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
“信信信!”
江遲聿的話還沒說完古少成就直接認慫了,誰讓自己有把柄落在他的手裡呢。
“說吧,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
“找到她人了嗎?”
古少成就知道他要問的是這個,其實不但江言在找何書蔓,他們也在找何書蔓啊,只不過兩邊的結果是一樣的,都是一無所獲!
他如實回答:“還沒找到。”
還以爲那邊的人聽了就會着急,誰知道江遲聿卻是長長地沉默了一陣,半晌之後纔開口說:“那你們繼續找,我這邊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也會聯繫你。”
古少成愣了愣,然後纔回:“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容冶看他表情不對,就問:“怎麼了?他是不是很着急?”
“沒有......”古少成還是愣愣的,“他很平靜,比你我都要平靜。”
容冶:“......”
這是見鬼了嗎?
——
江遲聿和安然都沒有死,只不過一個平安無恙,另外一個——嚴重燒傷!
安然策劃了那一切,最後的時刻本就已經抱着魚死網破的心,所以根本就沒想要逃出去。
江遲聿當時想要去找何書蔓,奈何煙霧太大,火勢也越來越無法控制,最後他只能選擇單獨逃生。
沒想得到的是,竟然在出口出碰到了安然。
安然當時已經接近昏迷的狀態,外面有消防員要衝進來,可她就堵在門口,嘴裡喃喃地念着:“誰都不要進來,我要和他們同歸於盡!”
江遲聿也想過自己不要再多管閒事,更加想過把她扔到一邊讓消防員衝進來帶自己出去。
可再冷酷無情,再狠辣果斷的人,在生與死的面前都會變得特別渺小和感性。
他還是伸出援手救了安然,只不過安然當時就已經臉部嚴重燒傷。
後面的一切自然是有心安排過的,無論是媒體亦或者警方那邊,都會發布他和安然已死的消息。
而從火場裡,也的確找到了一男一女兩具屍體,身上的東西就是安然和江遲聿的,只不過兩人都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認不出來了而已。
安然先是被送到醫院搶救,隨後被轉院,然後就沒人知道他們在哪裡了。
就連古少成和容冶他們,也是不知道江遲聿現在在哪裡的。
何振華那個人太可怕了,他如果知道自己還活着,一定會不擇手段地想要報復自己,甚至不惜傷害何書蔓吧?
不如就讓他認爲自己死了,讓他漸漸放下防備之心,也方便容冶他們去找何書蔓。
只有她安全了,自己纔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放手去做。
——
安然醒來,看到自己除了眼睛,整個臉部都被繃帶包着,說話都困難。
她艱難地轉動頭部,終於看到了站在窗口的江遲聿,她試圖發出聲音,但是喉嚨很痛,無法出聲。
喉部的灼傷,比何書蔓還要嚴重。
江遲
聿感覺到身後有動靜,於是就轉了過來,見她睜開眼睛,便上前,沉沉地說:“你身上很多地方都傷到了,你現在不能說話也不能下牀,護士二十四個小時都在,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只要按一下這個就可以了。”
他將一個遙控按鈕塞到了安然的手裡,並握住她的手試了一遍。
果然不到半分鐘護士就出現在了病房了,詢問他們有什麼需要,得知只是在試驗,護士也沒表現出什麼不高興或者不耐煩,笑了笑點點頭就退出去了。
因爲不能說話,再加上心裡也着實震驚,安然就那麼怔怔地看着江遲聿,眼神包含了千言萬語。
然,江遲聿又怎麼會不知道她要問什麼要說什麼呢?太瞭解了——
“我爲什麼救你,現在又爲什麼在這裡你應該明白的,安然,你我之間本來就不是仇人,不必一定你死我活。”
淡淡幾句話,將安然心中所有的一切疑問都解釋得一清二楚。
甚至,還讓她心底起了漣漪。
一直以來,安然都認爲,他是個狠心無情的人。就是因爲他狠心無情,所以才讓自己變得那麼可憐可笑,所以自己纔會走到這一步啊。
可爲什麼他又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善良?是因爲和何書蔓呆在一起太久了,被她感染了嗎?
