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惡大喜,邊跑邊大聲叫道:“三哥,你原來在這裡。”
慕容復等也聞聲奔到。行至包不同面前,慕容復急切地問:“三哥,探聽到什麼消息了嗎?”
包不同回答道:“嗯,打探明白了,有一大羣邪魔外道,在那邊谷中聚會!”說着伸手一指北方的山谷,補充說:“少說也有七八百人。”
衆人順着他手指望去,但見那谷裡隱隱閃着綠油油的火光,透着幾縷陰森可怖。
憑這六人的機智武功,對江湖上不論哪一個門派幫會,都絕無忌憚。
包不同與風波惡久未與人打鬥,此刻功力已復,霎時間心癢難搔,躍躍欲試。
風波惡搶着道:“嘿嘿,哪裡來的邪魔外道,我老風今日可要見識見識,走囉!”
慕容復微微一笑,伸手說:“風四哥性子別那麼急嘛!待會兒遇見那幫人,千萬不要不問青紅皁白就同他們打起來,得先問清他們的來路”
風波惡頭也不回地應道:“知道啦!”
其餘五人也大步流星地趕了上去。
六人又走出幾百步,忽然一個聲音隱隱約約地飛了過來:“‘地上雄鷹飛’。來者是哪位洞主、島主的手下?”這聲音忽高忽低,若斷若續,鑽入耳中令人極不舒服。但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東方不敗等聞言,微微一怔,面面相覷間,無不暗想:“古往今來只聽說鷹擊長空,這地上哪來的雄鷹飛?”
慕容復與東方不敗對望一眼,當即又反應了過來,這“地上雄鷹飛”五個字。乃是在此聚會之人編的暗語,內容之所以編得如此不合常理,那是唯恐誰誤打誤撞給對上了。
從對方這幾句傳音中聽來。說話之人內力修爲倒是不淺,但也不見得是真正絕頂的功夫。
慕容復哼了一聲,心想自己可不知道什麼暗號,如若胡亂蒙一個。對上了倒還且罷了。要是錯了的話,多半會激怒對方。
然而此次聚會自己一行人並未受邀參加,要是被問及如何尋到此地,倘若明明白白言明包不同跟蹤一事,那也免不了同那班“邪魔外道”大打出手。
正思量間,那聲音又道:“來者究竟何人?再不答話,老祖宗可要發威了。”
風波惡忍耐不住,低聲道:“公子爺。讓我去教訓教訓這狂徒。”
慕容復搖搖頭說:“咱們此行是來招兵買馬的,不是來結樑子的!”風波惡頷首道:“是!”
東方不敗跟着朗聲道:“在下朋友六人。乘夜趕路,不知衆位在此相聚,無意中多有冒犯,謹此謝過。”她這幾句話不亢不卑,並不吐露身分來歷,對來到對方地界之事,也作了交代。
豈料那聲音又飄了過來:“嘿嘿,無意?恐怕是早有預謀的吧!你們今天來了,可都別想活着離開。”
六人聽到對方言語中居然殺機畢露,人人臉上變色,一齊暗運真氣,提防敵襲。
但聽得嗤的一聲響,一枚綠色火箭射向天空,蓬的一下炸了開來,映得半邊天空都成深碧之色。
風波惡見了,當機立斷道:“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他們要調集人馬來殺我們,我們倒不如先拿起兵器殺過去再說!”
慕容復點頭道:“眼下也只好這麼辦了。”說完六人就向那聲音傳來之所奔去。
包不同和風波惡跑得最快,兩聲呼叱後,已跟人動上了手。
跟着綠火微光中三條黑影飛了起來,啪啪啪三響,撞向山壁,顯是給包風二人乾淨利落地料理了。
鄧百川拔出長劍揮舞,和手持兩根判官筆的公冶乾在包風二人身後爲慕容復和東方不敗開道。
伴隨着“哎喲”一聲,鄧百川同公冶乾又聯手放倒一人。
慕容復與東方不敗奔到綠燈之下,只見鄧百川和公冶乾站在一隻青銅大鼎之旁,臉色凝重。
銅鼎旁躺着一個老者,鼎中有一道煙氣上升,細如一線,卻其直如矢。
東方不敗問道:“此人什麼來頭?”
鄧百川回答道:“是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
包不同回過身來,說道:“你怎知道?這燒狼煙報訊之法,幾千年前就有了,未必就只川西碧磷洞……”他話還沒說完,公冶乾指着銅鼎一足,示意要他觀看。
包不同彎下腰來,晃火折一看,見鼎足上鑄着一個“桑”字,乃以幾條小蛇、蜈蚣之形盤成,銅綠斑斕,宛是一件古物。
包不同明知鄧百川說對了,還要強辭奪理:“就算這隻銅鼎是川西桑土公一派,焉知他們不是去借來偷來的?何況常言道‘贗鼎、贗鼎’,十隻鼎倒有九隻是假的。”
慕容復等心下都有些嘀咕:“此處離川西甚遠,難道也算是桑土公一派的地界麼?”
他們都知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大都是苗人、羌人,行事與中土武林人士大不相同,擅於下毒,江湖人士對之頗爲忌憚,好在他們與世無爭,只要不闖入川邊瑤山地界,他們也不會輕易侵犯旁人。
慕容復、鄧百川等人自也不來怕他什麼桑土公,只是跟這等邪毒怪誕的化外之人結仇,委實無聊,而糾纏上了身,也甚麻煩。
眼見銅鼎旁躺着的那老者已氣息奄奄,卻兀自睜大了眼,氣憤憤地望着各人,自便是適才發話詢問他們之人了。
慕容復向那老人拱手問道:“老丈,你揚言要取我等性命,咱們不得已,纔出手傷了你,還請原宥則個。”
那老者卻不領情,喝罵道:“哼,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們定是那老賊婆派來的奸細。嘿嘿,咱們就算是拼卻性命不在,也絕不會讓爾等生離此地!”
東方不敗、慕容復等人聽罷,唯有面面相覷,疑惑道:“老賊婆?誰是老賊婆?老賊婆是誰?”
慕容復正要向那老人問清“老賊婆”的身份,忽而“唰”“唰”“唰”地,一堆暗器迅速地攢射向以他爲首的六人。
當此險境,六人各自避閃,東方不敗更是與百忙中飛起右足,踢倒了銅鼎,斷了對頭的訊號。
慕容復領着衆人,斜刺向左首躥了出去。
只奔出十餘丈,黑暗中嗤嗤兩聲,金刃劈風,一刀一劍從長草中劈了出來。
慕容復袍袖一拂,借力打力,左首那人的一刀砍在右首那人頭上,右首那人一劍刺入了左首之人心窩,剎那間料理了偷襲的二人,腳下卻絲毫不停。公冶乾讚道:“公子爺,好功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