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數日時間,南宮夏便跟大師兄子陵學習劍道,只是初始之時,那子陵所教還是一般劍術,他可以演示給南宮夏看,但在後來,卻已換作了以氣御劍之道,只是這御劍之術,子陵自己並不修習,且與他修習術法相去甚遠,他也只是轉述而已。
子陵教習雖然也算認真,但南宮夏學習卻依然極爲吃力,甚至許多地方都因爲南宮夏修爲過低而無法修習,好在他心中並無太多雜念,無法修行之處,便強行記憶下來,如此卻也用去了七天時間。
“師弟,這御劍之術,你雖無法完全修習,卻也已是完全記住,以後你當勤加修煉,不可有所怠慢,知道吧。”子陵道,他雖然極不喜歡這件差事,但畢竟是自己師父交待,他還是非常認真的教授,且對南宮夏要求也是嚴格。
“謝謝師兄。師弟自是會用心的。”南宮夏道,他現在也知道這個師兄並不喜歡教授自己,所以修習中的一些問題,他也只是暗自記於心,也不去詢問對方。
“行了,你且先獨自修習,若有問題,再來問我。”子陵道,說完他見南宮夏還在獨自修煉,便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南宮夏此時一邊練習,一邊正在思考其中無法理解之處,卻是並未注意到師兄的離去。
再說南宮夏屋中,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正在屋中隨意翻動,這身影正是南宮夏的師姐姜蘊芝,此時她將南宮夏的衣服全部丟了出去,然後將自己帶來的道袍放入其中。
此時姜蘊芝已將衣服放好,她看了看自己的傑作,然後笑道,“你看師姐待你多好,見你只有桃木劍而沒有道袍,我便給你準備了這許多,你看,甚至連鈴鐺與羅盤都準備好了。”此時她又取出鈴鐺與羅盤放在那些全新的道袍之上。
做完這些後,她皺眉看了看地上胡亂丟棄的衣服,然後素手一揮,便將那些衣服全部收入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姜蘊芝小聲道:“你以後有道袍了,這些破爛衣服就應該不用了。”
實際上南宮夏這些衣服雖然不是全新,但也多是這一年之內辦置,全部當成破舊衣服,卻也是說不過去的。
姜蘊芝轉首望了望窗外,感覺南宮夏也應回來了,她便匆匆收拾現場轉身離去。
姜蘊芝來到一處較爲空曠的地方,此處離南宮夏的小院已經較遠,她便將收來的那些“破舊不堪,無法再穿”的衣服丟在一下,然後一把火將它們全部焚燬。
“這樣子就好了。”姜蘊芝道,她正準備回去,卻突然想起還有一件“破爛不堪,理應燒掉”的衣服沒有處理,她便撇了撇嘴,然後向南宮夏屋中而去。
此時天色已晚,南宮夏業已睡下,姜蘊芝小心的進入屋中,她的修爲要高於南宮夏許多,是已南宮夏還未有所查覺,他剛換下的外衣便已被姜蘊芝拿到了手。
姜蘊芝正想離去,卻發現南宮夏在沉睡之中也不知做到了什麼噩夢,只見他眉頭緊皺,臉上亦有恐懼之色,神色亦是無比的無助與悲傷。姜蘊芝卻是一陣奇怪,要知南宮夏修行也有一些時間,怎麼還會做如此噩夢。
“希望你可以早點擺脫這種情況,否則對你以後的修行卻是極爲不利的。”姜蘊芝心道,此時她又想起南宮夏曾告訴自己,南宮夏並不記得他自己的過往,姜蘊芝心中卻又有些擔心,要知道,這些最是容易爲心魔所乘,到後來可能會害了他的。
不久之後,姜蘊芝見天色太晚,便打算起身離去,然而她卻在無意間放鬆了警惕,向後退卻時踩在地板上弄出了聲響。
“誰。”南宮夏被驚醒,他猛得坐了起來,然而他的額頭卻不知碰到了何物,引起了一陣疼痛。
“啊。”這聲音卻是二人同時發出的,南宮夏初醒,自是沒有注意,而姜蘊芝心中還在想其它事情,也是沒有注意。
“師姐,是你。”南宮夏道,他這才發現自己所撞之人竟然是自己的師姐姜蘊芝。
“你作什麼,痛死了。”姜蘊芝氣道,她雙手將南宮夏猛得向後推去,只是她並未運用自己的修爲,只憑她本身的力氣卻也沒有多少效果。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南宮夏道,此時他也知道自己師姐的一些脾氣,此種情況下無論誰對誰錯,他自己先行道歉卻是不會有錯的。
“嗯,以後小心點,這次就算了,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下你。”姜蘊芝道,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畢竟是修行已久之人,這一撞根本不會對她有多少影響。
“不知師姐這麼晚了,還來此地有什麼事情。”南宮夏到,他本想起來,但又想起自己只着中衣,如此見人卻是有些失禮,況且對方還是女子,他就只好呆在牀塌之上。
“當然是給你送衣服了。”姜蘊芝脫口道,說完她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便以手掩口,不再多說。
“送衣服,這麼晚的。”南宮夏道,他心中雖然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原來他來此之後,許多衣服都是姜蘊芝幫忙置辦的,所以這次雖然時間很晚,他卻也當和往常一樣,沒有多想什麼。
