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易變之法雖不算過於複雜,但姜蘊芝將其中道理理清卻也是用去了極長的時間,待她理清思緒後,又見南宮夏還坐於巨石之上,也是不知想些什麼,於是在他耳邊大聲道:“還魂啦。”
“嗯,師姐,你可是想清了。”南宮夏見姜蘊芝已到自己身邊,便站起身來。
“自然,本小姐天縱奇才,如此簡單的東西又豈能難得了我。”姜蘊芝道,她得到如此奇妙的功法,心中自是得意萬分。
“對了師姐,此次劍池之事,師父似是極爲清楚的。”南宮夏見此處無人,便小聲對姜蘊芝道。
“嗯,父親作爲此間主人,自是極少有事能瞞得過他,父親不說,應是不打算處罰我們,是以我們自然也不能亂說。”姜蘊芝道,她拉着南宮夏一同坐下,然後又道,“至於大師兄之事卻也不必着急,父親知道我們入劍池而不追究,想必自是知道箇中原因,門中極爲忌諱門內弟子手足相殘,是以我想父親也不會輕易便這麼算了,所以我們靜候便好,卻是不適合私下解決的。”
“嗯。”南宮夏道,他口中雖是如此說,但心中如何去想,卻是無人知曉的。
“好了,你第一次離開這裡,還是快點回去準備吧,況且我新得之劍也未煉化,也要用上一些時間,是以也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姜蘊芝道,她說完便起身向遠處而去,只是她的手中,卻還在暗*一塊橢圓玉佩握緊。
南宮夏見姜蘊芝走遠,便向自己小院而去。
“於亥司冬令,莫不是與劍池所見法陣有關。只是要我們接近並策反那個姑娘又是何意。”南宮夏小聲說道,他將師父所說之事與姜蘊芝在劍池中發現的事一一對照,便已猜到一些。
“莫不是門中還想找到那柄神劍,然後再以陣法削弱其過強的劍靈。”南宮夏道,但他想了許久,也只得到這些。
事實上,南宮夏對血靈宗雖是無多少歸屬之感,但此次任務他還是要用心完成的,只是尋人之事並無多少線索,況且也無任何期限,是以他只當是一次遊歷罷了。
數日之後,南宮夏正於屋外練習五行易變之法,卻見琴姬向自己院中而來,他便收了寶劍,然後迎了上去。
“琴姐姐,你來了。”南宮夏道,這幾年來,琴姬雖是極少來此,但在南宮夏心中,她卻是自己最可信賴的人。
“嗯。”琴姬道,她看了看南宮夏手中的劍,卻是微微一愣,然後說道,“你的劍,可否借我一觀。”
“自是可以的。”南宮夏道,他雙手將此劍交到琴姬手中,心下卻是有些奇怪琴姬的表情,要知琴姬對任何事情,都是極爲淡然的。。
琴姬接過此劍,她以右手輕執此劍,以左手輕撫過此劍劍身,只見她手指撫過時,那劍身便泛起淡淡的藍光,那藍光聚於劍表,正如一個個跳動的光點,卻是極爲美麗,只是待她手指劃過後,那光芒便很快散去,並不能維持多久。
“不曾想你竟然找到了此劍。”琴姬輕聲道,說完便搖搖頭,然後將此劍交還到南宮夏手中。
“琴姐姐你說什麼。”南宮夏道,琴姬的聲音他雖是可以聽到,便語音卻是極爲模糊,南宮夏卻是不知對方講些什麼。
“沒什麼。”琴姬道,她細細看了看南宮夏,然後又道,“聽說你要離開一些時日,我便過來看看。”
“嗯,只是去尋人而已,想必也不會用多久。”南宮夏道,他將琴姬引到石桌一邊,然後與她一同坐了下來。
“你未離開過此處,此行卻是要萬分小心。”琴姬道,她淡淡的坐在桌前,雙眼所望卻是東方的山巒之顛。 Wωω●Tтkā n●¢〇
“嗯,我會的,琴姐姐也要保重。”南宮夏道,他也聽到過一些傳聞,是以纔會讓琴姬小心保重,雖然他認爲琴姬修爲應當不低,但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琴姬只是淡淡的搖搖頭,卻是並未理會南宮夏的話,只見她從左手衣袖只中取出一物,然後拉起南宮夏的手放在他的手心,然後說道:“外間世界,紛亂異常,我將此物送你,希望對你可以有所幫助。”
“這是。”南宮夏道,他拿起此物看了看,只見那物正如成人小指指骨一般,也有三段,似是碧玉,卻更晶瑩,似是水晶,卻更溫潤,其中還有淡淡的香氣傳出,似蘭非蘭,似梅非梅,卻是極爲好聞。
南宮夏感覺這氣味非常熟悉,但任他想了許久,都未能想出自己何時聞過。
“此物你定要貼身保管,萬萬不可遺失。”那琴姬小聲道,說完她便閉上雙眼,然後微低頜首,似是困極奢睡一般。
“琴姐姐,你怎麼了。”南宮夏道,原來此時琴姬不但毫無精神,就連臉色也變得極爲蒼白,卻讓南宮夏一陣擔心。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琴姬道,她擡首看了看南宮夏,然後又道,“許久未見,卻是不知你修習到了何種程度,可否將你所習劍術演習一遍。”
