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李姳韻道,她左右看了看,只見不遠處桌面上有一面銅鏡,她便快步走過去拿起銅鏡透到南宮夏手中。
南宮夏接過銅鏡,然後拿到面前看了看,只見銅鏡泛黃的影像中,自己雙眼透出一種詭異的紅色,其中還似乎散出如紅色的霧氣,正是給人一種想將擇人而噬的感覺。
“你照顧好靈兒,然後在四周設置一些防禦法陣,莫要讓他人來到此處。我前去看看。”南宮夏道,說完他便向另一個屋子走去。
“嗯,這次一定不會有事的。”李姳韻道,她目送南宮夏離去,然後再去看了看靈兒,這纔在四周設置一些幻陣,只是這些幻陣能不能抵擋他人來此,李姳韻心中卻是沒有底的。
南宮夏在四周設置了一些法陣後,這才盤坐下來,進入識海之中,此時的識海卻是讓南宮夏大驚失色,靈力之海的上方均是瀰漫着許多紅色的霧氣,這霧氣給人一種淒涼悲壯之意。卻看識海之中,本應是藍色的靈力海洋中也夾帶了許多的紅色,其中含有許多的暴虐嗜血之意,竟是讓南宮夏大驚失色。
南宮夏一路向前,很快便到了連花之意,此時本應是火屬的紅色蓮花已然消失不見,只餘那朵水屬的藍色蓮花,此時就連那藍色蓮花的花瓣之上,也有許多紅色的細條,南宮夏落在蓮花之上,他悉心的感覺這蓮花的各種變化,不過多久,他便已得出了結論。
這些,均是那些被自己擊散的怨靈幻化而成的。
南宮夏先是將蓮花中的靈力抽出,然後將其中紅色的怨念戾氣煉化,再將煉化的靈力排出體外,蓮花中的靈力不多,但這裡卻是所有靈力的精華所在,是以煉化卻也花去了南宮夏許多的時間。
看着已然恢復如初的蓮花,南宮夏這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此時他的心中自是一片歡喜,只是現下他又見本應是從靈力海洋吸取靈力的蓮花又要被那些被擊散的怨念戾氣污染,他只得再加把勁,借蓮花提取海洋中的靈力,然後將其繼續煉化。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宮夏見靈力海洋中的紅色雖然是淡了許多,但抽取煉化的難道卻是大了許多,煉化的難度加大,卻是讓南宮夏的心中斬漸升起了一股暴怒之意,此時他心中更加不耐,不過他還是強壓下這種心思繼續煉化,只是隨着難度的加大,南宮夏心中的暴怒之意卻是更盛。
不知何時起,南宮夏看着這紅色僅僅是淡了一些的靈力海洋,心中卻是暴怒,盛怒之下的他便以靈力形成一劍,然後在蓮花中任意劈砍發泄,本是靈力精華的蓮花在他無休止的發泄中七零八落。
許久之後,南宮夏這纔回過神來,他怔怔地看着這朵形成元嬰地蓮花似有凋零之意,而其上竟全部變成了紅色,要知方纔也只是有一些紅線而已。
“啊!”南宮夏跪於蓮花中央仰天長嘯,暴虐之意傳出,竟是讓識海中的靈力海洋起了狂暴的驚濤駭浪,而靈洋上空,那些紅霧更也狂風吹起,形成了更大的風暴,風暴與駭浪相加,使得那蓮花更如海中一葉孤舟一般,。
南宮夏便坐於蓮花中央,任這種夾雜着無數怨念戾氣的風暴襲擊着自己,而自己,被漸漸被心中的暴怒所淹沒。
正常情況下,不同的靈力並不相容,就算有怨念戾氣侵入識海,二者也會分別開來,只是此時南宮夏正常的靈力與那怨念戾氣竟是混雜在一起,南宮夏根本沒有有辦法將二者完全分開,更何談此時的南宮夏還被那些怨念戾氣影響了心智。
