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皇上的昏迷,一時間,這京城裡,似乎是有些混亂了!特別是在宮裡頭,瑞王看了一眼那些羽林衛,卻是並未在意,看來,慧妃的確是開始行動了!那麼,父皇這裡,應該也是她做的手腳了。
一轉眼,皇上已然是昏迷了三天了。這三天裡,自然是所有的皇子們都來到了承乾宮盡孝,蘇惜月因爲身懷有孕,所以未曾前來,而秦王妃則是同秦王一樣,在這裡守了三天三夜了。
“皇兄,平王昨夜匆匆離宮,怕是要有不妥。您可要早做安排。”秦王提醒道。
瑞王點頭,表示知道,“無名師父說,如果不出意外,今日父皇就會醒過來了。咱們還是主要是將精力放在父皇這裡爲妙。若是父皇醒了,這裡無人伺候,怕又是要責罵我們不孝了。”
“可是,平王那裡?”
“無妨!不過就是五萬人馬,翻不起什麼大浪來,不必理會。”
“啓稟瑞王爺,邊關急報,現在勤政殿外侯見。”內侍有些尖細的聲音傳來,讓瑞王微微皺了眉。
“皇兄放心過去吧這裡有我,斷不會讓父皇醒了,身邊無人侍奉的。”
“也好,我先去看看,也許沒有什麼大事,我稍後就回。”
瑞王一走,秦王便在龍牀前的一張軟凳上坐了,看着如同是睡着了一般的皇上,秦王的心底是複雜的!這就是自己的父親!是往日裡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上!是那個對於任何的子嗣都是有些淡漠疏離的父皇!
秦王不知何故,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幼時,在這宮裡受到的那些辱罵、責打以及非人的虐待!如果不是自己遇上了瑞王兄,說不定,自己早死了多少回了!可是自己的父親呢?明明就知道自己在宮裡過的不好!明明就知道自己被太子一脈的人欺負了,甚至是險些丟了性命,可是他卻是始終不管不顧!
直到了自己十幾歲?這位父皇才注意到了自己的能力和才華?才注意到了,原來當初那個只知道哭的小男孩兒,如今也已經是長大成人了!
對於皇上,秦王的心底的確是有怨念的!多年來對於自己的置之不理,對於太子的縱容,讓自己吃了多少的苦?不止是自己,就連瑞王兄,也是同樣沒少被整!直到瑞王兄離開了這裡,他纔算是找到了真正對自己好的人!
看着如今躺在了龍牀上,一動不動的皇上,秦王的心底是糾結的,複雜的。恨他嗎?這是自然的!可是僅僅只是恨嗎?不!秦王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愛着自己的父皇!從小到大,他無時無刻不想着,能得到父親的一句肯定,能得到父親一記關切地眼神,能被父親高高興興地誇讚一句!
秦王眨了眨眼,眼角已是微微泛澀,現在躺在了這裡,不能動彈的人,是自己的父皇呀!有再多的苦,再多的怨,再多的恨,都是抵不過他是他的父親的這樣一個事實!
秦王接過了宮人手中乾淨的,纔剛剛打溼了的帕子,細細地開始爲父皇拭着臉、肚子、耳後,以及他那雙明顯已是乾枯了不少的雙手!
“殿下,奴婢來吧。”
秦王不理會她,仍然是仔細地擦拭着,動作輕且慢,似乎是怕會因爲手勁兒過大,再傷到了這位九五至尊!
“啓稟王爺,剛剛秦王妃身邊兒的侍女來傳話,說是秦王妃也暈倒了,如今已經是被人請到了華妃娘娘的宮裡。您看?”
“因何事暈倒?”
“回王爺,奴婢不知,奴婢過來時,聽說太醫纔剛剛去了華妃娘娘那兒。估計這會兒,還沒走呢。”
想到了這幾日的疲憊,秦王的心間一暖,自己的妻子,之所以會暈倒,十有八九,也是累的吧?她那樣嬌弱的一個人,三天三夜守在這裡,又怎麼可能不會有事?
“啓稟王爺,那位婢女還說,秦王妃這幾日,似乎是一直食不下咽,還偶爾會有乾嘔之症。”
秦王的眉心一緊,乾嘔?以前也不曾注意到她有這個毛病呀?難不成?突然,一個想法在其腦子裡漸漸成形!心裡頭自然是開始歡喜雀躍了起來,遂將手中的帕子交給了宮人,直接就出了承乾宮了。
秦王的前腳纔剛離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便進入了承乾宮。七皇子因爲年紀太小,這會兒早就讓人扶到了偏殿去睡了。那麼小的身子骨兒,哪裡熬得住,纔剛一躺下,就睡着了!
皇上身邊兒的宮人,待看清楚那一抹明黃色,是何人時,個個兒嚇得目瞪口呆,然後又都迅速地低了頭,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做何反應了?
來人,正是王慧妃!可是這明黃色的鳳袍,如何能是她一個貴妃穿的?
她一步一步,走的極慢,極輕,似乎是怕自己的腳步聲會擾了皇上的好眠,所以,纔會一直這樣小心翼翼着。
“你們都退下吧。”慧妃的聲音仍然是宛若鶯啼,只不過,細聽,竟然是帶了幾分的滄桑和冷硬。
宮人們面面相覷,卻是沒有一個敢離開,這裡可是承乾宮,他們都是奉命在此服侍照顧之人,哪能就此離開?
“來人,將他們都拖下去。”
“是,娘娘。”
宮人們驚恐地看着從殿外進來的羽林衛,個個兒都是抖如篩糠!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這羽林衛怎麼會進了承乾宮?而且沒有皇上的旨意,這承乾宮,怎麼可能是羽林衛能隨意進得來的?
有的年紀大的,反應快的,這會兒是明白過來了,這慧妃娘娘分明就是要逼宮謀反呀!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先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然後再將消息給瑞王爺和秦王爺送去,否則,怕是皇上這一回,是凶多吉少了!
慧妃滿意地看着羽林衛將那些宮人們都拖走了,這種權力在手的感覺真好!以往,即便是自己得寵,可是到了這承乾宮,也是不敢隨意發火的!不僅僅是不能發火,便是這裡伺候的小宮女,小太監,她都得讓底下的人,收買着,爲的,就是想知道皇上的一舉一動。如今,自己終於是能給他們點兒顏色看了!這種感覺,怎是一個舒爽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