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回 王門入城

夏侯敦手下有大軍二萬,這些人全都是中央軍,河東地面上的郡國兵惹不起,河東太守杜畿怕兩軍起衝突惹出亂子來,因此命手下的大將範先與郡掾衛固集結河東郡國兵屯住在聞喜城中,安邑城中只留下不到三千軍兵鎮守,這個衛固和範先乃是河東兩個高門大閥衛家和範家派出來的代表,原來支持高幹和王邑,後來爲了兩家的利益不得不歸服了曹操,杜畿能穩定住河東,這兩家出力不少。

原來的河東太守是王邑,這個王邑是心向漢室劉的,想當年曹操調王邑入朝爲官,鍾繇催王邑辦理移交,王邑卻攜帶了印綬自己直接從河東郡奔了許都去見漢獻帝去了,讓曹操大爲震怒,當時就要宰了他立立威,荀彧把他攔下了,說這是個忠臣,也是個能臣,不能殺他,因此曹操把他貶爲庶民趕出朝堂。王邑離了許都之後深恨曹操,後來馬超得知消息之後命人把他請了來,讓他出任雲中太守之職。

王邑有個兄弟叫王門,是個市井之徒,很不成氣,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個地痞流氓,但是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有大用,賈詡一見這個王門大爲讚歎,說這是個奇才呀,因此就把他吸收進了軍統,經過培訓之後派到了河東來,整個河東,乃至雍司二州的情報工作都由這個王門負責。

夏侯敦的大軍走了之後,王門就趕到了安邑城,不同於別的特務都賊嘻嘻的進安邑,這個王門是大爲招搖的回了安邑,坐着豪華的四輪馬車,兩匹高頭大馬拉着車,後身跟着五十多家奴,一個個膀大腰圓腚大腰頇,在後頭跟着百十輛大車,看軋在路上的車轍印就知道上面裝的東西輕不了。

他剛一到城門口,守城的軍兵就把他攔下了,要盤查他們,頭裡開道的家奴急忙過來稟報了王門,王門輕咳了一聲,一個家奴過來趴在地下,有兩個家奴抱過來一匹蜀錦鋪在地下,兩個使女把車門打開,王門這才邁步踩着家奴的背下了馬車,踩着蜀錦一步三搖的往城門口來,周圍的百姓都擠在兩邊看熱鬧,有那個認識的一眼就看出來了,驚道:“王門!那不是王門嘛!他怎麼又回來了,看這意思還抖起來了!”

王門此時身上穿的頭上戴的手裡拿的哪個也價值不菲,他到了城門前上下打量了一眼攔路的城門官,城門官一看是王門,當時微一楞神,等到再看到他的穿着打扮當時兩眼就變成銅錢狀了,趕忙走了兩步來到了王門的身前,叫道:“哎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王門王大老爺嘛,小的失禮了,我不知道是您,要是知道是您我怎麼也不敢讓底下人攔您的路啊!”

王門看了看城門官,嘿嘿嘿嘿笑了兩聲,這個城門官他們認識,乃是範家的一個遠房親戚,長的高高瘦瘦的,姓甘,叫甘才,王門給他起了個外號就乾柴。一見是他王門說道:“原來是你乾柴大人看門呢,我說這些年你怎麼也不長勁啊,怎麼還看門呢!”說完了咳了一聲,旁邊家奴趕緊拿過一個茶碗來遞給使女,使女過來親手餵給王門喝了一口,另外一個輕輕拍着他的後背,那個派頭大的就甭提了。

甘才陪着笑說小的沒什麼本事,也就是看個城門什麼的還能幹的了,哪兒能比的了您王大爺啊!然後他看了看後面的車,問道:“您這是從哪兒來啊,我都好幾年沒您的音信了。”王門嘆了口氣,說道:“我哥哥王邑不是讓曹丞相給免了職了嘛,雖然官沒了,但是日子也得過呀!因此我們哥倆個就幹了個小本的買賣,這兩年掙了點兒小錢,這不,我從孫權那裡淘換來了點兒揚州的東西,準備運到北地去賣個好價錢,誰知道走到這裡遇上刀兵了,潼關不通行了,沒辦法這才繞到河東來。”

聽他這麼說甘才陪着笑說看您這話說的,您這要是算小買賣那別人就甭混了。王門說得了,也甭說別的了,我想進城休息兩天再走,不知道能不能讓我進城啊!甘才說我哪敢不讓您進城啊!您裡面請!王門微微一點頭,說好!乾柴兄,今天晚上我坐東,咱們城裡最大的聚英樓聚聚,我也看看我城裡的那些老兄弟們!說着動了動手指頭,管家跑了過來點頭哈腰的把耳朵附到了王門的嘴邊上,王門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管家轉身下去了。

