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釋天風還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兩個師伯。
而且,陳修遠是去哪兒?
不就是去找書院的先生給和老道,這兩個大修士嘛?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是自己的師伯?
釋天風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什麼大秘密。
這三個人是師兄弟。
那麼,他們的師尊又是誰?
若是隻是教出了一個白衣仙這樣的修士,或許還能說是白衣仙太過逆天了。
但是一下子教出三個道域當中頂尖的修士?
要說他們的師尊平平無奇,釋天風是一百個都不信的。
可是,不論是道元大陸,還是道域當中。
對於書院的先生、一個嗜酒如命的老道、還有高高在上的白衣仙。
這三個人當中的任何一個,都沒有什麼記載。
說他們有師尊之類的。
就好像這三個人就是自己一路修煉上來,無門無派。
最關鍵的一點。
不是說只有自己師尊一個人突破了壽元的限制,活了九千年嗎?
之前的劍君釋天風能夠理解,因爲師尊給他解釋了。
那是劍君用大神通將自己的所有神魂全部化爲無數的劍意,以神魂化劍,再以劍化形。
看似分出了無數的分身,都是以“人”的形態生活着,體驗世間紅塵。
可其實每一道本質上都是劍意,而非真正的人。
這樣的好處是可以活得很久了。
再活個上萬年也不是什麼事。
壞處就是,每一個化成的“人”,都有着極大的限制。
都是普通人的程度,撐死也就是個普通的修士。
實力超不過聖境。
而一旦將所有的劍意收回,重新凝聚神魂,面對的就是天道的無情索命。
所以說,劍君並不是衝動。
他只是覺得自己看不到希望了,而又出現了白衣仙這樣的人物,比他還要驚豔無數倍。
就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白衣仙的身上。
若是天道沒有對白衣仙出手,他會想辦法抵抗天道的生命法則之力,最起碼撐個幾十上百年沒有問題。
可天道要對白衣仙出手了!
活了萬年有餘的劍君,胸中有着大抱負、大魄力的劍君,也便不會吝嗇自己短短几十年的壽元了。
人族的真正崛起,天道再也無法限制人族。
這纔是劍君想要看到的盛世!
爲此,他可以毫不猶豫的付出自己的生命。
釋天風明白劍君的想法,所以也爲之欽佩。
可是,書院的先生和老道,這兩個人要是和自己師尊是同門師兄弟。
那豈不是說,這兩個人,同樣也活了很久,突破了人族修士的壽元限制?
他們出現的時間只有三千年左右。
也是白衣仙奠定了自己的威名之後,纔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釋天風越想越激動。
這說明了什麼?
跟着師尊,突破壽元限制完全不是什麼問題啊!
如果沒有了壽元的限制,他就有足夠的信心,一步一步去慢慢跟上師尊的步伐。
只不過,師尊他們的宗門,究竟是怎樣一個神秘的宗門?
能夠教出三個這樣牛逼到頂點的人物。
想到這兒,釋天風猛地一震。
既然師兄弟三人都能突破壽元的限制,那他們的師尊呢?
自己從未謀面的那位師祖,會不會依舊還在世間?
若是在的話,那位師祖現在的實力又有多麼的強大?
他和自己的師尊兩個人比起來,誰更強大?
帶着這些思考,釋天風看了看已經被規則之力包圍的黑衣陳修遠。
這是師尊在爲他的聖境打基礎。
先讓身體接觸規則之力,給身體一個適應的時間。
然後就會直接用早就已經感悟的規則之力來錘鍊肉身,給聖境的修煉畫上一個句號。
釋天風很清楚,按照師尊的說法。
等他再次回來突破聖境的時候。
或許會直接跳過聖君、聖皇的境界,直接成爲一名帝君級別的修士。
因爲聖君、聖皇這兩個境界,都是在爲法則之力的掌控和運用打基礎。
哪怕是換成規則之力。
對於陳修遠來說,也不是必須要按部就班修煉的境界。
新法的所有基礎已經搭好了框架。
除非,那時候陳修遠繼續打算在新法修煉的基礎上繼續開拓創新。
纔可能會在某個境界上停留。
釋天風心中升起無比的憧憬,對於實力的渴望也更加的強大了。
不再猶豫,當即盤膝而坐,開始修煉。
……
不知名的空間當中。
天道周圍的霧氣朦朦朧朧,將祂全部籠罩起來。
即使是到了現在,先生和老道兩個人都沒有看到天道的真容。
只不過,他們也不在意。
因爲就算是看到了,是不是天道的真正的樣子,還是一個問題呢。
就在這時,不論是先生、老道,還是天道。
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空間遠處,那一處漣漪泛起的地方。
一個白衣修士從漣漪處走了進來。
“小師弟!”
