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姳韻離開之後,南宮夏一人坐於屋內獨自回想那日七絃谷所發生的事情,他這幾日均是渾渾噩噩,從來沒有認真想過此事,但已到此時,他卻是必須要將此事理清纔好。南宮夏修行許久,他的心境修爲自是不錯的,此時,他已想通了此事必須是要解決,並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不知何時起,南宮夏竟是感覺到一陣睏倦之意傳來,南宮夏開始還在奇怪爲何自己以現在的修爲還會有這樣的感覺,但他並未多作反抗,而是順其自然而行,他便爬於桌上靜靜的睡去了。
且說晚間李姳韻來到此處之時,卻發現南宮夏已然深睡,她進來都未能將他吵醒,見此李姳韻自是極爲奇怪,要知修爲到了南宮夏這種程度,又怎會如此沒有警覺之心,但她並未真正多想,只是拿着一件衣服披在了南宮夏的身上,同時將燈熄滅,這才轉身離去,同時將門關好。
待李姳韻離去後,南宮夏的呼吸與心跳均已完全停止,身體也漸漸的冰冷了下來,若是讓外人見到,定是會以爲他便已是一具屍體而已。
南宮夏漸漸的進入了深睡之中,只是當他再次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然身處在一處冰原之上,此時冰原之上雖然晴空萬里,但天上卻無陽光普照,這裡,更像是自亙古以來便已被廢棄的遺忘之地。這冰原寒冷而荒蕪,狂風吹過,帶起地上的雪花飛舞,自是讓南宮夏感覺到極度的寒冷。
這冰原,正是存在天玉界中的那個冰原,南宮夏上次更已來過此處。
不知何時起,冰原上又想起了丁丁東東的琴樂之聲,琴樂婉轉悠揚、清脆流暢,若黃鶯出谷,如乳燕歸巢,如嘈嘈急雨,如切切私語,高低錯雜,猶如珠落玉盤。琴音通常較小,但這琴音卻於狂風之中傳了很遠,顯然這琴音並不一般。
南宮夏尋着琴音而去,走了好遠,這纔看見一個白色身影於風中搖曳,南宮夏走近,那琴音便已戛然而止。皚皚雪原之上,這彈琴女子聘婷秀雅,娥娜翩躚,此時她將雙手輕置於琴絃之上,雙目卻是淡淡的望着南宮夏,眼中似有幾分哀傷之意。
這女子不是盈媗是誰。
見到盈媗的神色,南宮夏心中更是奇怪,原來他突然感覺盈媗此時的表情竟是像極了琴姬,南宮夏細看之下,也不知是否爲心理暗示,南宮夏此時竟然發現這盈媗與那琴姬還真有幾分相像。
“能見到你,真的好高興,我還以爲又要向上次那般等上許久了呢。”南宮夏先行開口道,能再次見到對方,南宮夏心中自是十分高興。
盈媗便如此帶有淡淡有哀傷看着南宮夏,許久竟是再未開口。
“你怎麼了。”南宮夏道,盈媗一直看着他,竟是讓他有幾尷尬起來。
盈媗並未說話,她只是看着南宮夏,許久之後纔是輕輕一嘆,然後纔開口說道:“能見到我,便真值得你如此高興嘛?”
“那是自然的,怎麼了。”南宮夏道,他坐於盈媗對面,此時他心中自是奇怪,原來此處極寒,寒到讓南宮夏有幾分哆嗦,但見這盈媗衣着卻如夏日一般,此時她竟似全不在意此處寒意,不過南宮夏也知道盈媗與自己不同,是以也未多想。
“算了,你以後也許就會知道,能見到我,也許便是你此生最大的不幸了。”盈媗輕道,她說話聲音之輕,幾乎讓南宮夏無法聽清。
“怎麼會呢。”南宮夏道,聽到對方此話,他心中自是有一種奇怪的想法,但他還未來得及抓住那種想法,就已爲盈媗的話語打斷。
“可是,這些均不是我想要的呢。”盈媗道,說話同時,她便輕搖矜首,然後低頭着着琴絃,也不知想些什麼。
此時盈媗給南宮夏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他便伸手去切對方的手腕,此時對方手腕竟是極寒,不復以往那淡淡的冰涼,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竟如萬年玄冰一般,南宮夏見此便開口問道:“你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冷的,而且還是沒有脈搏存在的。”
“此事,你還是莫要再問了吧。”盈媗道,她將手抽回,然後將雙手輕置於膝上,但此時她的動作卻是有幾分僵硬起來,彷彿那身體不是她自己的一般。她頓了一頓,然後又道:“我的身體一直都是沒有脈搏存在的,只是你一直都未發現而已。”
“原來,如此,可……”南宮夏還未說完,便聽見盈媗已開口說話,“你難道沒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哦,你經歷的所有事,我都是知道的。”
