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川驚詫地看着吳嬸,“吳嬸,你說Lewis姓什麼?”
“姓夜,和夜助理你是一個姓。”
夜川覺得一記重錘猛地擊打在他的頭上,他有些難以置信,“他叫什麼?”
“哎呀,”吳嬸嘆氣,“時間太久了,我記不清了。不過好像是兩個字。”
“是‘夜川’麼?”夜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問出這個問題時,這個想法讓他自己都覺得震驚。
吳嬸搖頭,“當然不是‘夜川’。”
夜川如釋重負,“吳嬸,這個夜先生和莫醫生是怎麼回事?”
猶記得夜川第一次見到吳嬸時,吳嬸看了夜川很久,還說“看好他”。夜川后來思索良久,終於想明白了這句話的內涵。吳嬸一定見過Lewis,而且因爲夜川和Lewis長的很像,纔會有看好夜川的想法。
果然,吳嬸盯着夜川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後非常慎重地問他,“夜助理,你是不是喜歡莫醫生,想要追求她?”
夜川點頭,豪不掩飾自己的心意,“我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吳嬸要是知道什麼,請告訴我。”
吳嬸笑了,眼裡有果然如此的意味,“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和那個夜先生很像,呵呵。莫醫生苦了這麼多年,也應該有個人來疼她了。”
“您說的對。她確實需要一個人來疼她。”夜川靜靜聆聽吳嬸繼續說。
吳嬸沉默了一會兒,拍着夜川的手說:“我不知道莫醫生有沒有告訴過你,她曾經結過婚。”
夜川怔了一下,這一點他絲毫沒有印象,而且看莫小茜樣子,她應該也不記得自己結過婚。莫小茜是因爲忘記Lewis纔不記得她自己的感情史,難道說,這場婚姻……
“您是說,莫醫生和那個Lewis結過婚……”夜川的心彷彿提到了嗓子眼,他雖然不介意莫小茜有什麼過往,但如果她願意嫁給Lewis,那就說明莫小茜愛Lewis已經愛到了願意與他共度一生的程度!
他愛的女人,曾經那樣深刻地愛過另一個男人,這是讓夜川最爲傷心的事情。
“對,他們結過婚。說起來,莫醫生也夠命苦的,她老公在一次海難時去世了,好像結婚才兩年多,就發生了這樣的悲劇。莫醫生爲此曾經自殺過,後來聽說俞教授天天開導她,才讓莫醫生漸漸接受了現實。從那以後,莫醫生就對自己的過去絕口不提,我怕她傷心,這些事也就一直都沒再說起。要不是看見你和那個夜先生長得實在是太像了,我可能都要忘了這回事了。夜助理,你應該不會介意莫醫生的過去吧?她真的是個好女人。”
“我不介意她的過去,我只是遺憾自己沒能參與到她的過去,讓她少受些磨難。”夜川拍拍吳嬸的背,“吳嬸,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莫醫生的。不過,俞峰好像一直對莫醫生也很好,您爲什麼沒有支持他呢?”
吳嬸嘆氣,“俞博士是個好男人。其實我看得出,從莫醫生還沒結婚時,俞博士就已經很喜歡莫醫生了。算起來,也有個五六年了吧。有幾個男人能這樣無怨無悔的愛另一個女人呢?而且莫醫生還結過婚。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莫醫生對俞博士沒感覺,我猜,可能是
她每次看見俞博士,都會想起自己死去的老公吧。畢竟莫醫生那些年的感情,俞博士是再清楚不過了。”
聽到這些,夜川的眼眸閃過琉璃般的光暈,“吳嬸,除了莫醫生的老公和俞峰,還有沒有哪個男人追求過莫醫生?”
夜川確信自己和莫小茜一定曾經戀愛過,他不相信是見不得光的地下戀。因爲夜川不相信莫小茜和自己會做出那樣不堪的事情。
但是結果讓夜川有些失望,吳嬸搖頭說:“我印象裡是沒有了。莫醫生一向和男人保持距離,你也看到了,莫醫生在僱傭員工時都挑的女人,所以診所裡沒幾個男人。也就是夜助理還能和她說幾句話,要不然啊……哎……”
俞峰透過拘留室的窗子向裡面看了一眼,只見賈會長面如菜色,精神沮喪,頭髮亂蓬蓬的。
“都有誰見過他麼?”俞峰問何珊珊。
何珊珊和俞峰一起向外走,兩個人的背影在走廊上晃過:“除了他的律師,就沒有了。哦,對了,他老婆來這裡鬧過,一開始要保釋他,後來聽說他犯得是強姦殺人罪,證據確鑿,就哭着離開了。”
“嗯,這樣的事情,哪個妻子能容忍呢。”俞峰大概能猜到賈會長妻子的狀況,畢竟她是俞峰的病人,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找俞峰繼續進行心理治療了。
“賈如珍捉到了麼?”俞峰隨口問。
何珊珊顯得很氣憤,“沒有,讓她跑了。小茜那邊,你多關心她一下。”
“我會的。”俞峰迴答的有些力不從心。
“怎麼,聽你的口氣,好像不太順利?”何珊珊挑眉看着俞峰。
俞峰淡然笑笑,沒有說話。這些天,他給莫小茜打電話,她沒有第一時間接,如果是發短信,更是回覆的極慢。俞峰也曾在莫小茜的診所樓下等她,但是她抱着Lucky,直接就像沒看見俞峰一樣開車回家了。
“她應該在生我的氣。”俞峰心想,莫小茜一定是氣他沒有告訴她關於Lewis的事情。
“生氣?”何珊珊的步伐停住,“你做了什麼讓他生氣的事情麼?”