這些怨念戾氣本是長生堂多年修煉所得,此時雖然已被九黎炫與南宮夏擊散,但其中所含怨念戾氣又豈是如此輕易被他煉化。
原來,那九黎炫離去時說要留下的禮物,便是這些無法驅散與煉化的怨念戾氣。
且說李姳韻見南宮夏前去修行,她便前去又在這七絃谷附近設置了一些的幻陣,這才安心整理此處環境。如此便是數日,今日清晨,李姳韻來看院中花草,卻見一些花草竟然已是無故枯萎,她查看了許久,這才發現是南宮夏所在的屋中存在問題。她便向南宮夏所在的屋中而去。
只是當她看見南宮夏時,她的心中卻是極爲驚訝,原來此時的南宮夏竟是被一種飽含了怨念戾氣的紅霧所籠罩,那紅霧雖是凝聚於南宮夏身邊,但就算是極少量的紅霧散出,也讓院中一些花草開始枯萎,見此李姳韻心中自是擔憂,但此時的她卻並無其他辦法可想,一方面因爲這種情況只有南宮夏自己才能解決,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南宮夏的修爲要高於李姳韻許多。
李姳韻輕輕一嘆,她正要轉身離去,卻見此時南宮夏身邊的紅霧開始瘋狂的向外擴散,被紅霧掃中後,李姳韻只是感自己的心中氣血翻騰,身體的血液便要自身體內被吸出一般,而自己的心跳也急劇加速,開始之時,李姳韻還可以用自己的修爲將其壓制下來,但不過多久,就連她都無法壓制這種感覺,此時此刻,她自是快速向外退去。
一聲嬰兒啼哭傳來,但那啼哭很快便已啞了下去,李姳韻心中暗道自己愚蠢,她怎麼就沒有早早離去,她雖然離的極近,但畢竟她還有一定的修爲可以抵擋一下,但靈兒只是一個嬰兒。此時李姳韻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進入靈兒所在屋中,然後抱起嘴脣已開始發青發紫的靈兒快速向外而去。
在避開了紅霧影響之後,李姳韻這才幫助靈兒來驅散侵入她體內的怨念戾氣,只是當她將靈兒體內大部分的怨念戾氣驅除之後,這才發現尚有一小部分怨念戾氣存在於她的心魂外圍,除非李姳韻可以不顧靈兒的心魂可能受到傷害,否則根本無法強行驅除。好在這些怨念戾氣不多,對靈兒的影響也是不大,況且她年紀還小,等到大上一些她自己可以修煉了,這些怨念戾氣自是很快可以化去。
“怎麼會這樣的,南宮夏所習本是道門術法,又怎麼會生成這麼多的怨念戾氣?”李姳韻心道,此時她抱着靈兒看着草木都已枯萎的七絃谷,心中卻是一陣難過,一陣微風扶過,風中似有幾分血腥之氣,於是她便又向後退了幾步。
“難道會與那所謂的天劍之變有關?”李姳韻道,此時七絃谷憶是如此,她自是不敢再踏足其中,她四周看了一看,然後取出一塊錦帕,她將錦帕以道力懸浮於空中,然後運指如飛,將一些事情寫於錦帕之上,然後將錦帕摺好,再以道力送入七絃谷中,但那七絃谷中肆虐着怨念戾氣,她也無法送到南宮夏身邊,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之後,她也只是將那錦帕送入院中而已。
她又回望了一眼七絃谷所在方向,然後這才轉身離去。
她不知道的是,方纔那怨念戾氣的肆虐,其很大原因卻是與南宮夏於識海中以氣劍隨意劈砍而形成的狂風駭浪有關,正是那時,許多怨念戾氣被釋放出來,這才造成了如此結果。
且說在南宮夏的識海之中,暴怒的南宮夏只想將眼前的一切全部撕裂,全部斬碎,狂暴的颶風更是增添了他的憤怒,正是此時,南宮夏卻是聽到一聲幽幽輕嘆。
