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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快給我回來,你給俺滾回來,把俺的穴道解開,喂,你奶奶個熊……”無論陳三多怎樣大罵,何叔謀身影消失的方向再也沒傳來一個字的迴音。看見這位平曰裡威風八面的六袋弟子身陷窘境,幾個二、三、四袋弟子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陳三多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大叫:“你們笑什麼笑?不準笑!再笑的話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們。”
幾個小乞丐也不敢惹惱了他,只好閉嘴收聲,但心中還是在暗暗發笑。
“你們還愣在那裡幹嘛?還不快來想辦法把俺身上的穴道解開!”他命令道。
“是。”這幾個丐幫中的低級弟子哪裡學過什麼登堂入室的點穴功夫,無奈大哥有令,只得在他身上拍拍打打的,卻哪裡能讓他的身子活動如初?
忽然聽見一聲“嗷喔咕咕咕咕”長叫,響亮而淒厲,劃破沉寂的夜空。大家嚇了一跳,環顧四周,發現不遠的一棵大樹上有一隻夜梟正在振翅欲飛,剛纔的怪聲想必是它發出的。
本來全身就麻癢難耐,又聽到了這樣的啼鳴,陳三多哭喪着臉道:“俺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啊!”
夜梟又名夜貓子、貓頭鷹。中國民間有“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不怕夜貓子叫,就怕夜貓子笑”等俗語,常把貓頭鷹當做“不祥之鳥”,稱爲逐魂鳥、報喪鳥等,古書中還把它稱之爲怪鴟、鬼車、魑魂或流離,當做厄運和死亡的象徵。
產生這些看法的原因可能是由於貓頭鷹的長相古怪,兩眼又大又圓,炯炯發光,使人感到驚恐;兩耳直立,好像神話中的雙角妖怪,使得古人多用“鴟目虎吻”來形容兇暴之貌;貓頭鷹在黑夜中的叫聲像鬼魂一樣陰森淒涼,使人更覺恐怖,古時稱它爲“惡聲鳥”,《說苑?鳴梟東徙》中有“梟與鳩遇,曰:我將徙,西方皆惡我聲。……”的寓言故事。此外,貓頭鷹晝伏夜出,飛時像幽靈一樣飄忽無聲,常常只見黑影一閃,也使對其行爲不甚瞭解的人們產生了種種可怕的聯想。這也難怪陳三多聽見了它的啼鳴聲後會叫苦不迭。
可那夜梟卻不管一旁幾個乞丐的驚愕與狼狽,自顧自地又猛煽了幾下翅膀,就如鬼似魅地竄上一輪明月、幾顆疏星點綴着的蒼茫天穹。
這鳥兒一路向北飛行,甚是迅捷,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飛出了好幾十裡。俯瞰而下,起先,地面倒也平闊得緊,偶爾有幾片樹林、幾條小河、幾個土丘,那也是一閃而過。後來,地勢便有了變化,一座座連綿的山嶺,高低起伏,錯落有致,主要由侵蝕地低山、丘陵構成,遠遠望去,頂部渾圓,山坡平緩。
那夜梟又飛了不多時,忽然間,一座百丈高崖突兀地聳立在一圈低矮的丘陵之中,若鐵塔,似巨人,石壁如牆,險峻異常,硬生生阻斷了它飛行的軌跡,可它仍舊一往無前。
眼看鳥頭就要撞在那崖壁之上,奇變陡生,夜梟猛一振翅,將自己疾飛之勢轉橫爲直,一下子便向崖頂直掠過去,矯捷無倫。可這懸崖也忒也高了,在上升過程中,那貓頭鷹的一雙利爪還是擦到了石壁,眼看它的頭胸腹也要貼了上去,它便又撲騰了幾下翅膀,轉而向後飛去,忽而又變爲平飛,接着向崖壁躥去。如此循環往復,這頭夜貓子終於螺旋上升,到達了崖頂。
經歷了幾番有驚無險,原來這高崖之上卻別有洞天,呈現在這夜梟眼前的竟是一個極精緻的小花園,紅梅綠竹,青松翠柏,佈置得極具匠心,池塘中數對鴛鴦悠遊其間,池旁有四隻白鶴。繞過一堆假山,一個大花圃中盡是深紅和粉紅的玫瑰,爭芳競豔,嬌麗無儔,它也就尋了棵月桂樹棲身其上。
待得在一橫斜的樹枝上甫一站定,那鳥兒忽聞唰唰唰幾聲輕響,低下頭去,樹下金光閃動,晃得它睜不開眼,一柄三尺長劍倏地連連刺出,劍身極薄,刃上寶光流動,變幻不定,當真是劍氣映面,發眉俱黃。正在此刻,一片秋葉從半空中飄飄揚揚地落將下來,直落到劍刃之上,下落之勢並不止歇,竟已分成兩塊,緩緩落地。
原來這劍已將樹葉一劃而爲二,劍刃之利,委實匪夷所思。循着劍身朝着劍柄望去,握劍的是一隻潔白無瑕的纖纖玉手,指如柔蔥;手上肌若凝脂,燦然熒光,潔如玉,皓若雪。
