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沒有理會季海說的話,眨眼間又端着一杯牛奶咕咚咕咚喝完。
放下杯子,嘴邊沾着一圈白白的奶漬,看上去和他的高冷氣質完全不搭,倒是顯得可愛了很多。
季海抱着手臂對着鹿野手中空空的牛奶杯嘆了又嘆。
“我就搞不懂你當初爲什麼非要趕小黃鴨走,我看你明明很在意人家,不然天天讓我彙報這些做什麼。現在倒好,你給小黃鴨的錢人家一分都沒用,全部捐光了,你們兩個今天也算是徹底鬧僵了。”
說到這裡,季海偷偷觀察了一下鹿野的臉色。
果然是陰沉到了一定的境界,再這麼下去,他覺得鹿野真的會把自己逼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還隱約有點小期待呢!
季海竊笑了三秒,繼續添油加醋。“我看到小黃鴨走的時候背影特別落寞,她被你寵慣了,你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麼對她,她難免要想不開的,萬一心情不好投個河服個毒什麼的,你就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放下奶杯,立地成佛啊鹿總!”
人家大老爺們兒的心情鬱結喝個酒抒發一下也就算了,你往死裡喝牛奶算是哪條路上的漢子!
反正關於鹿野和喬酒歌之間的事情,季海也搞不清楚,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倆人互相喜歡,可這倆人兜兜轉轉始終沒有正式在一起,偏偏玩起了虐戀情深。
季海覺得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反正他是看不懂什麼虐戀情深。
經過季海的煽風點火,鹿野還真的開始擔心喬酒歌想不開了,這麼想着,眉頭深鎖,抓着牛奶杯的手頗有一種想要再來一杯的衝動。
這時候,薛曉荷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一進門,直接朝着鹿野撲過去,“鹿野,爲了慶祝我們兩家企業再次合作,我爸請你去我家吃飯!”
薛曉荷還沒來得及接近鹿野,就被季海橫出一條手臂擋回來。
“薛小姐,有話好好說,請保持距離。”
拉,扯,吊,抱等親密接觸都是小黃鴨的專利,請你靠邊~
薛曉荷白了季海一眼,用嘲弄的口氣對鹿野道:“你這公司里人都是不長眼睛的麼?”
喬酒歌被鹿野趕走,現在她終於等到機會了,但凡是趕攔她的人,她都不會放在眼裡。
季海斯文地推了推眼鏡,不和薛曉荷有過多的爭辯。心想,哼哼,等到小黃鴨回來,自然有人收拾你。
“我就是過來和你說一聲,畢竟是關乎到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你一定會去的吧?”薛曉荷一面說,一面對着鹿野搔首弄姿。
季海完全被這個女人噁心到了,脣角抽了抽。
鹿野的指尖不斷摩挲着杯子,頭也不擡,“不去。”
薛曉荷的臉色有些差,他沒想到鹿野會拒絕地這麼果斷。“可是,這關乎到兩家公司的合作,你不能不去!”
鹿野低着頭,整張臉籠罩在陰影裡,看不出具體的表情。沒過一會兒,幽幽道:“那就不合作了。”
季海在身後鼓掌!
鹿總,幹得漂亮,就是喜歡你這麼灑脫大度!
鹿野這句話,對薛曉荷來說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
薛氏和鹿氏的合作纔剛起步,之前薛氏提前撤資已經是失信於鹿氏了,所以這一次,薛氏非常看重這次和鹿氏的合作,如果這次的合作再中斷,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跟父親解釋。
難道鹿野這次拒絕和薛氏合作是相信了喬酒歌的那句話?
想到這裡,薛曉荷憤憤地握緊了拳頭。
“難道你真的相信那個女人說的話,以爲是我綁架了她?還是她已經有證據證明是我綁架了她?”
她有這個自信,喬酒歌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是自己綁架了她,她的話都是片面之詞,沒有人會相信她。
“你不能聽信她的片面之詞,這件事情已經結案了,那幾個綁匪也都招供了,她這麼說,只是想破壞我和你之間的關係。”薛曉荷還在費盡心思地解釋。
鹿野站了起來,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走到薛曉荷身邊,“這件事情,我相信她。”
他的目光銳利,頓時讓薛曉荷心虛了不少。
“做沒做,你心裡清楚。”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分明是確定了就是她做的。
薛曉荷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裡有了疏漏,再當着鹿野的面爲自己辯解只會讓他反感。
季海抱着一沓文件輕佻地靠在鹿野的辦公桌旁,“薛小姐,不送!”
這回,輪到季海趾高氣昂起來。
薛曉荷畢竟是做了虧心事,只能理虧地離開,走的時候還扭了一下腳,季海捂着嘴巴桀桀壞笑。
“慢走啊!”季海目送着薛曉荷離去的背影,捧着肚子笑得不行。
“鹿總,我就說指腹爲婚不靠譜吧,這姑娘我都不敢要,兜來兜去,還是覺得小黃鴨最適合你。”
“所謂的指腹爲婚,只是長輩們開的玩笑而已,只不過是媒體爲了炒作才說我和她之間有婚約。”
季海的眼睛轉了轉,“所以說,你和薛小姐之間都是媒體炒作成這樣的咯?”
鹿野點了點頭。
“那慘了!”季海搖了搖頭,“嘖嘖,小黃鴨可是當真了呢……”
鹿野一向冷靜,今兒個被季海這麼一說頓時也冷靜不起來了。
他雖然表面上趕走了喬酒歌,但是私下都是讓季海照看着她。她從不喝酒的,但是這段時間季海回來向他彙報的時候告訴他,喬酒歌隔三差五想不開就去喝點酒,半夜三更在馬路上各種浪。
他自然不會擔心她想不開,畢竟喬酒歌的性子他知道得清清楚楚,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想不開的人。
他最擔心的是她喝醉了酒大半夜的在馬路上晃盪,畢竟是女孩子,三個半夜的還不省人事總是不安全的。
總裁大人總算是爲自己找到了一個看得過去的藉口。
穿好西裝外套步子飛快地往門外走。
“哎哎哎,鹿總,你不開會啦。”季海賤笑着在後頭追問他。
鹿野虛虛地咳嗽了一聲,“我……咳,屋子裡有些悶,我出去走走。”
季海感慨着搖了搖頭,嘖嘖,這才幾個月,你就堅持不住了……鹿總,我真爲你擔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