“你來這兒幹嘛?”
先生和老道有些驚訝的看着走來的陳修遠。
按理說,這時候他不應該來這兒!
因爲他們兩個人還能堅持很長的時間,足夠讓小師弟去提升實力。
現在進來,摻和到棋局當中,實在不是一件明智之舉。
陳修遠微微一笑,說道:“總不能看着你們去死吧?這傢伙現在又拿我沒辦法。”
說着,轉頭看向了天道:“你說對吧?”
這種隨意的態度,清淡的語氣,反而讓這陳修遠顯得極爲囂張。
因爲他說話的對象,可是天道啊!
是創造了人妖神魔四族的天道!
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恐怕全天下也只有陳修遠敢用這種態度和語氣跟天道說話了。
就算是先生和老道兩人聯手用棋局困住了天道,都沒這樣跟天道說過話。
甚至,都這麼久了,先生和老道兩個人都沒有聽到天道說話。
天道似乎對於陳修遠的到來,沒有任何的意外。
聽到他的話語,也沒有任何的迴應。
先生和老道有些失望,還以爲能夠聽到天道說話。
雖然不是啥重要的事,但人嘛,總歸還是有點好奇心的。
陳修遠也不在意,走到了棋盤的跟前:“這傢伙就是個悶包,逼急了就會說話了。”
說着,陳修遠一指點出。
轟!
只見棋盤上大放光明。
一顆白子成型,落在棋盤之上。
整個白棋的局勢全部被盤活。
逆風之勢,化作攻勢,白色的大龍猶如神龍吟嘯,對着黑子張牙舞爪。
“早就說過了,下棋這種事,師兄你們不如我。”
陳修遠笑着坐在了天道的對面。
先生和老道在瞬間就感覺自己被解放了出來,似乎隨時可以離開這片空間。
不再是之前那種雖然困住了天道,也困住了他們自己的局勢。
先生和老道擔憂的看向了他們的小師弟。
“小師弟,你……”
老道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己擺的棋盤,自己最清楚。
一旦陷入棋盤當中,那就只有贏的一方纔能活着走出來。
現在小師弟替他們與天道對弈,可以說,小師弟的性命就此捆綁在了這盤棋局之上。
陳修遠搖了搖頭,說道:“師兄,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我來這裡,也是想提醒你們……”
說着,陳修遠無所謂的指了指棋盤。
“你看,我說能代替你們,便能代替你們,不論天道願不願意,我都能代替。”
“那麼……”
陳修遠目光看向了先生和老道。
輕聲說道:“天道是不是也能找某個生靈代替自己呢?”
話音落下,先生和老道臉色一變。
全都看向了天道的方向。
他們一直以爲,自己困住了天道。
因爲是小師弟斬了天道一劍,所以讓老道找到了天道的位置,循着小師弟的劍意,將天道拉進了這局棋盤當中。
所以從來沒有懷疑過對面的不是天道。
可是,經過小師弟這樣一說。
他們也忽然反應過來。
小師弟都能隨意出入這片空間,隨意的說換人就換人。
那麼,本就比小師弟更爲強大的天道怎麼會做不到?
做得到的話,對面的還是天道嗎?
就連對面的天道,周身的霧氣都開始波動起來。
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確實不是天道,只是一個被天道拉過來代替祂的生靈。
陳修遠轉頭看向了天道,笑道:“行了,我就是來提醒一下我的師兄,你怎麼還跟着演起來了?”
“真以爲我看不出這就是你的一具分身?”
天道的本體,是整個世界。
所以祂的本體永遠不可能出現。
除非能夠跳出這個世界之外,或許才能看到天道真實的樣子,見識到祂的本體。
要不然,這個世界之內,只能看見天道的分身。
天道那邊,終於是傳出了祂的聲音:“所以,你來幹什麼?”
祂的聲音,似男似女,不含任何的感情。
語氣冰冷,話語也沒有任何的起伏。
就像是一種電子機械音一樣。
陳修遠說道:“師兄他們牽制不住你,你想走就走,我思前想後,還是自己過來,反正你都受傷了,就跟我在這兒下會兒棋,養養傷,你說怎麼樣?”