“誰,出來。”南宮夏道,但他似乎是忘記了,此處乃是他自己的識海,又怎會有外人在此,他找了許久之後,自是沒有找到有誰在此一嘆。未能找到,他便又隨手揮出幾劍,劍芒飛去,唯一的結果便是引起了數道巨浪。
正在此時,那本應爲他提供靈力的蓮花竟然向內閉合,南宮夏一時竟是無法再從那蓮花上獲得靈力,他的元嬰沒有了靈力來源,很快便以力竭,他伏於蓮花之上,然後又開口道:“是誰,是誰。”
然而他沒有了力量的支持,很快便已陷入了無盡的虛無之中。
又是一陣叮叮咚咚的琴音響起,琴音急促,卻有幾分殺伐之意,南宮夏從無盡的虛無中醒來,卻發現自己處身於一處冰原之上,冰原上狂風捲着雪花於此肆虐而過,狂風咧咧,卻是不能壓住縹緲的琴樂。
南宮夏便靜靜的聽着這琴樂之音,他心中的怒意也漸漸的平息了下去。
“是你,能見到你,真好。”南宮夏道,此時有一白衣女子抱琴向這邊走來,狂風捲起她的長髮,帶起她的衣袂,卻是讓人感覺她便是這雪中仙子一般,清麗脫俗。
來人不是盈媗是誰。
“我還是我,可是你!”盈媗道,她來到南宮夏身前,然後正坐下來。
就在這冰原之上。
“是啊,你還是,可是我卻!”南宮夏道,他擡起自己的手,此時自己的手沒有任何異樣,但他以一道劍氣劃過手掌,手掌上血跡流出,只是血跡很快便已變清變淡,最後消失不見。如此模樣,正好與外界一般無二。
只是這裡是天玉界,是生與死應當顛倒的地方。
“凡事總有解決的辦法,你又何必如此這般的自暴自棄。如此又有誰可以救得了你。”盈媗道,此時她便淡淡的看着南宮夏,眼中卻多有幾分憂愁之意。
“自暴自棄?!”南宮夏搖頭笑笑,這種想法,他卻是沒有的。
“壓下心中雜念,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盈媗道,見此時不能說服南宮夏,她便將懷中之琴交到南宮夏手中,然後開口說道,“彈奏一曲吧,琴爲心音,也許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但琴樂卻是可以告訴你事實的真像。”
“好。”南宮夏接過琴,但一時卻不知可以彈些什麼,於是他便開口問道,“你喜歡聽什麼樣的曲子呢。”
“此事,本應由你決定的。”盈媗道,她淡淡地笑了一笑,卻是沒有多說。
“曲爲心音。”南宮夏道,此時他這便隨意的彈了起來,什麼樂譜規則,什麼琴道技法,他卻是什麼也不去想,什麼都不去理會。
琴音響起,琴樂錚錚如雲水流動,但其中卻似有幾分錚錚殺伐之意,如同白絹之上隨意的劃過一道黑色,正破壞了這琴樂的柔和之意,他的琴技雖然極好,但意境卻是差了一些。
“你也聽出了嘛。”盈媗問道,此時琴樂已止,她便望着南宮夏的雙眼,等待着南宮夏的回答。
“嗯。”南宮夏道,此時此刻,他便已經理解了盈媗的意思。
只是他的心中還有幾分疑惑,這些疑惑若不除去,就算能明白是自己的心境出了問題,他卻也是不容易就糾正過來。
“你還是沒有明白的。”盈媗道,她輕輕一嘆,然後取回琴,這才起身對南宮夏道,“你隨我來吧。”
南宮夏便跟隨着琴姬向遠處而去,此時冰原上的狂風已然停止,但寒意襲來,依然讓南宮夏有幾分難以忍受。
但此時的盈媗卻是一陣淡然,她似乎不受這些的影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