——
江家,所有人在尋找何振華和何書蔓這件事上一籌莫展,其中還有三個人起了內戰——
容冶、蕭煥、葉聽涵。
不管是因爲什麼容冶要和葉聽涵說話,蕭煥都不讓,更別說是讓他們單獨相處了。
容冶覺得他幼稚,也不想在江家因爲自己的私事鬧開,所以一直就那麼忍着。
葉聽涵是因爲覺得尷尬和不安,她不知道容冶的那一吻代表了什麼,也不知道他要求自己不準喜歡蕭煥的真正目的,更加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變得會和自己變得這麼親密。
再加上心裡擔心着何書蔓,亂得一團糟,晚上根本睡不着覺。
突然,陽臺上傳來聲音,她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幾乎是從牀上彈起來的。
她對這件事有陰影!
因爲在十九歲那一年,她一個人在家,半夜有小偷闖入,當時就是從陽臺進入的。恰巧那天她粗心大意,沒有鎖上陽臺的門。
這麼敏感的時刻,難道也有人來江家偷竊?
最主要的是,自己明明記得已經鎖上陽臺的門了啊!
葉聽涵整顆心都在狂跳,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她輕手輕腳地從牀上爬了起來,並且在房間裡拿了個檯燈攥在手裡。如果真的是小偷的話,自己待會兒一定不會客氣!
屏着呼吸慢慢地挪到了陽臺邊上,全透明的玻璃外面果然站着一個人,只不過因爲那人揹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葉聽涵倒吸一口氣,更加攥緊了手裡的檯燈,然後,她伸手,狠狠一個深呼吸之後,一把打開了陽臺的門,另外一隻手舉着檯燈就砸了過去。
“你想砸死我?”
手不但被抓住了,連帶人也被
圈住了,還有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葉聽涵瞪大眼睛擡頭看,因爲距離近了,所以這個時候她已經能夠看清楚這個人是誰了。
竟然是——容冶!
“你——”
她還沒開口就被容冶捂住了嘴巴,隨後容冶走了進來,還十分順手地關上了門。
房間裡沒有開燈,視線很是昏暗,可容冶卻像是自身帶着光亮似的,一點都沒碰到東西。
漸漸的葉聽涵也適應了這個環境,呼吸急促地問他:“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爲什麼不敲門呢?你剛剛是想從陽臺進來嗎?”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容冶一邊將她手裡的檯燈放回牀頭櫃上,一邊反問了她一句。
許是語氣不夠好,葉聽涵一下子愣住了,還以爲他是不耐煩了。
可分明是他闖入了自己的房間,爲什麼做錯事的反倒像是自己呢?
正想着,容冶忽然又笑了起來,黑暗中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嘆了口氣,問她:“你真不知道蕭煥就在你房門口?”
葉聽涵搖頭,自己進來的時候沒看見,後面也沒出去過,蕭煥更加沒說話,她怎麼會知道?
容冶覺得再沒人比她更可愛了,下巴抵着她的頭頂,聲音輕輕的,卻溫柔得讓人沉溺不已:“我還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呢,爲了見一個女人竟然把自己弄得跟個小偷似的。”
“你是要來見我?”
“不然這屋裡還有別人?”
葉聽涵再次搖搖頭,要不是因爲光線不好,她現在一定要好好看看容冶臉上的表情。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還有,你現在這麼抱着我又是什麼意思?我允許你抱了嗎?
葉聽涵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太好商量了,可還沒來得急推開他,他忽然收緊了手臂,危險地覆在她耳邊低語:“你再這麼看着我,會讓我有一種衝動。”
“什麼衝動?”
這個小笨蛋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麼傻愣愣地反問自己,是想找死麼?!
“聽涵——”他叫她,就貼着她的耳邊,每一次張嘴葉聽涵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縈繞自己的耳際,“謝謝你沒有給蕭煥機會。”
不管你是抱着怎樣的目的堅持單身到現在,我都感謝你,感謝上蒼。
大概是看了太多何書蔓和江遲聿之間的風風雨雨,自己在某一天的清晨醒來,忽然就那麼害怕再也見不到她。
那一刻,容冶就知道,自己不是移情別戀,就是看清了內心。
葉聽涵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害怕自己心中所有的猜測都僅僅只是猜測,更加害怕自己猜錯了。
可容冶抱得那樣緊,懷抱的溫度和力度都讓人衝動,葉聽涵幾乎是豁出去一般,問他:“容冶,你這樣,我是不是可以認爲你喜歡我?”
容冶低低地笑了起來,屈指彈了下她的額頭,似無奈似寵溺:“你還可以再笨一點嗎?”
“我是很笨。”葉聽涵很真誠地承認,“我不懂你說的也不懂你做的,我只是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