先生和老道心中無比的震撼。
雖然現在看起來,他們確實牽扯住了天道。
但這個結果,也是因爲天道願意配合他們。
按照小師弟的意思,天道是隨時可以離開這個棋盤的。
只是……
既然這樣的話,爲什麼祂還沒有離開?
兩人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
果然,他們距離小師弟的那個層次,還是太遠了。
小師弟說的沒錯,一日沒有踏入那扇門,哪怕僅僅只是半隻腳踏入,一日就是螻蟻,根本沒有資格和天道叫板。
哪怕他們的實力在整個道域中來說,都是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
可依舊不夠資格。
想到這兒,兩個人只是苦笑着。
天道沒有說話,只是繼續落着黑子。
陳修遠反而眉頭皺了起來。
“不願意?”
看着天道落下的黑子,陳修遠腦中快速思索着。
天道的那句話,似乎是有什麼引導性……
引導什麼?
我爲什麼來?
我爲什麼不能來?
不對!
祂問我爲什麼來,其實祂就是在等自己來!
陳修遠猛地反應了過來。
擡頭看向了天道,只見祂身周迷霧涌動,完全看不見裡面的分身。
只是,看不見並不代表感應不到。
天道之力少了一抹!
祂這個分身,不是留在世界之內的全部天道之力組成的。
陳修遠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拉着先生和老道,就要離開這個空間。
轟!
這處空間突然變得無比堅固。
直接將陳修遠三人撞了回來。
先生和老道一頭霧水。
不是小師弟想要將天道困在這裡嗎?
爲什麼現在反而是小師弟要走,天道開始留人了?
陳修遠看着這片空間。
良久,輕聲說道:“好,好,好。”
轉身坐回了棋盤:“果然是好手段,能演化一個小世界的空間,被你壓縮到這麼小,拿來等着與我下棋。”
“那我們……”
陳修遠說着,一指點出,棋盤之上再落一子。
“就好好的下完這盤棋吧。”
先生和老道一臉的迷惘,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疑惑。
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他們又不敢出聲問,害怕打亂小師弟的佈局。
只不過,陳修遠輕嘆一聲,目光看着棋盤,卻主動爲他們解釋起來。
“對面這死不死的玩意兒,應該是多留了一抹天道之力在外面。”
先生和老道更加的疑惑。
天道之力?
這不是用來維持法則正常運轉的東西嗎?
留天道之力在外面很正常的事情啊,要不然這個世界都得開始崩潰。
陳修遠說道:“天道之力,並不僅僅只是維持法則秩序運轉的,你們可以直接理解爲,天道。”
先生和老道兩人心中一震。
天道之力,就是……天道?
如果這樣說的話,這裡困住的天道,並不是祂能夠在外界活動的全部。
還有一個分身可以在外面搞事情?
那個分身現在在幹什麼?
怪不得小師弟剛纔忽然要走。
怪不得天道反而會出手阻攔他們的離開。
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只是……
原以爲是他們佈局請天道入甕,以此困住天道。
沒想到天道反過來利用他們的心理,困住了他們,還騙了小師弟進來。
陳修遠轉身看向了兩位師兄。
說道:“沒事,習慣就好,這傢伙做事向來陰險之極,總會留一手的。”
說着,還攤了攤手。
天道突然說道:“你我對弈,人間隨意。”
陳修遠看向了天道,點了點頭:“也好,這人間啊,不是離了我們師兄弟三人,就不轉的。”
“神妖魔三族,還拿不下我人族!”
天道身周的那團迷霧似乎有一道目光穿了過來,看向了陳修遠。
陳修遠自信的一笑,沒有再說話。
先生和老道兩人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徹底明白了過來。
天道受了傷,所以短期內祂不可能直接對人族出手。
但是,祂依舊留了一抹天道之力在人間。
這抹天道之力還不足以直接在人間出手。
不能直接出手,那就間接出手。
怎麼出手?
自然是讓神妖魔三族來進攻人族!
人間,要亂了。
……
道域當中。
大玄皇朝領地。
陳循禮、陳言定和寒煙三人已經到了皇宮之中。
玄離和斬天道道主都在。
“寒煙,你怎麼來這兒了?”
