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似的,一動都動不了。
拿着手機的那隻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手機從她的手裡滑落,她也沒有心情去撿。
是的,這個城市裡沒有人敢得罪江家的人,也沒有人能和江家的人抗衡。
現在江華年生了病,江遲聿上面沒人管着,他可以我行我素無法無天唯我獨尊!
江遲聿,這樣做真的能讓你開心麼?真的有成就感麼?
——
在公園裡坐了兩個多小時,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梅姨一看到她進門就慌慌張張地迎了上來,上下檢查之後才鬆了口氣:“太太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擔心死我了!”
何書蔓表情有些木然,眼神也是呆滯的,好像整個靈魂都已經出竅了。
梅姨詫異不已,擡手在她面前揮了揮,這才讓她回了神。
“梅姨......”
一開口,嗓音竟然是沙啞的!
梅姨也被她嚇到了,握了握她的手,涼得如同冰雪。
“太太你這是怎麼了啊?來來來,先坐下,我去給你泡杯熱茶你喝下去暖暖身!”
何書蔓聽話乖乖地坐了下來,等了一會兒梅姨遞上熱茶,她也是乖乖地接過喝掉。
梅姨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握着她的手幫她搓暖,心疼地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別一個人憋着,說出來讓梅姨幫你想想辦法。”
雖說自己只是個下人,但是這三年來,何書蔓對她的態度就是一個晚輩對長輩的態度,十分
尊重,從不會呼來喝去。
而且大家同是女人,被自己丈夫冷落是那麼難過的一件事,梅姨心裡再清楚不過。
她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三年你在這個家受了很多氣,但是太太,恕我多嘴,其實江先生本性並不壞,你有時候說點好話他也就不會一直和你作對了。”
何書蔓咬了咬脣,低頭沉默。
在何家還沒有破產之前,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公主,她也是有人疼有人愛的。
可到了江家之後,江遲聿動不動就給她難堪,動不動就說她只是用錢買來的物品,這沒資格那沒資格,任誰碰到這樣的事都沒法淡定。
這次更加過分,他只不過是聽了一些謠言就給自己判了死刑,甚至還連累到了自己的媽媽。
如果是他的然然和別人傳了謠言,他一定不會相信吧?一定會把傳謠言的人趕出公司吧?
你看,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何書蔓想得腦袋疼,擡手虛握成拳,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敲了幾下,然後說:“梅姨,我不太舒服,我先上去睡了。”
梅姨看了看她,還是很不放心,但她臉色那麼差,估計心情很糟糕,讓她一個人靜靜也是好的。
回到房間的牀上,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真真是陷入了水深火熱。
失眠到後半夜兩點多,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睡去,又開始做惡夢。
夢見自己被趕出了江家,流落街頭無處可歸。
夢見媽媽病發了送到醫院搶救,醫生卻說沒有江遲
聿的吩咐不敢給媽媽動手術,自己跪在那裡求了好久好久,可最終只能眼睜睜看在媽媽在自己面前斷氣。
夢見安然回來了......
夢見自己的孩子死了......
何書蔓嚇得從夢裡驚醒,轉頭看了看窗戶,天際已經開始泛白。
她再也不敢睡,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大牀上抱緊了自己。
命運從來都是不公平的,和它抗爭的結果往往都是失敗。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去求那個魔鬼!
——
江華年自從住院之後就拒絕了一切探視,就連何書蔓去,也見不到。
福伯抱歉地看着她,態度卻很堅決:“大少奶奶,老爺剛剛睡下,而且他吩咐過,不見任何人,待會兒他醒了之後我會告訴他你來過,如果他願意見你,我會打電話給你。”
何書蔓站在那裡不說話,看了看病房緊閉的門,彷彿看到求救的路又斷了一條。
她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把所有能幫忙的人都理了出來,但是江華年是唯一可以幫自己又沒有後顧之憂的人。
容冶或許也可以幫自己,以容家在這個城市裡的關係,拿到藥應該不該。
可如果容冶幫了自己,那就是和江家作對,和江遲聿作對,只怕容家的人不會允許容冶這麼做。
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可以幫自己,那就是——江言!
他是江家的人,也是除了江遲聿之外唯一有資格繼承江氏集團的人選,他出面的話,醫院那邊應該能好說話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