南宮夏聽到此話,便是想到了七絃谷之事,他便開口問道:“不知你是否知道前些日子一個白衣女子的下落,她琴技極好。”
“她無事的,這你倒是可以放心。”盈媗道,她看南宮夏,又是過了一會才又道,“你難道不奇怪,當日你爲何會失了心智,會殺了許多的人嘛。”
“此事我正想問起,不想盈媗便已說了出來。”南宮夏道,聽到對方說琴姬無事,他這才放下心來。
“你的修爲還無法完全與此劍契合,這纔會有如此結果,當時情況,我只得幫你出手,但我出手之後,便又會會面臨另外一個問題。”盈媗道,她雖是如此說,但她雙目卻不去看南宮夏,卻是怕他看出什麼破綻來。
此事真正的真像,盈媗卻是不想告知於南宮夏的。
“什麼問題。”南宮夏道,當時自己爲何會陷入那種情況,他心中自是極爲在意的。
“天玉鏡爲劍已久,劍中卻是鎮壓有一些邪靈,我用盡全力幫你,便有一些邪靈趁機左右了你的神思。”盈媗道,她見南宮夏輕皺眉頭,然後又道,“就與上次那意圖侵佔你身體的邪靈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那以後,盈媗還是莫要幫助我了吧。”南宮夏道,被邪靈左右自己的神識,南宮夏卻是極爲厭惡的。
“好。不過你還是要好好修行纔是,否則還可能會出現那種情況。”盈媗道,她想了一起,然後又道,“不過,此事也並非你想的那般簡單,你此時爲劍主,也可以調動體內靈力動用此劍,只是當你的靈力不足以支持此劍運行之時,劍內邪劍就會影響到你的心智。”
“我自當儘量不用此劍。”南宮夏道,他與盈媗之間本來就有不用此劍的誓言。
“你此時已與此劍合二爲一,此事哪有你想象的那般簡單。”盈媗非常小聲的說道。
“你說什麼。”南宮夏道,原來盈媗方纔之話卻是太低聲音,以至於坐於對面的南宮夏都是未能聽清。
“沒,沒什麼。對了,不知我可否問下,你與你方纔說的那個女子是何關係,她又是什麼身份。”盈媗道,她對於那女子卻是極爲好奇。
“你是說琴姐姐吧,是這樣的。”南宮夏道,他便將琴姬的一些事情說了一下。
“原來她竟是叫琴姬的。”盈媗道,回想自己當時與姨娘的話,她便是暗自搖頭一笑。
“嗯,。琴姐姐雖然看起來極爲冷淡,但她待人卻是極好的。”南宮夏道,此時他又有些奇怪盈媗爲何要單獨過問琴姬之事。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呢,你且先回去吧。”盈媗道,說完她便將手下之琴收入袖中,那琴入袖之後便已變得極小,根本看不出她袖中有放任何東西。
“不知何時可以再見。”南宮夏道,每次來此處都是莫名其妙的,他自是難以釋懷。
“你真得便想再見到我。”盈媗道,聽到對方如此說,她心中卻是微微一嘆。
“那是自然,與盈媗相談,卻如春風撫過一般,正是讓人感到心神愉快。”南宮夏道。
“可是,現在是寒見肆虐呢,我見你此時頗感寒意,又何來春風撫過之說。”盈媗道,說到這裡,她便是輕輕一笑。
“那我們爲何要在這裡見面呢,爲何不回到初見之地。”南宮夏道,想到此處寒冷,南宮夏心中自是奇怪。
“初見之地,此時已被毀掉了。”盈媗道,說到此處,她又是微閉雙眼,卻是在追憶當初之事。
“怎麼會如此的。”南宮夏道,但他未說完便已想起了南山之中的法陣,於是他便說道,“卻是我對不起你。的”
“你對不起我?!”盈媗奇道,原來當時出事之時,盈媗的銅鏡無法看到外界之事,所以具體之事她也並不清楚。
“是這樣的。”南宮夏道,他此時便將當時之事大約的說了出來。
“你也是受他人所騙,這又怎麼能怪得了你,況且此處我可以慢慢修復的,只是要多花些時間而已。”盈媗道,想到南宮夏竟是因騙而淪落至此,她心中卻是一陣難過。
許多事她也是無法改變的。當然,這些事情南宮夏都是不知道的,只是盈媗又能瞞南宮夏多久,不知南宮夏知道此事之時,又會不會怪她。
“盈媗一直便居於此處嘛。”南宮夏道,想到她所居之處被毀,其中與自己竟有很大的關係,南宮夏心中自是自責。
“不是,我在一處你無法到達的地方,那裡,還行。”盈媗道,此時她取出一塊銅鏡看了一看,然後又道,“好了,你快些走吧,下次我想見你時自會將你帶至此處,便如此次一般。”
“嗯,好。”南宮夏道,對於盈媗,他心中卻是依然有幾分疑惑。
“再會。”盈媗道,說完之後,她的身體便化爲陣陣冰屑消散於四周。南宮夏看着她的離開方式,心中卻是產生了幾分詫異。但未過多久,南宮夏便感覺四周景色有了變化,只是南宮夏此時竟是無法凝聚心神,當這種失神消失之後,南宮夏便已是回到了驛站之中。
這一切,竟如做夢一般,不是前兩次那種元嬰靈體進出天玉界的感覺,只是若是夢境,那又怎會如此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