斬天道道主有些疑惑,這裡隨時都可能會遭受到妖族的進攻。
寒煙並不是一個擅長戰鬥的修士。
而且,仙尊大人都上來。
按照寒煙的性格,不應該跟在仙尊大人的身後嗎?
爲什麼會跟着陳循禮陳言定父子兩人來這裡。
寒煙看着斬天道道主,聲音清冷,完全沒有了在陳修遠身邊的那副小女人模樣。
“怎麼,你文正言能來,我便來不得了?”
說着,寒煙看向了玄離,問道:“還是說,大玄的帝君,不歡迎我來?”
玄離無語的看着寒煙。
你倆互懟的事,扯我身上幹嘛?
“哪裡的話,道友能來助陣,乃是朕大玄之幸事,何來不歡迎一說。”
聽到玄離的話語,寒煙目光看向了斬天道道主,文正言。
直接說道:“聽到了沒有,東家都沒說話,輪到你多嘴了?”
聽到這話,衆人都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文正言和寒煙兩個人。
貌似這兩位似乎有點過節?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寒煙當年天賦平平,但是文正言可是正兒八經的修道奇才。
當初一起在陳修遠後面求道的時候。
文正言也是年輕氣盛,直接說了一句:“如此平凡的天賦,如何能窺見大道?”
其實這句話並不是嘲諷寒煙天賦不行,而是疑問句。
是他在向白衣仙求問。
白衣仙既然將寒煙收在身邊傳道,必然是能有辦法讓寒煙成長起來。
可在所有修士的認知當中,一個人未來能在修道之路上走多遠,全看這個人的天賦如何。
文正言自然也是如此。
因而有了這一問。
沒想到卻被寒煙直接記在了心裡。
每次見面都對他沒什麼好臉色。
此外,寒煙原本就非常崇拜陳修遠戰鬥時那種高風輕雲淡的樣子,感覺逼格直接拉滿,非常的符合她心目中對於白衣仙的所有幻想。
但是文正言的戰鬥方式是什麼?
刀刀見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戰鬥起來跟條瘋狗一般。
簡直讓寒煙感覺戰鬥這種美好的事情,爲什麼會被文正言搞成這個樣子。
就更加的不喜文正言這個人了。
甚至不配被他的仙尊哥哥指點。
兩人的矛盾,也就此誕生。
當然,文正言知道是當年自己說錯了話,傷到了寒煙的自尊心。
所以本就見面不多,對於寒煙,便也都是忍讓有加。
全當是自己一個頑皮不聽話的小師妹了。
而且,人家不修戰鬥之法,也是照樣到了帝君後期的境界。
和自己同處於一個境界。
速度方面,更是讓自己望塵莫及。
這樣的修煉結果,也是真的讓文正言完全沒有話說。
這時,陳循禮出來打了一句圓場:“咱們還說說說妖族那邊的情況。”
寒煙聞言,冷淡的看了文正言一眼,便沒有再說話。
文正言心中一鬆。
還行,這小姑奶奶不至於連陳循禮的面子都不給。
目光看着陳循禮和陳言定兩人,也是充滿了好奇。
據玄離說,陳循禮是聖境後期的修士,陳言定剛突破到明道境後期。
現在父子兩人居然都已經是聖君境界了。
雖然一個是後期,一個是中期。
但這也已經很離譜了!
另外,文正言對於陳循禮的關注更多一點。
因爲陳循禮修煉的,乃是他們斬天道的刀法。
也就是說,陳循禮算得上是斬天道的傳人了。
只不過想到這一點,文正言便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陳循禮。
好傢伙,按理說這種有天賦的修士,文正言會自己收爲親傳徒弟。
也就是斬天道的核心嫡傳。
可他偏偏是仙尊大人轉世身的父親。
自己的道都是仙尊大人指點的,收他父親爲徒?
嘶……
不用仙尊大人怎麼想,旁邊這位寒家老祖就能生吞活剝了自己。
所以文正言也就沒有提什麼斬天道的事。
更沒有和陳循禮進行什麼交談。
玄離點了點頭,說道:“按理說,妖族現在應該已經要來了,十萬黑甲軍早就整戈待發,只是不清楚那邊到底什麼情況,朕和文兄兩人已經在此等了幾日。”
“循禮,既然你們父子來了,便也幫着分析分析。”
幾人落座之後,陳循禮才說道:“我們已經是在妖族的領地上了。”
“可以說,除了身後的界域戰場,那就是三面爲敵的情況。”
“妖族想要組織族羣部落對我們進攻,非常的方便。”
衆人都是點了點頭,這是現在的實情。
陳循禮繼續說道:“如果我是妖族負責進攻的首領,那麼現在不進攻,不是想着一舉剷除,那就是在等一些其他的保障。”
“保障?”