“嗯。”南宮夏道,他雖是有些擔心,但還是起身示範自己數年修習的成就,這時他先是以御劍之法演示了一套劍術,然後又發出數道劍罡,最後便是他新習的五行易變之法。
這些事情,南宮夏卻是從未想過要向琴姬隱瞞。
只是當他演示完成後,才發現琴姬竟然已輕扶於桌上沉沉睡去,南宮夏先是一陣奇怪,爾後便是一陣擔心。他與琴姬認識數載,甚至初時大半年時間幾乎與之朝夕相對,卻是從未見過琴姬如此沉睡。
“琴姐姐,琴姐姐。”南宮夏道,此時正是寒冬,石桌冰冷,況且琴姬臉色極爲蒼白,南宮夏自是擔心地表寒氣侵入,卻是對她更是不利。
“嗯,我這是怎麼了。”琴姬擡起頭來,她輕輕搖搖頭,然後以雙手撐着桌面站了起來。
“琴姐姐,你這是。”南宮夏道,此時琴姬本就極爲白皙的臉上更是毫無一點血色,就連說話之聲也是極小,正如久病之人一般。
“沒什麼,我回去休息一下便好。”琴姬道,她正想離去,但雙手離桌之時,身體卻是一個趔趄。
“小心。”南宮夏見此,便將她扶住,此時南宮夏才發現她的身體亦是全無一點溫度。
“扶我回去吧。”琴姬道,說完便是不在多言。
南宮夏心中雖是擔心,但見他毫無精神,也就未再多問,只是扶着她向前行去。
棲霞谷離南宮夏所居之地卻是不遠,二人走得雖慢,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便已走到。
南宮夏也是第一次來到琴姬所居之地,他四周略略看了看,此處雖然與琴姬曾經所居的七絃谷有幾分相似,但此時棲霞谷百花已凋,與七絃谷四季如春想比,卻是差了許多。
竹屋之中,裝飾也是極爲簡單,僅有一張琴幾,几上置有一張瑤琴,右上有一青銅香爐,只是其中卻無薰香。幾前有一水盆,盆中盛水。
牀榻之上,被褥整齊,南宮夏便扶着琴姬坐了下來。
“我需要休息一下,你先去吧。”琴姬坐於牀榻之上,對送自己來此的南宮夏說道。
“可是。”南宮夏雖是擔心琴姬,但見對方讓自己離去,南宮夏也知自己不便留下,便向外而去,只是他心中擔心,是以走得卻是極慢。
“等等。”琴姬見南宮夏就要離開,更出聲叫道。
“琴姐姐可是還有它事。”南宮夏回身問道,血靈宗對琴姬的態度亦是極怪,南宮夏更是不能將此事透露出去。
“沒事,你去吧。”琴姬道,說完便盤坐於塌上,雙手結印,雙目微閉,似是入定一般。
南宮夏見她調息,便輕聲退了出去,然後將門輕輕關上,於院外盤桓許久,南宮夏心中依然不安。
當南宮夏離開後,琴姬便緩緩睜開雙眼,她看了看南宮夏所在方向,然後微微搖搖頭,便站起身來,扶着牆壁來到幾前,只見她深吸口氣,然後雙手迅速向水盆捏了幾個法訣,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坐在幾前,她舉起左手,左手廣袖自然落下,露出她纖細修長的左手,只是此時她的少指齊根而斷,卻似被什麼利器生生割下一般,只是傷口早已癒合,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
“不曾想會有如此大的影響。”琴姬看着自己的左手輕道,說完她又暗自一嘆,然後又道,“可是若不如此,卻是不知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替代。”
過不了多久,琴姬便起身緩緩來到牀塌邊躺下,她很快便深深睡去,只是她的胸腹之間卻無變化,身體亦是變得極爲冰冷,若是讓一般人見到,定會認爲她乃是已死之人。
“坎水別院中。”河魂與兢耀看着眼前前來稟報的弟子,二人許久都未說話,只是任這弟子半跪於地上。
“你且先退下吧,若有其它變故,再來向我稟報。”兢耀對那弟子說道,那弟子聽到後,便向二人告退而去。
“河魂先生,琴姑娘突然變得如此虛弱,你看其中會是何故。”兢耀道,他想了許久,卻仍猜不出其中原因,便向身邊的河魂問道。
那河魂並未答他,他只是右手一揮,一道黑氣飛出,黑氣於空間消散開來,那黑氣似是想保持某種形狀,但有一道極弱的金青光芒閃過,那黑霧便消散於天地之間。
“其中莫不是有詐。”兢耀道,他見河魂的術法被琴姬在如此遠的地方破解,心中卻是更加不解琴姬爲何會如此。
“在未查清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爲妙。”河魂嘆道,對於琴姬,他卻是毫無辦法的。
這一切,南宮夏自是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