“沒什麼。”俞峰岔開話題,“賈會長招供了麼?”
提起這個就讓何珊珊氣結,“沒有。鐵證如山,他還拒不承認。”
“我和他好好聊聊吧,對於這種懂心理學的罪犯,打破他的精神防線是很需要技巧的。”
“好。也就只有你能行了。”何珊珊鼓勵地拍拍俞峰,低聲說:“一定要讓他把之前的案子都招了,還有,把內鬼是誰也招出來。你知道,這個問題我不太方便問。”
俞峰的眼眸變得深邃,點頭說:“你放心。”
“準備好了麼?”莫小茜穿着白大褂,站在病榻旁邊,問躺着的夜川。
夜川瞥了一眼圍觀的約翰,“能不能讓這個金毛猴子讓開?”
約翰瞪了夜川一眼,敢罵他是金毛猴子?真是太可惡了!“我負責記錄,所以恕我不能讓你如願。”
其實催眠夜川只要莫小茜一人就夠了,但是約翰考慮到最近莫小茜的情緒不穩,萬一在給夜川催眠的過程中,遇到什麼狀況,會對夜川造成不利的影響。他非要留下來,也是
爲了夜川好。
“有約翰在,會更穩妥。”莫小茜怕夜川以爲自己的隱私會泄露,解釋說。
“好。聽你的。”夜川斜斜地揚起脣角,魅惑地看着莫小茜。但是眼神落在約翰臉上時,又迅速冷若冰霜。
這一舉動遭到金毛猴子的白眼,“肉麻死了,一點都不懂得矜持。還有,你這樣歧視白人,我要抗議。”
夜川視約翰爲空氣,莫小茜也淡笑着。
約翰自討沒趣,只好閉嘴。
“那我們開始吧。”莫小茜把懷錶懸在夜川面前,“集中注意力看着懷錶。我數到到三,你就會看到最讓你感到幸福的瞬間。”
懷錶在她的手中左右搖擺,夜川的視線也隨着搖擺的懷錶移動。
眼皮越來越沉重,夜川閉上眼睛,昏睡過去。
“夜川,告訴我,你在哪裡?”莫小茜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夜川緊閉的眼球快速移動着。
在夜川的腦海中,他彷彿站在一個廣闊的地方,耳畔有呼嘯的風聲,也有鐘聲。
夜川轉向四周,藍色的背景下,似乎有白色的亮光。
他看見莫小茜站在自己身前,而他則是單膝跪地,心臟忐忑地跳着。
“怎麼會沒有花呢?”夜川喃喃自語,既失落又急躁。這應該是一幕求婚的場景,爲什麼會沒有花呢?
“你要花做什麼?”莫小茜疑惑地看着夜川,不知道他的腦海正呈現的是什麼樣的景象。
夜川皺眉,有些懊惱,“茜茜最喜歡花了,爲什麼我沒有買花呢?”
莫小茜怔了一下,難道對於夜川來說,最幸福的記憶竟然和她有關?他想要送她花,是慶賀、祝福、還是求婚?
一團說不清的複雜感情在莫小茜的心底升起,帶着忐忑與壓抑的激動,莫小茜再次問夜川:“告訴我,你在哪裡?”
靜了一會兒,夜川回答:“海邊,有一座廣場。”
“是海濱廣場麼?”莫小茜記得夜川曾帶着莫小茜去海濱廣場,尋找她和Lewis的記憶,難道夜川和莫小茜也在海濱廣場發生過什麼?
夜川曾說:先去中山公園,然後去濱海廣場。
莫小茜問:去那兒幹嘛?
夜川回答:去幫你找回記憶。
莫小茜問:你是說,要去Lewis和我可能約會的地方?
是呀,莫小茜恍然大悟,夜川提到中山公園和濱海廣場,肯定是他認爲非常浪漫的地方。如果真是濱海廣場,她和夜川發生了什麼,那肯定是對於夜川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
是不是海濱廣場?夜川在意識中搜索了一遍,那鐘聲,蔚藍的海面與呼嘯的風聲,都告訴他,“是海濱廣場。”
莫小茜感覺自己的每個細胞都因爲這個答案而激動着,她問:“你在做什麼?”
記憶裡的夜川單膝跪在廣場上,雙手託着一個小小的紅色首飾盒。他把首飾盒展開,裡面有一枚鑽石戒指熠熠生輝。
這個記憶讓夜川的臉上呈現出期待而緊張的神情,他回答莫醫生:“我在向茜茜求婚。”
莫小茜震驚無比,約翰則痛苦地閉上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