玄離眼中閃過一絲深意,有些明白陳循禮說的意思了。
“沒錯,人族這邊,已經很明確,他們妖族動手,這邊就有支援,那麼動手的話,起碼不說大勝的話,也得能夠保證自己有與我們一戰的底氣。”
陳循禮緩緩說道。
衆人也是明白了過來。
說白了,看起來大玄皇朝現在就他們幾個,剩下就是十萬黑甲軍。
數量少,實力弱。
但是,別忘了人族三仙八道中的大部分勢力都已經表明了態度,會支持大玄皇朝爲了站穩腳跟,接下來會迎接的來自妖族的戰鬥。
那麼妖族那邊想要進攻大玄皇朝,基本就相當於是跟整個人族一多半的勢力同時開戰。
已經分成了兩派的妖族,一方肯定是不會參加戰鬥的。
只有一方,也就意味着實力只有以前的一半。
接下來的戰鬥,基本可以算是牽扯了人族和妖族雙方的全面戰爭。
所以必然是要做好準備的。
“那我們應該怎麼打?”
玄離問道。
這方面,他還是很相信一直跟着自己的鎮遠大將軍。
陳循禮沒有立馬回答,因爲這一次的戰鬥,比他之前所有的戰鬥規模都要大。
不同的戰爭,有不同的打法。
而且,牽扯的高端戰力太多了。
下界的時候,撐死就是一個聖境便到了極限。
而他自己就是聖境的修士,所以沒有什麼太過擔憂的。
可現在不同了。
妖族最高的戰力有可能會是那位一直都沒有露面,隱藏在暗中的妖祖。
而人族這邊。
白衣仙不在,先生和老道不在。
目前已知的最高戰力都被天道牽扯,剩下的實力都差不多。
帝君後期,便是最強的戰力了。
真要說起來,斬天道的道主文正言還是最強的修士。
不管妖族那邊妖祖會不會出手,都要將這個因素考慮進去。
而且,不僅僅是妖族。
最重要的,還有神魔兩族。
白衣仙目前的情況整個道域都知道了。
神魔兩族會不會有什麼異動?
陳循禮擡頭看向了文正言和寒煙,問道:“還請兩位爲我詳細講述一下道域中的所有勢力分佈,以及我們人族的最高戰力組成。”
相比於大玄皇朝收集到的信息,陳循禮還是想聽一下道域本土的頂尖修士掌握的情報。
畢竟大玄在道域的根基還是太淺了。
收集信息,肯定沒有他們知道的多。
尤其是涉及到頂端戰力的這一部分。
很多隱脈所在,只有這些頂尖修士才知道。
普通的修士和修道勢力,完全不瞭解隱脈有多少,隱脈中的修士實力又有多強大。
而這,顯然是一個很關鍵的情報。
文正言先是看了一眼寒煙,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這才說道:“關於這些,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應該是你們不知道的消息。”
陳循禮臉色一正,說道:“在下洗耳恭聽。”
……
就在陳循禮他們瞭解着人族一些頂尖戰力的情況時。
妖族的最深處。
聞麟妖帝依舊是在欣賞着樹上的桃花。
沉石妖帝和庚虎妖帝兩妖在一旁靜靜的不說話。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身形俊美的妖帝,此刻卻在破口大罵。
“憑什麼就讓老子去?”
“老子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人族開戰。”
“你們做決定之前,能不能和老子商量一下?”
“什麼都是直接通知老子是吧?”
“要不然老子直接死在這裡,你們滿不滿意?”
聞麟妖帝無奈的轉過身來,說道:“狄木,這是妖祖的意思。”
狄木妖帝聽到聞麟妖帝這樣說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妖祖的意思?你讓他出來直接跟我說話!”
