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莊笠仲的質問,陸曼隻身形一頓,便很快恢復了正常。
“看樣子,李煜是出事了?”
“皇上已經將和李煜有關係的人全都抓起來了,這裡面還包括了我們莊家的當家人。你到底做了什麼?會不會有所牽連?”
“我不過是找了個機會,叫我的徒弟給皇上獻上了火鍋,順便說了兩句閒話而已。李煜和太子勾結,在北方已經集結的兵力。沒有一個皇上可以容忍有人覬覦自己的江山,咱們的皇上自然也不會例外!倒是我還沒恭喜你,你大哥這次肯定在劫難逃了,你總算可以拿回屬於你的一切了。”
莊笠仲的薄脣抿成了一條線,“你知道我根本不稀罕那些東西。”
陸曼不說話了,她覺得上次她和他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莊笠仲看她一直不迴應,也沒再說什麼。而是轉移了話題,“寧王那件事,百姓的萬言書我都準備好了,也交給了當地的知府。在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上交給朝廷了。這兩日就會有結果出來了。”
“多謝!”陸曼說道。
莊笠仲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又說道。“他們是該死,但是你現在懷了身孕,最好不要和他們硬碰硬。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纔是要緊的。若是有什麼,你叫人去通知我,我可以幫你……”
“以後不會了!”陸曼不動聲色的打斷了莊笠仲求幫助的句子。“他們走了,往後我也不會有什麼敵人了。”
就這麼被拒絕了。
莊笠仲心下一空,點了點頭。“好,那就好。”
……
三日後,朝廷裡果然也傳來了寧王被皇上判處死刑的消息。於此同時,那份萬言書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大家對於皇上如此順應民意的做法很是讚賞。
這次的事情,又加深了皇上在百姓心目中的重要性。
本來就是這樣,在百姓們的心中。皇上是誰,是男是女,其實對百姓來說,一點也沒有什麼影響。
只要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的皇上,那都是好皇上。
和寧王一起上了刑場的還有李煜,當然,跟着李煜一起做壞事的人,肯定也逃脫不了,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莊笠仲的哥哥。
而莊笠仲雖然從前是幫着寧王的,但是恰恰是因爲上次出事之後,寧王將他軟禁了。這件事,讓莊笠仲逃過了一劫。再加上這一次的萬言書,莊笠仲也費了不少的心思,成功的被摘了出來。
寧王應該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和自己的眼中釘一起上刑場吧?就算是在黃泉路上,兩人竟然也要相伴同行。
這沒有比這更憋屈的事情了!
那一日,陽光不錯。陸曼一早便起身換上了自己很喜歡的衣服,特意去看。
刑場上圍觀的人,比上次陳家兄弟要被行刑的時候還多。陸曼站在人羣中看見寧王和李煜被綁在斬首臺上,身後站着劊子手。
從前那些愛戴寧王的百姓,在看見了寧王僞善的真面目之後,很多都接受不了,朝着寧王瘋狂的開始丟着石頭。
有一塊較大的正好砸在了寧王的前額上,寧王擡起頭陰鷙的看着那個方向,正好看見了陸曼站在人羣中。
她正在笑,帶着那一日相反位置的寧王同樣的笑容。對,就是幸災樂禍。
她就是要幸災樂禍的看着寧王去赴死,她就是小心眼。
“是你!”寧王突然張嘴,大聲喊道。
陸曼沒有理他,身後的劊子手已經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老實點。”
寧王突然明白了,原來他真的是成也陸曼,拜也陸曼。
當初,拿着陸曼的方便麪打贏了北方的戰事,他纔在朝廷裡打開了自己的勢力。現在,同樣是因爲這個女人,他被萬言書,被告發貪污……
若是早知道,這個女人會這樣對他,他應該早點要了她的命。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裡有早知道這件事,一切都晚了。
正想着,監斬官喊了一聲,“午時已到,行刑。”
如雨慌忙從身後扯了一把陸曼,“夫人,太血腥了。還是不要看了。”
“沒事。”陸曼淡然的說道。
她就是要看見壞人的下場,這樣她纔可以相信,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也要告訴她的孩子,不管是什麼時候,都千萬不要被打倒。
因爲,她還是願意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
手起刀落,隨着咔嚓一聲響,血腥味伴隨着空氣飄散。
陸曼看着眼前血紅的一幕,突然乾嘔了一聲。她忙捂住嘴巴,撫了撫依舊平坦的小腹。
孩子,你看見了嗎?孃親是如此勇敢,你也要一樣的勇敢啊。將來,若是孃親不在了,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即便是生在這樣的時代,也要活出自己的精彩啊。
“你怎麼來這裡了?”身後突然傳來了莊笠仲不贊成的聲音。“這種地方,你怎麼能來呢?胡鬧!”
“你能來,我自然也能了!”陸曼說着,便叫住瞭如雨。“走吧,我們回去吧!”
莊笠仲忙跟上來,“你方纔眼睜睜的看了?”
他確實不敢相信一個女人,竟然敢來看殺頭。真不知道是她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不看我來做什麼?”陸曼毫不在意的說道。“倒是你,我以爲你忙着接管家裡的事情,沒有什麼時間來這裡看這個呢!”
莊笠仲咬牙,“你是個女人!”
“那又如何?”陸曼冷笑道。“誰說女人就要手無縛雞之力?誰說女人就要柔弱?”
“可你還懷着孩子,你難道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我纔要帶他來告訴他。他就算父親不在身邊,他的孃親一樣可以照顧好他!”
她變的比從前更加堅強了,但是聽在莊笠仲的耳朵裡卻越加的不是滋味。
“其實你沒必要那麼堅強,我可以保護你的!”莊笠仲突然不由自主的說道。
聞言,陸曼身後的如雨愣住了。
心下突然想起了什麼可能性,她更加的瞪大了眼睛。
陸曼也愣住了,她卻是因爲莊笠仲的話,想起了從前陳子安。這樣的話,陳子安也和她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