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夏與司馬涵靈在此一住便是十數天,十幾天之後,空中又飄飄揚揚的下起了小雪,這雪越下越大,大雪連續下了七個晝夜這才漸漸停息,此時山際道路均是已被厚厚的積雪所隱,山上道路雖然有天雲派弟子日日打掃,但總歸會給人們帶來了諸多不便。
“一眼望去,這天地之際便是茫茫一片,怪不得此山自古便被稱爲白山。”司馬涵靈道,天氣寒冷,她又拉了拉衣領,但那寒風依然向自己衣衫之內灌去。此時正值清晨,她站于山際眺望遠方,在這天雲一派,她卻是最無聊的一個人,不用做事,也無法修煉。
“天氣寒冷,你身休又是不好,怎麼又出來了。”南宮夏走過來道,此時他也是無事可做,他本想尋一處安靜的地方彈彈琴,但出門後便見司馬涵靈獨自站於崖邊,這才搖搖頭走了過來。他與趙明廣可以用修煉來打發時間,但司馬涵靈此時卻無法修煉,所以她要比二人還要無聊許多。
“沒關係。我自是知道分寸的。”司馬涵靈道,說話同時,她卻正好又打了一個噴嚏,之後她便揉揉鼻子,然後有些自嘲的看着南宮夏,表情卻是頗爲尷尬的樣子。
“好了,我們進去吧,你修行也有數年之久,怎的還是如此這般不懂得照顧自己。”南宮夏道,他取出一件外套給對方披上,這才與她一同向屋內走去。
司馬涵靈的屋中,南宮夏將木炭點燃,本來在天雲派中只有初入門的小弟子纔會使用這些事物,普通弟子根本沒必要使用這些取暖之物的,但是考慮到司馬涵靈的特殊情況,所以那渺痕還是給她準備了這些取暖用的東西。
“最近怎麼樣了,是不是又有些要發作的跡象了。”南宮夏問道,卻是他見司馬涵靈的臉色隱隱有些發青,心中自是擔心起來,司馬涵靈此時的表現很明顯並非是由一般寒冷引起的。
“沒事,真的沒事。“司馬涵靈道,但她見南宮夏明顯不信自己說的話,於是便將頭低下頭去,然後將事實說了出來,“似乎那陰邪靈力又有幾分壓制不住的感覺,此時我修爲被封,如果出事,想必連反擊的能力也都沒有了。”
“也不知這天雲一派究竟是何用意,能冶便說能冶,不能治也莫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如此我們也好再想其它辦法。”南宮夏道,說話同時,他便重重的拍了一下幾面,只是他並未真正運用道力,倒是沒有給那矮几造成什麼傷害。
“算了,你也莫要再說了。如果有什麼意不到的事情發生,那也是我命該如此,卻也怪不得別人的。”司馬涵靈道,此時她向炭火微微的靠了靠,卻是此處寒冷讓她有幾分難以忍受,感覺好了一些後,她這才說道,“對了,你有沒有見到趙師兄,怎麼一早他就不見的。”
“他去打探天雲一派的消息。”南宮夏道,說話同時他又拉起司馬涵靈的手查看了一番,之後他的心中卻是更加擔憂,對方的情況要比她自己說的還要糟糕一些。
“原來如此。”司馬涵靈道,想到這些她又是暗自一笑,之後她才又看着南宮夏說道,“他匆匆跑去,是不是怕你對天雲一派的意見太大了,會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來。”
“我自是知道分寸的。”南宮夏道,司馬涵靈所說意見便是指這些日子三人發現這天雲派與那長生堂的交流似乎較爲平凡,而三人之中,數南宮夏對那長生堂最具敵意,是以南宮夏對天雲派與長生堂的交流亦是極爲不滿。
“對了,你答應我一件事可好。”司馬涵靈道,但她還未說完,又是感覺了一陣寒氣襲來,她便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但當她想要繼續接着說話時,卻被南宮夏打斷了她的話語。
“我這裡有一件寶物,是我早年四處飄零時無意間得到的,也不知對你的傷勢有沒有壓制的作用。”南宮夏道,他取出一個鈴鐺放在几上。這鈴鐺正是洛姬給南宮夏,讓南宮夏送給司馬涵靈壓制體內陰邪靈力用的。只是南宮夏對於那洛姬頗有幾分不信任,所以一直都沒有將此物拿出,要不是現在司馬涵靈的傷勢難以控制,他也不會讓司馬涵靈來試驗洛姬是否真的想要幫助司馬涵靈。
血靈宗對司馬涵靈究竟是有何企圖,這一切南宮夏根本就無從知曉。不過南宮夏知道的是,血靈宗如此幫助司馬涵靈絕非是簡單的想要幫助對方。只是南宮夏不知道的,此物本是琴姬交給洛姬讓洛姬轉交給司馬涵靈的。
“這鈴鐺當真好看。”司馬涵靈道,她拿着這鈴鐺看了許久,但怎麼都看不出這鈴鐺究竟是何材質,她拿着把玩了許久,然後纔將鈴鐺配在手腕之處,配好之後,她這才又問道,“可是,此物要怎麼用呢。”
南宮夏先是一愣,然後便試圖以自己的道力去試驗此物,但讓他尷尬的是,無論他如何去試,此物都如普通俗物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他只好說道,“這個,我似乎也是不知的。”