“一天妖祖妖祖,老子自出生起,近萬年的時間,就沒有見過妖祖,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沉石妖帝和庚虎妖帝這時候想要上前說話。
但是卻不敢張口。
整個妖族當中,如果說聞麟妖帝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妖祖不在的時候由聞麟妖帝說了算。
那麼狄木妖帝就是聞麟之外最強的那個妖帝。
他的實力,甚至與聞麟都在伯仲之間。
可能嚴格說起來,也就稍微弱一線罷了。
所以狄木妖帝纔敢如此直接對着聞麟妖帝破口大罵。
張口閉口就是老子,一點都不給聞麟妖帝和妖祖的面子。
至於狄木妖帝說的沒見過妖祖,這是實話,可要說不知道妖祖的存在,那就是開玩笑了。
爲什麼妖族當中,妖祖很久沒有出現過,卻沒有任何妖懷疑妖祖的存在?
那是因爲所有到了妖帝境界的妖族,都能夠感受到血脈當中那一道至高無上的氣息。
似乎像是天生就潛藏在血脈裡面的。
與妖族最深處的聖地當中存放的那座妖祖雕像之上流露出來的氣息一模一樣。
它可以幫助一些實力弱一點的妖帝散發出更加強大的威壓,以便於讓這個妖帝能夠更好的管理他的族羣。
而這,就是妖祖存在最直觀的證明。
每一個妖帝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妖祖,可是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妖祖的存在。
狄木妖帝只是氣不過聞麟妖帝始終拿着妖祖壓他。
因爲聞麟妖帝居然讓他出面,帶着另一派的一衆妖族去對付人族。
要不然另一派的妖族沒有能鎮得住場面的妖帝。
對上人族的那些修士,不說別人了,僅僅只是斬天道的道主在那兒,那妖族與人族的戰鬥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勝算。
整個妖族當中,除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妖祖。
也就只有他和聞麟兩個妖帝能夠與斬天道的道主文正言一較高下。
其他的妖帝,實力強一點,也得幾個妖帝聯手才能一戰。
而且,人族又不是隻有一個斬天道。
三仙八道的道主雖然戰力有高有低,但是總歸都是有各自擅長的東西。
每一位道主,都不是妖族這邊單對單能夠解決的。
至少得出動兩三個妖帝才能一戰。
所以,妖族這邊必須要有一個能鎮得住場面的妖帝,一個強大的妖帝出面。
不然,就其他的妖帝,說不定自己就打起來了。
“妖族目前還有一千餘個部落族羣,這次分成兩派,每一派都要有一個能統領其他妖帝的妖。”
聞麟妖帝看着手中的桃花,輕聲說道:“你不去,你打算讓誰去?誰能服衆?”
這話一出,說到了狄木妖帝的心坎上。
他一生要強,從來不服輸。
所以也是一直在不斷的挑戰着聞麟妖帝。
同樣的,在他成爲妖帝之後,就已經打遍了整個妖族的所有妖帝。
只有聞麟妖帝才能讓他徹底放開手腳。
而因爲一直差一點,所以狄木妖帝對於妖族第一妖的這個稱號,慢慢的從嚮往就變成了一種執念。
既然妖祖始終不出。
那他就要超越聞麟妖帝,統領整個妖族。
對於權力,狄木妖帝倒是沒有那麼大的渴望,但是對於第一妖的這個名頭,他卻是十分在意。
現在聞麟妖帝的這句話,就是在告訴他。
你只有統領這一半的妖族,才能與我平起平坐。
這離超越聞麟妖帝,成爲妖族第一妖帝的目標又進了一步。
雖然只是名義上的。
可狄木妖帝最在意的,恰恰就是這個名義。
沉默了許久,狄木妖帝終究還是緩緩的點頭,說道:“這次,便再信你一次。”
說完,掉頭直接離去。
既然答應了,狄木妖帝便要帶着一半的妖族,通過與人族的戰鬥,打出他的威名來。
只有這樣,才能向聞麟妖帝證明,自己比他強。
同樣的,對於狄木妖帝來說,戰鬥其實是最好的提升自己的方式。
看見狄木妖帝離開。
沉石妖帝和庚虎妖帝兩人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傢伙就不知道收一下他的威壓嘛?”
沉石妖帝抱怨了一聲。
也只有每次見到狄木妖帝,他才能深切的體會到。
雖然都是妖帝后期的大妖,但是還真就是天差地別,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
聞麟妖帝從來不會輕易展現自己的威壓。
因爲對於聞麟妖帝來說,這不重要。
只要他出現在妖族其他的妖的面前,他就是最矚目的存在。
庚虎妖帝笑着說道:“也不知道這一次,究竟是我們能活下來,還是他能活下來。”
聞麟妖帝聽着兩人的說話,輕聲一嘆:“希望都能活下來吧,等天道的傷勢修養的差不多了,我估摸着,真正的決戰也就要開始了。”
“就是不知道白衣仙能不能扛得住天道的手段。”
沉石妖帝好奇的問道:“聞麟,你知道天道會怎麼動手嗎?”
