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羽的話語鏗鏘有力。
竟是將他老爹怔在了當場。
片刻後,公良行風忽然一笑,只感覺全身一鬆。
是啊,對家族搗亂破壞,或許還能看做那個私生子心有怨恨,畢竟也沒有造成多大的亂子。
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可他居然還想着刺殺自己的妻子,顯然這已經不是怨恨能說的過去了。
而是擺明了要報仇。
一旦實力足夠, 時機成熟,絕對會對家族造成巨大的損失。
“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啊……”
公良行風欣慰的說道。
對面的公良羽只是翻了翻白眼,沒有回話。
他是一心修道,但也讀書明智,又不是知行道的那個道子。
除了修道,就什麼都不在意, 也什麼都不懂。
這時, 旁邊幾桌修士大聲的議論引起了父子兩人的注意。
有一位虯髯大漢粗聲粗氣的說道:“要我說啊,那個所謂的公子爺,也太囂張了吧?”
“兄弟,這話可不興大聲說啊!”
旁邊有人小聲的勸道。
那虯髯大漢看了那人一眼,只是不屑的一笑,說道:“這是大玄,這是京城,我等身爲大玄子民,難不成在帝君腳下連議論別人都不行了?”
“我一不偷二不搶,三也不去招惹公子爺,只是發表一下看法而已,難道也不行?”
聞聽此言,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蟬。
自從陳修遠進入京城,惹到他的就沒一個能活過第二天的。
虯髯大漢這話, 實在是太大膽了。
公良羽倒是來了興趣,出聲問道:“敢爲兄臺有何高見?”
虯髯大漢一轉頭, 看見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滿臉的感興趣。
頓時感覺自己找到了知己。
說道:“我覺得啊, 老話說得好,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個人很出色,但太過張揚,必然會導致別人的妒恨。”
“公子爺還是太年輕了,沒有經歷過修海的毒打。”
這話一出,滿場都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嘶!”
這傢伙真的太敢說了。
公良羽滿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說道:“兄臺說的不錯,陳修遠確實太過張揚了。”
這下,整個酒樓都安靜了。
所有人看着這兩個人,只覺得這兩人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誰都知道這個道理,問題是這種話能隨便說嘛?
就連公良羽的老爹都在桌子對面瞪着公良羽。
“閉嘴,公子爺吉人自有天相,豈能這般妄言。”
公良行風恨不得現在揪着自己兒子的耳朵離開這裡。
這些話一旦傳到陳修遠的耳中,誰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公良羽還沒有反駁,那名虯髯大漢說道:“大叔啊,你這樣說,我能理解,畢竟你年紀大了, 經歷的事情多了,很多事情沒有了血氣。”
“可真話總有人得說出來吧?我們這也不是詆譭公子爺,這也是真的爲他好。”
“這兩天公子爺在滁州城的事蹟也都傳了個遍,能讓滁州城的百姓都自發愛戴的人,必然是個好人。”
“既然是好人,又有這麼優秀的修道天賦,我們怎麼能看他走上歧路呢?”
“你說是吧,大叔?”
虯髯大漢語重心長的說着,絲毫沒有注意到公良行風的臉色變得漲紅。
公良羽看着自己老爹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噗……哈哈哈哈。”
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虯髯大漢見狀,疑惑的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這話是對公良羽說的,明明剛剛這傢伙還挺認同我說的話啊。
公良羽笑了片刻,擺了擺手,說道:“沒有說你說的不對,我只是覺得你對我爹的稱呼,哈哈哈哈……”
說到這兒,公良羽又是笑了起來。
這讓虯髯大漢更加疑惑了。
“覺得什麼?難不成我得叫大爺?”
自己沒叫錯啊,歲數看着比自己大,身上也有靈力的氣息,雖然看不出來境界,但明顯是個修士。
好歹自己也是個洞天境的修士,萬一人家境界比自己低。
叫一聲前輩反而會讓對方尷尬。
照着年紀叫個大叔,有問題嗎?
公良行風只是冷哼一聲。
身爲九姓之一,公良一族的家主,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叫他大叔。
但你也不能說人家就錯了。
其實大叔這稱呼也沒什麼問題。
可誰被一個滿臉絡腮鬍的魁梧大漢粗聲粗氣的叫一聲大叔,都會有點難受。
這不應該就是這種人的專屬稱呼嘛!
公良羽忍住笑意,說道:“抱歉抱歉,實在是沒忍住,你叫他大叔就行了,你繼續說。”
虯髯大漢只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沒有想着繼續深究。
說道:“以公子爺的實力,自然是能夠穩穩進入道域的。”
“如今在道元大陸,公子爺有他父親在,有陛下聖威籠罩,自然是不會有事,可去了道域呢?”
“通玄道不說了,八姓可都是有人在道域的,到時候公子爺會面臨怎樣的危險?”
“或許公子爺想着拜入某一個頂級勢力,尋求庇護,可到時候呢,萬一呢,有沒有羊入虎口的可能?”
虯髯大漢的這話說的沒錯,在場的衆人都是點了點頭。
八姓在道元大陸根深蒂固,誰知道在道域有着怎樣的權勢。
萬一正好碰到公子爺拜入的那個宗門中有一個高層就是八姓之一呢?
這種可能不僅存在,而且還很大。
只不過,場中也有修士不認同:“八姓有人,大玄就沒人了?”
虯髯大漢看向對方說道:“你怎麼確保一個敢在京城動手的修士,到了道域,沒有了陛下關照,那些大玄的人還會幫他?”
“今天能在京城動手,明天是不是就敢在道域跟他們對着幹?”
這話一出,衆人沉默。
聖上對陳修遠青睞有加,道域那些人可對陳修遠沒有任何的感情。
“那你說,公子爺應該怎麼辦?”公良羽出聲問道。
虯髯大漢像個老生,捋着自己的鬍鬚,說道:“當然是入朝爲官!”
“只有成了大玄的官員,不論是道元大陸還是道域,公子爺自然是哪兒都能去得。”
公良羽搖了搖頭,說道:“以我所見,公子爺怕不是這樣的人。”
虯髯大漢問道:“何以見得?”
公良羽笑了笑,輕聲說道:“依公子爺的性子,怕是會來一個殺一個,殺到無人敢與他爲敵!”
話音落下,樓梯口上來了一羣修士。
直接接過話語說道:“就他?秋招的時候能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吧!”
衆人目光紛紛看向來人,只見一個頭戴紫玉冠,身着紫色華服的俊美青年不屑的看向了在場的衆人。
“一羣只知道拍馬屁的蠅營狗苟,正主都不在這兒,還能拍的津津有味的。”
這話落下,在場所有修士都是心中一怒。
“放肆,一個養體境的修士,也敢如此猖狂!”
虯髯大漢第一個拍桌而起,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