“天色晚了,我先走了。”姜蘊芝道,說完她便匆匆離去,此時她呆在這個地方,卻是太過於尷尬。
在上一次燒燬“破舊”衣服的地方,姜蘊芝在確定南宮夏沒有跟來後,纔將最後一件“破衣”燒燬,燒完之後,她便準備將這些東西埋掉,當她將要處理完時,卻在灰燼之中發現一支玉佩,那玉佩爲環形,其上所刻多是一些道家符篆,不過此玉在凡世之中也算是一件至寶,但在她眼中,卻只能算是一件飾品而已。
“於穆清廟,維福維功,百易避之,昊天佑之。”姜蘊芝道,她所讀的,正是此玉上的刻文。她左右翻看一下,此玉所繫的墜飾是以金銀絲線編織而成,所以方纔的焚燒未能燒燬。
“這玉便送我好了,就當是我教你的報酬。”姜蘊芝道,她本想將此玉收了起來,但又想起南宮夏失憶之事,此物可能便是他找回過去的唯一線索與憑證,是以她也不好決定是否要將此玉送於自己。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以後再說吧。”姜蘊芝道,她將此玉先收了起來,留得以後再作決定。
天色已晚,她只好快速向自己居所趕去。
日間還是風和日麗,萬里無雲。晚間卻不知何時颳起了南風,南風習習,卻是給此地帶來了一大片烏雲,清晨之時,便已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這雨越下越大,時至中午之時,已是傾盆而下,此時天地間已是一片茫茫,分不清山與天的界限。
如此天氣,南宮夏自是不會出去修習劍法,他只好在屋中打坐修習,只是讓他無奈的是,自己的衣服均被換作了一種奇怪的形制。
午後,大雨依然滂沱不止,南宮夏便在屋中修習那宜華經文,近幾日來,他的修爲卻是幾乎沒有進展,當他想要再進一步時,卻發現自己體內根本無法容下再多的靈力,南宮夏知道,自己此時需要一個突破的契機,突破後,他便算是築基完成,纔算真正進入修真之門。
突破之事,不可強求,此時他所能做的,只是儘量將自己體內的靈力進一步精煉,但其效果卻是極爲有限。
沒過多久,他便停功起身望向茫茫雨霧。回想這一年多的經歷,心中卻是無由來的一片迷茫。
雨幕之中,一個紅色身影向這邊走來,只見她手執一把與衣裙同色的油紙傘,步履卻是極爲緩慢,也不知是有何爲難之事,她向前幾步,便停步思考一會,然後才繼續向前而行。
“師姐冒雨來訪,不知有何要緊之事。”南宮夏大聲道,原來來人正是他那唯一的師姐姜蘊芝。
姜蘊芝雖有執傘,但她依然以術法避雨,那傘此時卻成了一件飾物。
那人影似乎被他的聲音驚了一下,她擡起頭來,看了看南宮夏,然後撇撇嘴,便大步向這邊而來。
“怎麼樣,衣服合身嘛。”姜蘊芝道,她神色古怪的看着南宮夏,想笑卻又忍着不笑出來。
“還行吧,很漂亮,只是不知師姐爲何要將衣服全部換成這種式樣。”南宮夏道,他對這種衣服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覺的樣式微微有些熟悉而已。
“你。”姜蘊芝道,她見南宮夏的表情不似作僞,卻是感覺自己昨晚的辛苦都白廢了,心中便有一些生氣。
“怎麼了。”南宮夏道,他又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衣服,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算了。好看那你以後便都穿這種衣服好了。”姜蘊芝道,說完便咬咬牙,轉身進入屋中,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獨自喝了起來。
“對了師姐,我這幾日修爲都沒有任何進展,也不知如何才能突破。”南宮夏道,他見姜蘊芝的表情,卻是知道自己可能沒有順着她的意,便借這個話題引開她的注意,實際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卻是早就知道的。
“你,笨死了,我不是早都說過了嗎,不要強求,時機到了你自然知道,每個人都可能不同,我說了也是無用的。”姜蘊芝道,她雖然有些氣不過自己昨晚的努力全無結果,但對方問到修行之事,她卻還是認真回答的。
“哦,謝謝師姐。”南宮夏道。
此時南宮夏將自己劍道修習中的一些問題提了出來,只是姜蘊芝不習這些,自然也是答不上來,她只好故作神秘,借要回去整理清楚再告訴南宮夏爲由,將這些問題記錄下來。
通常情況下,姜蘊芝都會在幾天後給他答案,而且答案極爲詳細,這也讓南宮夏極爲奇怪,後來南宮夏也猜到姜蘊芝應是請教別人的,但姜蘊芝請教何人,南宮夏卻是不知,畢竟姜蘊芝不說,他也不能問了出來。
遠處竹林之中,那大師兄子陵望向南宮夏所在小院,目光深邃,也不知想些什麼,他的手中,卻是把玩着一根竹枝。
“啪”的一聲脆響,那竹枝便被他折成兩斷,他隨手一丟,那兩段竹枝便被釘入不遠處的竹幹之中。此時他看向南宮夏小院的眼光也飽含怒意,只是他隱藏極深,是以他的想法,卻是無人知曉。
也不知南宮夏何時與他起了衝突,卻是引來了他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