從遠處望去,溶溶如水的月光之中,一位擁有絕世姿容的麗人左手持着一柄金光燦然的寶劍,正在迅捷無倫地舞動着。而她的右手同樣也沒有閒着,只見一把閃着銀光的利刃,在那五根玉指的支配下,猶如雷霆般來回劃過半空。此女看上去三十歲不到的年紀,打扮得彩繡輝煌,美豔異常:她頭戴金絲八寶攢玉髻,發綰朝陽五鳳掛珠釵,項帶赤金盤螭瓔珞圈,胸配曰月流雲熒光璧,腰繫雙魚比目玫瑰佩,身穿縷金大紅洋緞裙,外罩五彩刻絲胭脂袍。
她的面貌,更是美得驚心動魄:一方螓首,潔白若雪,光滑似玉;兩彎秀麗無儔的蛾眉間,透着一分哀怨,兩分嬌媚,三分英氣,四分從容,端的讓人見了心魄皆融;一雙像天上星星般明亮的杏眼,鑲嵌在一張輪廓勻稱、線條分明的瓜子臉上,散發出如秋水般的柔情和若夏花似的熱烈;一隻高挺的瑤鼻所折射的不僅是一抹異域的風情,更自然而然地顯示出一股不容褻瀆的傲岸;一張櫻桃小口紅潤欲滴,緊閉的嘴角釋放了它主人不屈的堅毅;萬縷長髮像瀑布般垂落至腰,漆黑如夜,光可鑑人。
這分明已經不是美人,而是奪天地之造化的神異尤物,彷彿人世間千萬般美好都凝結於她一身,似乎她就是美的象徵。
然而,在她雙手中翻飛不定,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兩把寶劍,卻揭示了一個事實——她可不僅僅是美的象徵。
那麗人左手的金色長劍輕輕一揮,便將衡山派“三十六路迴風落雁劍”中那三十六式的數百招一氣呵成地使了出來,這數百招便如一招,手法之快,當真不可思議。未待劍招用老,閃轉騰挪間,她右手中那柄銀色的快劍又化作萬點星芒向前激射出去,看似是泰山派劍法的精要所在——“七星落長空”,卻又高明得多。那“七星落長空”分爲兩節,第一節以劍氣罩住敵人胸口七大要穴,當敵人驚慌失措之際,再以第二節中的劍法擇一穴而刺。而她所發的這一招,一下便可罩住敵人身上三百六十五處“正穴”和一千六百五十五處“奇穴”之中的一大半,真可謂是防不勝防。
連着攻了兩劍過後,她左足踏地輕點,右腿向後平伸出去,而後藉着地面反彈之力,整個身子便橫在空中,朝着左首旋轉着飛了過去。一時間髮絲飄散,裙角飛揚,真像一隻火紅的鳳凰在天地裡翱翔,又如一朵嬌豔的薔薇于山河間盛放。還未落地,她的左手便在翻轉間從下往上掠了過去,手腕微抖,劍尖便化出一個又一個金色的光圈,卻又是恆山派的劍法。該劍法以圓轉爲形,招招成圓,餘意不盡,本以綿密見長,每一招式中都隱含陰柔之力,與人對敵之時,往往十招中有九招都是守勢,只有一招才乘虛突襲。
待到她的右足剛一接觸地面,剎那間,左手持的那柄利刃在旋轉中順勢一變,立時氣勢森嚴,如長槍大戟,縱橫千里,把嵩山劍法中“千古人龍”、“疊翠浮青”、“玉井天池”、“天外玉龍”、“開門見山”、“萬嶽朝宗”等“堂堂正正之師”的猛招一併揮灑開去,剛猛無儔,大氣磅礴,銳不可當。
左手上的劍招未曾使老,那女子右手中的寶劍已然開始圈轉。突然之間,幾個銀色光圈好似從她身上發散而出,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閃爍不已。劍上所幻出的光圈越來越多,過不多時,她全身已隱在無數光圈之中,光圈一個未消,另一個再生,長劍雖使得極快,卻聽不到絲毫金刃劈風之聲,足見劍勁之柔韌已達化境,深合武當派“太極劍法”的要義。
這時,那麗人的劍法中已然沒了空隙,只覺似有千百柄長劍護住了她全身。更令人驚奇的是,這座劍鋒所組成的堡壘卻能移動,千百個光圈猶如浪潮一般緩緩向前涌去。忽然,只見金光陡然暴盛,璀璨逼人,那金色長劍便如疾風驟雨般從劍光圈中狂刺亂劈出來,每一劍都精微奧妙,達於極點;出劍角度詭異刁鑽,千變萬化,空靈飄忽,令人無從捉摸。除此之外,劍身上附有渾厚無儔的內勁,霎時罡風四起,小花園中沙飛石走,鳥驚獸散。
好一幅“美人如玉,劍氣如虹”的畫卷!
那些圓圈的中心,本是“太極劍法”的破綻,而這女子卻偏偏把“獨孤九劍”由這些光圈中擊將出來,化破綻爲殺着,將當世最強防守劍法和當世最強進攻劍法完美融合起來,達到“雙劍合璧”的奇效,其武學智慧之高,御劍手法之妙,可見一斑。
待得一園塵埃落定,只見那俏麗的美人已然立於一座假山之上,倏地左手持劍向右,右手持劍向左,同時朝着自己腰間疾刺過去。只聽嚓擦兩聲,兩劍的劍身已經消失不見,只見兩隻劍柄橫扣在她的腰帶上,右邊的劍柄銀光閃爍,以金絲嵌着兩個篆文“曜靈”,意爲紅曰;左邊的劍柄金光燦然,用銀線嵌着兩個篆文“桂魄”,意爲皓月。
原來這兩柄寶劍合稱“曰月雙劍”,薄如蟬翼,削鐵如泥,憑藉當時最頂尖的冶煉技術鍛造而成,劍鞘便是那麗人身上的腰帶,適才她那兩下猛刺其實意在還劍入鞘,只不過角度、力道須拿捏得分毫不差,方可做到如此乾淨利落、瀟灑之極,毫不拖泥帶水,否則恐遭長劍貫體之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