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酒歌在一陣巨大的顛簸中醒來。
那一下幾乎把她的五臟六腑攪成一團,不知是誰取下了她頭上的垃圾袋,拿掉了塞在她嘴裡的臭襪子。
喬酒歌的第一反應就是:“嘔……”
吐得昏天暗地,別說是還手之力了,她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畫個符小小地反抗一下了。
“人怎麼成這樣了?”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機智的綁匪們面面相覷,“這姑娘身體素質太差了,大概是有點暈車。”
暈車你妹!老子是被薰成這樣的!你敢不敢說出真相!
“不過無所謂了,這是你們應得的錢。”
果然是下流無恥的金錢交易,那個女聲顯然就是薛曉荷,喬酒歌真的覺得,她和薛曉荷的八字一定是相沖的,不然這娘們怎麼會這麼討厭她,明着暗着都針對她,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機智的綁匪收下了薛曉荷的錢,素質還挺高地說了聲謝謝,之後就帶着那一大票弟兄走了。
喬酒歌豎着耳朵,聽到薛曉荷尖銳的笑了幾聲,高跟鞋的聲音“蹬蹬蹬”地向她接近着。
喬酒歌整個人趴在地上,臉上沾滿了灰塵,想着現在求個饒什麼的,薛曉荷是不是就會不計前嫌地放了她?
“薛小姐,咱有話好好……啊啊啊啊……你個碧池,鬆開我的頭髮啊……我咬死你……”
薛曉荷當然不會給喬酒歌說話的機會,走上去直接一把揪住了喬酒歌的頭髮,並且順利地弄疼了喬酒歌,可她現在被五花大綁這,眼睛又看不見,所以完全在這場戰役中佔了下風。
喬酒歌只能張大嘴,亮出牙口在空中僵硬地啃了啃,完全碰不到薛曉荷啊,瞎眼這麼久的喬酒歌第一次覺得眼睛看不見真的是一件非常蛋疼的事情。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你還牙尖嘴利!”薛小姐揪着喬酒歌的頭髮一甩,喬酒歌頓時覺得腦袋裡的一團漿糊更亂了。
什麼情況,所以,現在她和薛曉荷的矛盾已經升級到她不惜僱人來綁架她了麼?
喬酒歌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整張臉都是髒兮兮的,頭髮胡亂地披散着,簡直是慘不忍睹。
“俗話說的好……”喬酒歌的手指動了動,“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倆之間爲什麼非要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呢?我們完全可以坐下來談一談人生,聊一聊理想啊。”
“哼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在是想拖延時間等着鹿野來救你麼?”薛曉荷又奸笑了一聲。“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的。這一次你好不容易落到了我的手裡,你猜猜我喜歡用什麼方法折磨你呢?”
喬酒歌心裡咯噔一聲,頓時有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薛曉荷用力地捏着喬酒歌的下巴,沒說一句話,都是咬着牙的。看來她真的是忍了她很久……
“是因爲鹿野麼?”喬酒歌坦然回答。
因爲鹿野一直都是她和薛曉荷之間的導火索。在她沒有出現之前,薛曉荷一直以爲,鹿野早晚都是屬於她的。
可鹿野並不屬於任何人。
他太完美,太矚目,甚至經常有一種讓她可望不可即的感覺,而事實卻是這樣一個可望不可即的男人愛上了她。
他想要屬於她,她沒有勇氣要他。
想起自己和鹿野一路糾糾纏纏地走到現在,喬酒歌不禁苦笑一聲,原來她用來拒絕鹿野的一切理由都是口是心非而已。因爲當薛曉荷站在她面前口口聲聲說起鹿野的時候,她竟然一點都不想輸給她,更不想把鹿野讓給她。
是嫉妒,讓薛曉荷變成現在的樣子。
原來世界上最可怕的並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薛曉荷現在看到喬酒歌這張臉就覺得厭惡,乾脆一腳踹上了她的肚子。喬酒歌悶哼一聲,身體因爲疼痛而蜷縮起來。
喬酒歌覺得委屈,卻並沒有哭出來,她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沒有光亮,一片死寂。
薛曉荷好像發現了什麼異樣,乾脆抓着喬酒歌的頭髮逼迫她擡起了頭,衝着她的眼睛揮了揮。
“你瞎了?哈哈,你居然瞎了!”
她的眼睛失明這件事,被鹿野瞞得很好,所以薛曉荷根本不知道喬酒歌的眼睛是看不到的。
“你一個瞎子,有什麼本事和我搶鹿野?”薛曉荷在發現了這件事後,簡直樂開了花。
“唔,事實證明,你確實搶不過一個瞎子。”喬酒歌還在嘴硬。
這明顯就是討打。
薛曉荷也沒和她客氣,直接又扇了她一巴掌,聲音那叫一個清脆響亮。
喬酒歌只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血氣一時上涌,整個腦袋都是漲漲的。
還是沒忍住,咬着牙哼哼了兩聲。她痛苦的哼哼在薛曉荷耳中簡直就是天籟……
於是,薛曉荷對她就更不客氣了,乾脆把能想到的狠招都用上,可她一面綁架着喬酒歌,一面也心虛至極。
她自然是害怕鹿野懷疑她,矛盾之下,乾脆把喬酒歌暫時關在了一間小屋子裡。
喬酒歌一向都是皮糙肉厚的,被打兩下原本沒什麼關係,反正她這種變態的體質不出一夜完全能恢復過來。
可那天晚上不一樣。
喬酒歌發燒了,額頭滾燙,連神智也不大清晰。
她睜開眼,依舊是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沒有時間觀念,日子也就更加難熬了。
在她最最絕望的時刻,手上的祖師爺戒指閃了閃。
祖師爺伸了一個懶腰,精神賊好地從戒指裡鑽出來了。
“小禍害,我們來玩找下巴的遊戲吧。”祖師爺蹲在喬酒歌身邊,戳了戳某人的肩膀。
“祖師爺,我已經瞎掉了你看不到麼……”喬酒歌回答地有氣無力。“還有,我被綁架了你看不到麼?”
她都這樣了還找你妹的下巴啊!
祖師爺皺着眉打量了喬酒歌一眼。“誰把你綁起來的!這個蝴蝶結系得不錯!”
祖師爺,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奇怪……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難道不是幫你的小徒孫把繩子解開麼!再這樣吊兒郎當下去小心我咬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