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快來,我正一個人悶得慌,在這兒擺弄這些茶具呢!久聞弟妹也是精於茶道,巧了!來,咱們一塊兒品上一品。”
說着,蘇惜月又吩咐道,“青姑姑,去將昨日父皇賞下的那一罐峨眉雪芽拿過來。”
“是,殿下。”
秦王妃聽了,倒是一愣,笑道,“這峨眉雪芽盛產於峨眉山常年雲霧空濛的玉女峰、天池峰、競月峰下和萬年寺一帶。茶葉具有扁、平、滑、直、尖的特點,泡之香氣清香馥郁,色澤嫩綠油潤,湯色嫩綠明亮,口感清醇淡雅,葉底嫩綠均勻。素來難得,聽聞父皇也是極爲喜愛這種茶的,想不到,竟是捨得賞了嫂嫂一罐!”
“瞧弟妹說的。父皇也不過就是憐憫我前陣子身子弱罷了。若是弟妹吃醋了,要不,也病上一回?”蘇惜月打趣道。
秦王妃聽了,臉色一紅,低頭道,“嫂嫂就會取笑於我!要說起來,聽說瑞王殿下,也是極愛這峨眉雪芽的。若是被他知道,你拿了出來招待我,怕是瑞王兄回來就要與嫂嫂算帳了。”
“我自是不怕的!大不了,我再搬去別院去住就是了。”
兩人說說笑笑了一會兒,青姑姑就取了那峨眉雪芽過來。
“久聞弟妹精於茶道,今日,妹妹既然是送上門來了,就讓嫂嫂也見識一番吧!”蘇惜月伸手輕推了一下那茶海,示意由她來沖泡這峨眉雪芽。
秦王妃愣了一下後,看蘇惜月的眼底並無防備和算計,似乎是真的很想品嚐一杯她沖泡出來的茶。
秦王妃在丫環的服侍下淨了手,開始慢慢地衝泡了。
蘇惜月看着她行雲流水般好看的動作,心中更是對這位弟妹多了幾分的好感,看樣子,她是一位真正的愛茶之人!
“素聞與這峨眉雪芽齊名的,還有峨眉三道茶,不知弟妹可曾聽說過?”
秦王妃淡然一笑,“自然是聽說過的。峨眉山佛門三道茶的用水與用茶是很講究的,沖泡之水取于山中甘冽之泉,用茶則取於林中生態之茶,兩者相得彰益,品質皆屬上乘,何能不養生?”
蘇惜月點點頭,也是侃侃而談,“第一道茶:爲晨飲之茶。即寅卯時辰恭前服用。蒼生以食爲天,每日數餐五穀雜陳,穢物存於肚腹,濁氣遊於肺腑,百毒浸於經脈,又加之牀榻一宿,人的體內已渾濁不堪,林中的峨眉雪芽能解百毒。故每天凌晨在出恭之前,活水煮茶,清飲直杯,能夠起到化濁爲清和排毒養顏的茶療養生效果。”
秦王妃聽完,頓時倍感親切,想不到這瑞王妃果然是名不虛傳!果然是極擅茶道,以前自己在府中,聽聞多少人讚美當時還是小姐的蘇惜月的茶藝是如何高深,所沖泡之茶,又是如何地得了聖心,那個時候,還以爲這個蘇惜月也不過就是一個極擅逢迎罷了,沒得讓她污了一壺好茶!
可是現在聽她這樣一說,單單是對這佛門三道茶,便已是如此深有見地,可見其是真正用了心思的。
“第二道茶:爲午未飲茶。即在齋後後即刻飲清茶兩杯,可以起到堅齒和防百疾的茶療功效。第三道茶:時辰定在戌亥。這第三道茶爲濯洗之用,不用口服。即用清茶濯洗面部,尤其是眼部,能夠起到排毒養顏的效果。濯洗時間一刻鐘即可。不知妹妹說的可對?”
聽罷秦王妃的話,蘇惜月眼底的笑意和讚賞之色,已是極盛!便是坐在了她對面的秦王妃也是看出了她的友善。
“想不到,我們二人今日竟然也來了一出以茶會友了!”蘇惜月笑罷,又吩咐人去備些茶點。
“峨眉雪芽,始出於山中道、佛兩門。長期以來,被道佛兩門視爲防治各種疾病,排毒養顏、久服輕身、延年益壽的養生飲品。此茶的產量可是極少,想不到,今日我竟是有幸在嫂嫂這裡嘗上一嚐了。”
“行了行了!你這張巧嘴,等你走的時候,我讓人爲你包上一些便是。省得你總是惦記着。”
秦王妃聽罷一笑,“如此便可是說好了。嫂嫂莫要等我走時,又反悔了纔好。”
兩人簡單地用了茶,時不時地說上一兩句玩笑話,兩人由原本的陌生、不相識,倒是越說越投機。特別是蘇惜月得知了這個秦王妃竟然是還極擅一些茶療,就更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二人從頭到尾,幾乎就是沒有離了一個‘茶’字!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嫂嫂若是得空了,就到秦王府來坐坐吧。”
蘇惜月見她要走,便對着青姑姑使了個眼色,“你帶了這位姑娘一併去,將那峨眉雪芽,給秦王妃多包上一些。”
“是,殿下。”
秦王妃也不阻止,自然是知道這是她有意將人都打發走,單獨跟自己說幾句話了。
“好妹妹,我當你是妹妹,不是秦王妃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無事了,便常過來坐坐。我這剛回京城沒多久,有些事兒,難免是會有想的不周到的地方,妹妹可是要多多提點着我纔好。”
“嫂嫂說笑了!嫂嫂可曾是京中有名的第一才女,如今又是在江南幫着王爺立了大功,這京城上下,哪個不讚嫂嫂是王爺的福星?”
“這話我倒是認!”說着,便笑了起來。蘇惜月又拉了秦王妃的手,臉色微微有些擔心道,“你成親也不過才幾個月,怎麼這皇后也給你們府上送了人?”
秦王妃一愣,眨眨眼,“這麼說,皇后娘娘也給你送人了?”
“這不是嗎?今兒早上才送過來的,不過都被我打發到院子裡去排演歌舞了。”
“嫂嫂這法子倒是妙!只不過,若是王爺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他有什麼不高興的?倒是妹妹你,聽說,秦王已是寵幸了一個美人兒,如今已是被正式給了一個侍妾的名分了?”
“正是。”秦王妃的臉色略有些難看,任誰也看得出,她心中的不甘。只是,身爲正妻,而且還是皇室的媳婦,她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