聞麟搖了搖頭,說道:“別說我,就算是妖祖,估計也不知道。”
“天道,那畢竟是創造了我們的天道啊!”
“真想不通白衣仙那個傢伙是怎麼修煉的,居然能夠與天道掰手腕。”
提到白衣仙,三位妖帝都是一臉的畏懼。
在他們的心中,天道是不可冒犯,不可違背的存在,是整個世界的主宰。
偏偏從這個白衣仙橫空出世之後,天道居然成了能被天道之下的生靈挑戰的。
這種巨大的落差,也讓他們對於白衣仙有着極深的畏懼。
以至於白衣仙經常來妖族這邊打牙祭,聞麟等妖帝是從來都不會出面去管的。
深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白衣仙,對着妖族就是狠狠來一下。
那絕對是妖族承受不起的。
……
妖族,開始蠢蠢欲動。
有了一個主心骨,所有的事情彷彿都有了方向。
大量的妖族開始匯聚邊境之地,劍指大玄皇朝的領地。
一時間,整個道域風起雲涌。
各方勢力都在準備着戰鬥。
與此同時,在忘情仙宗的西北方向。
魔族,也開始有了動作。
作爲與魔族毗鄰的古苗族,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魔族的動作。
三百萬大山之中。
古苗族已經召集了所有的族人。
老族長看着下方的族人,慷慨激昂的說道:“族人們,眼下的情勢,大家都已經很清楚了。”
“妖族要與人族開戰,白衣仙與書院的先生,老道三人則是與天道對弈。”
“我們人族沒有了其他的幫手,魔族也開始賊心不死。”
“我們古苗族,豈能坐視魔族從禪魔天秘境出來,越過深淵索道,進入我人族的領地嗎?”
下方的古苗族衆人齊聲喝道:“不能!”
“我們能讓魔族再次出來,屠戮我們人族,將我們人族當做食物嗎?”
“不能!”
老族長大手一揮:“好,那就都帶上自己的刻木,前往深淵索道,出發!”
話音落下,古苗族的衆人都是高聲的喊着:“出發!出發!出發!”
聖女在一旁看着,眼中露出一絲擔憂。
魔族的強大,在白衣仙在的這些歲月裡,其他的人族或許只是通過各種記載和傳說認識到。
而他們古苗族不一樣。
他們是真的直面過魔族的。
前不久,還剛剛與魔族交過手。
所以對於魔族的真正實力,古苗族有着最深刻的認知。
那是一羣噬血的惡魔。
一羣只知道殺戮的種族。
以殺戮爲樂,爲殺戮而生。
戰爭,戰鬥,就是他們整個種族的信仰。
是一個十分可怕的種族。
以往,他們總還能想着,當他們扛不住的時候,會有白衣仙,會有先生,會有老道這樣的人來幫助他們。
至於三仙八道,其他的修道勢力,也都是他們可以指望的存在。
可如今,人族的絕大部分戰力都被牽扯到了妖族的身上。
白衣仙不在,先生和老道也不在。
他們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至於與他們離得最近的忘情仙宗,反而是古苗族最不願意指望的人族修士。
聽名字就能知道,他們修煉的道,是忘情!
斬斷七情六慾,沒有人間紅塵,只有高高在上的仙道纔是他們的嚮往。
魔族只要不危及到他們,白衣仙、先生、老道都不在的時候,忘情仙宗沒有人能夠管得到他們。
這次妖族出手的時候,西面的五家可都是跟着忘情仙宗的步伐,沒有一家說要幫忙的。
聖女看着高天之上,心中輕輕的嘆了一聲。
她有預感,這一去,怕是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心中的那個喜歡摸着她頭,溫和的與她說話的他了。
聖子正要跟着族人離去,眼角看見了聖女的樣子。
走到了她的面前,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拍了拍聖女的肩膀。
“走吧,丫頭。”
心中卻是想着,不論如何,拼了自己的性命,都要讓這個丫頭活下來。
也算是爲古苗族留了一條血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