖的,僅僅數量就足以讓他們頭皮發麻。
有人說那是青陽將軍自己提出想去的。
對此,京城這些將士們嗤之以鼻。
開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
一個連聖境都不是的將士,怎麼敢僅僅帶着一萬人就衝到妖族的大後方。
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命長嘛?
帶着十萬人都可能回不來。
青陽將軍怎麼會做這樣的蠢事?
還好,青陽將軍臨陣突破,直接成爲聖境修士,要不然,怕是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關鍵的問題在於。
這次戰爭,聖上親征!
可是聖上和首輔大人就這麼看着這位鬧騰,都不管他。
任由他胡作非爲。
不論公子爺有怎樣的本事,能做到這個地步。
他們這些守城的小將士,反正是沒有一個敢惹這樣的大人物。
就進個城,何至於難爲公子爺。
真要是惹怒了,人家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回家種田。
得不償失啊!
再說了,大玄的京都,聖境來了都鬧騰不起來。
京都大陣可不是擺設。
於是,陳修遠一行人便在別人偷看的目光中,進入了京都。
公子爺,人未至京都,便已經名滿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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