“算了,也許在發病之時便會知曉吧。”司馬涵靈道,其實她在心中又加了一句,那便是“此物當裝飾也是不錯的。”當然,這句話她是不會說出的。
二人還想說些什麼,但卻被屋外的聲音打斷。
“司馬師妹在嘛。”說話的,正是站在屋外的渺痕。
“在的,渺痕師兄進來吧。”司馬涵靈道,同時起身給他開門。
“南宮師弟也在啊。”那渺痕先是給二人見禮,之後才道,“師長有請二位,想必是與司馬師妹的事情有關,還請二位隨我去吧。”
“那麼,勞煩各位師長真是過意不過。”南宮夏道,說完他和司馬涵靈一起跟着這渺痕向外而去。
“師長前幾日還有其它重要之事,倒是讓幾位久等了。”那渺痕道,此時他領着二人一路向北,想必要走的地方太遠,是以三人依然通過一個小的傳送法陣來到了另一座山峰之上。
“稟師長,玉華宮弟子已然帶到。”渺痕站在大殿外道。
“進來吧。”大殿內一個蒼先的聲音道。
“玉華宮弟子南宮夏(司馬涵靈)見過天雲派前輩。”南宮夏與司馬涵靈對坐在上首的三位道人見禮道,這三位道人爲首的一位道人眉發皆白,正是一位老者,老道左手一側是一位年似四旬的道人,而老道右手一側卻是一個年紀身形與司馬涵靈似乎一般大小的女孩,南宮夏略略看了看,這三人修爲極高,以至於他根本看不幾人的修爲來。
“好,不錯。”那爲首的道人道,他對二人點點頭,然後又對司馬涵靈道,“司馬師侄,你且過來一下。”
老道稱司馬涵靈爲師侄只是一個客氣之語,若真是算起來,他的輩份卻是要比司馬涵靈的輩分高了兩輩不止。這就如渺痕稱南宮夏與司馬涵靈一樣,這只是一個稱謂而已,並沒計較真正的輩分。
“是,有勞前輩。”司馬涵靈先是疊手一禮,然後這才上前讓這位道長查看。
那老道查看了許久,他才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道,“魔門之中,竟然有如此惡毒術法,竟能讓道法無用武之地。”
“那她的傷。”南宮夏道,聽對方說道法無用武之地,他心中自是一驚。
“無仿,如此小事卻也難不到我等。”那老道說道,他看了一眼身邊二人,見這二人點了點頭,這老道才又說道,“不過要治療好她的傷,卻是需要花費許多的時間。”
“時間不是問題,只要能治好此傷,就算再多的困難又有何懼。不過卻要勞煩各位前輩,涵靈心中自是過意不去。”司馬涵靈對幾人疊手一禮道,對方方纔的道力試探自是讓她感到幾分舒暢,聽到對方說可以治療,她心中更是開心。
“嗯,我們需要再行商議一番,你們先行退下吧。”那老道說道,說完便以左手示意二人且先退下。
二人出來後,發現渺痕還未離去,便與他一同向外而去。
“對了渺痕師兄,請問方纔三位前輩是……”南宮夏向渺痕問道,對於天雲派長者,他自是有一些瞭解,但畢竟沒有見過,所以也不好隨意對號。
“中間那位,正是本派掌門師尊玄尹真人,左手那位,正是本派司旗玄浚真人,而右手那拉,正是本派司旗玄韞真人。”渺痕道,說話同時,他還向大殿方向遙遙一拜。
南宮夏二人在渺痕的帶領下,回到了暫居之所。
且說天雲派掌門玄尹真人所在的大殿之中,方纔那三人正在交談,他們所談正是司馬涵靈之事。
“師兄,她真是魔門的詭計?可是玉華宮畢竟是正派名門,又怎麼會與魔門有所關聯。”說話的,正是那似是十一二歲少女的玄韞真人,她能有如此高深的修爲,其真實的年齡自然不會是像她表面年齡一般。
“也許現在不是,但這並不代表她以後也是如此。”那掌門玄尹真人道,想到門中有關多年前一件往事的記載,他自是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測。
“難道我們真要將其殺滅,可是如此,我們又當如何向玉華宮解釋。”那玄浚真人道,想到門中文獻記載之事,又想起方纔之事,他心中自是極爲猶豫。
“她此時畢竟還是正道弟子,我們若是將其殺滅又和魔門有何差別。”那清韞真人道,對於師弟的提意,她自然是極不贊同的。
“說的也是,我們應當做的,就是先行治好她的傷勢,只要以後小心一些,莫要讓她淪入魔道就是,況且魔門如此傷她,也可能是因爲沒有發現她的身份。”那玄尹真人道,他這一句話,正是決定了司馬涵靈的命運。
“應當不會,她既是極品木屬靈根之人,而魔門又是爲此尋找了多年,那爲何還要如此傷她。”那清韞真人道,想想如此天賦之人竟然不是自己的弟子,她心中卻有幾分芥蒂。
“好了,此事就如此定下吧,明日開始,就由師妹你教她修習滅靈訣,以幫她化解體內陰邪靈力。”那玄尹真人道,此時他所想的還是門中典籍所記之事,其它卻是再未多想。
“可是那得自於長生堂的滅靈訣太過於古怪,我都沒有完全理清,如此教她,是不是有些倉促”那清韞真人道。
“除了這個方法,我們還能有其它什麼方法,難道要看她就如死去不成。”那玄尹真人道。聽他如此說,另外二人卻是再無語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