功夫不大,拿着一個袋子過來了,到了甘才的面前把袋子遞給他,說甘大人,這是我們老爺的一點兒小意思,說讓您給兄弟們買點兒酒水喝喝!袋子入手就是一沉,甘才臉都樂開了花了,說這怎麼好意思呢,您替我謝謝王大爺,兄弟我愧領了!管家點了點頭下去了。此時王門早就蹬上車進城了,那匹蜀錦就丟在地下不要了。

甘才用袖子擋着悄悄打開袋子一看,當時魂兒都沒了,裡面珠光寶氣,有紅的寶石綠的翡翠白珍珠黃的元寶,這一袋子東西夠他不吃不喝掙一輩子的了!甘才急忙把袋子揣到懷裡頭,一看那匹蜀錦還在地下扔着呢,急忙叫道:“快快快!這麼好的料子糟了可惜,趕快給我撿起來!”軍兵領命把蜀錦收起來,都斜着眼看甘才,心說剛纔你收東西我們可都看見了!甘才把眼一瞪,說好好看門,少不了你們的!衆人一聽這話才眉開眼笑,各忙各的去了。

王門進城之後城裡的地痞流氓一看來了這麼個大肥羊,全都遠遠跟着,王門一看從車裡出來了,站在車上往兩邊看了看,大叫着什麼王五、劉七、木頭六的,說大爺我又回來了!你們TMD都不認識了,別想打老子的主意!這些小混混大混混門一見是王門,全都圍了上來,說大爺原來是您啊!您可是回來了,都想死我們了!王門把手一揮,說少廢話!然後叫過管家來,說一人發一塊銀子,讓他們去買身衣服洗個澡,晚上到聚英樓來見我。

衆混混都得了錢連聲道着謝下去了,王門帶着人直接進了城裡最大的聚英樓,把整個樓都包下來了,車輛趕到了後院裡頭。他這一路上這一招搖,全城皆知,都知道那個大混混頭子王門又回安邑城來了,消息也很快的傳到了杜畿的耳朵裡,杜畿正要派人打探呢,小軍來報,說外面有王門的管家來給您送請柬,請您晚上去赴宴,令外送來了一份厚禮,這是禮單!

杜畿把禮單拿過來一看,好傢伙,真是厚禮!什麼金毛獅子銀毛犬,赤金元寶一百對,紅藍寶石錦繡綢緞應有盡有,當時杜畿就把眉頭挑了挑,命人把管家叫了進來,說了幾句客氣話之後,杜畿就說了,無功不受祿,貴主人送我這麼一份厚禮不知有何用意啊!管家滿臉陪笑,說我家主人別無他意,就是想跟您交個朋友,杜畿想了想,心說我到要看看你要幹什麼!因此他點了點頭,說好吧,晚上我準時赴宴!

把人打發走了之後,杜畿把管家叫進來,說這個王門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鬧的滿城雨的?管家就說了,主人您不知道,這個王門乃是前任太守王邑大人的兄弟,是個不學無術的市井之徒,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跟城裡的大小地痞惡霸頗有來往,但是這個人很講義氣,一般情況下也不跟窮苦百姓爲難,因此城裡的百姓對他是有七分敬三分怕,沒事兒都不願意惹他。

聽完這話杜畿點了點頭,心說這就是個無賴,仗着他哥哥的勢力爲非作歹,他問管家,那他怎麼又回來了?管家說聽人說他現在經商了,這回是帶了不少的東西要運到關外去,這不潼關不通行了嘛,因此他改走咱們河東了。杜畿點了點頭,把管家打發下去了,他忙自己的一大攤子事兒去了,中央軍走了丟下的爛攤子得他收拾。

不但杜畿接到了請柬,這安邑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接到了請柬,當然了,名目各有不同,但是都投其所好,不由得你不來。把請柬發出去了之後,王門就命人準備,這個聚英樓實際上就是馬超在安邑城中的一個情報站,既爲馬超傳遞情報又爲他掙錢,一舉兩得,裡面的大掌櫃的就是軍統的特務。

等到了當天晚上,王門在聚英樓大擺宴席,還特意的派馬車來接杜畿,說請他無論如何也得去一趟,有些小事情要跟他商議,杜畿一聽微微一笑,說我就說了嘛,他送我這麼厚的禮肯定是有事!因此他坐上馬車帶了幾個親兵就趕到聚英樓來了。杜畿還真沒有坐過這種豪華的四輪馬車,坐上一感覺着就是舒服,等到了聚英樓王門親自來迎接,把杜畿接到了最豪華的雅間裡頭,好話說了一大籮筐,等到豐盛的酒宴擺下了之後,王門頻頻勸酒,杜畿喝了兩杯之後把酒杯放下,說禮我也收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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