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輕一邊思索着什麼人合適,一邊翻看自己的郵箱。
《偃月》,《偃月》,《偃月》……
這段時間的工作邀約基本上都是關於《偃月》的,然而葉雲輕往下滑動的時候,不由得看見一個熟悉的名字。
夏佐……
葉雲輕的原本緊蹙的眉頭的一下子舒展開了,的確,這件事情,的確沒有夏佐更合適的人選了。
然而正當她準備給夏佐發郵件的時候,卻聽見了手機提示音。
葉雲輕低頭是是夏佐的微博提示。
夏佐是屬於萬年不發微博的那種,忽然間有消息推送,葉雲輕還真的是有些好奇,點進去看看,吃驚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參加了國內頒獎禮以後就去了英國,國內的消息都不是十分清楚一回來就收到一個好玩的東西,剛好就放出來給大家看看。
說起來這種句式的,葉雲輕下意識的反正是夏佐被盜號了,也沒看下面的視頻鏈接,直接就給夏佐打電話過去了。
“喂,夏佐,你微博怎麼回事,被盜號了嗎?”葉雲輕直接開門見山的說着。
然而聽見葉雲輕的聲音,夏佐卻一點都不意外:“沒被盜號啊,是我發的。你還沒看吧,那次頒獎禮之後發生了那麼大的時候,我後來跟你聯繫你怎麼沒跟我說啊。”
夏佐的語氣的有點生氣,葉雲輕急忙解釋:“額,這算很大的事情嗎?”
聽着葉雲輕如此不在乎的語氣,夏佐發現自己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剛纔有個人匿名發給我的,說是對你很重要,時機對嗎?那人告訴我說時機是對的,我也着急就先發出去了。”
葉雲輕蹙眉,有人告訴夏佐的?
然而夏佐滑動鼠標,看着電腦上反饋回來的消息,雖然那個IP地址機密了,到那時還是被他給破解了出來,看着上面的地址,夏佐不由得笑了。
“喂,你還在聽嗎?”夏佐沒有聽見葉雲輕的迴應,便問道。
“額,恩,在聽。你查不到那個人的資料嗎?”這感覺,就感覺身後隨時有一雙眼睛盯着一樣。
即便現在他做了一件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但是很難保,以後他不會傷害自己。
夏佐點開最後一個破解消息,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眉眼微彎。
其實葉雲輕心裡想什麼,夏佐也清楚,但是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夏佐便能放心些了。
“我暫時還沒查到,不過你放心,我會替你盯着的。”夏佐深吸了一口氣道。
而隨後夏佐便掛了電話,看着那個名字,他喃喃自語:顧天淮,竟然是你……
葉雲輕掛掉電話之後便查看了夏佐發的那條微博,跟左政給自己的那個視頻一樣。
對於葉雲輕來說,現在這時候的確是最好的機會,可是那個人究竟是誰啊,連夏佐都不知道嗎?葉雲輕可還沒忘記,夏佐的網絡跟蹤能力也是一流的啊。
葉雲輕不由得有些後背一涼的感覺,這感覺就好像七月天見鬼一樣,無時無刻都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而正在這個時候,顧天淮如約來到段以檬定好的餐廳,此刻她已經在那裡等着了。
“呵呵呵,天淮,你到底還是來了,我還是以爲你是有多不屑別人對你的威脅呢,原來不過是沒有戳到痛處。”段以檬慢悠悠的點燃一根香菸,優雅的遞到嘴邊抽了一口,隨即吐出繚繞的煙霧。
顧天淮冷着一張臉,看着另一個方向說道:“有什麼事情就快說,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廢話。”
段以檬也並不着急,而是順着顧天淮的視線看了一眼道:“那個足以讓你一敗塗地的女人,也在這裡?我查了一下,她不住在這裡,只是新開的工作室在這個地方。”
“段以檬,別去招惹她!否則,我跟你沒完!”顧天淮壓抑着眼中的憤怒。
可是在段以檬面前,他還有什麼好隱藏的,他的秘密,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甚至是,他致命的弱點。
“如果我去招惹她,你是不是要跟我魚死網破?包括你父親的事情,老爺子在國內,所以東窗事發也沒關係嗎?”段以檬嘴角帶着淡笑,可是對於顧天淮來說,卻狠毒如蛇蠍。
她是個如惡魔般恐怖的女人,所以即便素來被訓練的少有情感的父親都栽在她的手裡,便可想而知。
“你到底想要什麼!”顧天淮冷冷的看着她。
顧家的大局,他的軟肋,他都要顧忌,即便他最痛惡受制於人,但如果能平衡這一切,都沒關係。
“我要什麼,很簡單。”段以檬笑着掐滅手中的香菸,懶懶的擡眼:“你的妹妹很孤獨,她身上流淌着的,可是顧家的血液,自然是要回到顧家的啊。”
顧天淮原本緊握的拳頭微微鬆懈。
這些,他也一早就想到過,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顧家都不允許自家的血脈留在外面。
然而之所以顧天淮沒有將段以檬的女兒接到顧家,是因爲顧惜之的緣故。
顧惜之被任何人都要清楚顧天淮的脾氣秉性,可是一旦接受了段以檬的女兒,便等於承認了段以檬的身份,這對於顧天淮來說,無疑是最殘忍的。
段以檬看着顧天淮沒有說話,也不由得笑了,這對於顧天淮來說,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而他必然會遵從顧家的規矩,只是,她拖不起,顧玉琦拖不起。
她本以爲顧家一定會對她趕盡殺絕,可是那幾年卻好意外的風平浪靜,然而因爲顧玉琦的病情不得已回國的時候,她才知道,顧天淮放過她,不是偶然,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時間顧忌那麼多。
“她回家的事情要經過也有同意,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顧天淮自然的靠在椅子上,這件事情他可以同意,但是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想來一向剛毅果決的顧天淮竟然會受一個女人擺佈,傳出去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
“天淮,這話你跟別人說,或許別人還能相信,但是你跟我說,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我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玉琦是你的妹妹,她理應回去的。”段以檬鎮定自若,手裡捏着顧天淮的軟肋,她自然是什麼都不怕的。
“我說過這件事情爺爺說了算。”顧天淮說完準備起身離開。
然而段以檬的話卻還是飄到他的耳中:“老爺子那邊是什麼態度不是我要考慮的,你想要什麼要的結果,我都奉陪到底。”段以檬是豁出去了,現在,她也只能這麼做了。
顧天淮身形微微一怔,卻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對於他來說,有些事情就好像一場無休止的噩夢,然而有些人已經解脫了,有些人視而不見,也只有他,永遠生活在無休止的黑暗裡,就好像永遠不見天日的地獄,光明到來的那一天既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