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狐疑地看了莫小茜好幾秒,然後咧開嘴哈哈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Lewis就是一個沒趣的人,不值一提。Marian,你這次回來待幾天?我好好招待你。”
“我這次主要是來參加高峰論壇的,18號就回去了。你工作忙,不用特意抽出時間來招待我。”莫小茜笑了笑。
莫小茜不是喜歡應酬的人,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除了安瀾和何珊珊,莫小茜實在不願意花費很多時間用來交際。
夜川點頭:“約翰,你有事就去忙。有我陪着Marian,她會很開心的。”
莫小茜看着夜川認真的表情,總覺得在他的話裡聞出一股酸味。
不過,是讓人心情很好的酸味。
黃昏時分,下午的高峰論壇告一段落。
夜川和莫小茜並肩走在林蔭小路上,靜靜地看着金黃色的陽光穿過樹葉,投下斑駁的樹影。
“茜茜,帶我去參觀一下你們學院吧。”夜川的雙手插褲兜,俯視着莫小茜。
“好呀。”莫小茜顯得很開心,這是不是說明夜川對她的過去很感興趣呢。
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莫小茜問夜川:“對了,你是怎麼拿到邀請函的?”
“撿的。”夜川隨口說,他可不希望告訴莫小茜,他剛纔當了小偷。
莫小茜卻停住腳,不悅地看着夜川,“夜川,你要是還希望我幫你找回記憶的話,就不要對我說謊。”
莫小茜擔心夜川佔用了別人的名額,那和賈會長強佔她的名額的行爲,有什麼兩樣!
夜川俯視着莫小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她的黑眸裡讀出了失望和認真,就知道她誤會了,於是解釋說:“有人自願放棄了名額,然後我就得到了這張邀請函。”
至於是怎麼得到的,夜川不願多說。
莫小茜盯着夜川看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繼續向前走。
但是夜川明顯感覺,他們的氣氛不像剛纔那麼融洽了。
莫小茜的腳步明顯加快,像是要把夜川甩得遠遠的。夜川邁開大步攔在莫小茜面前,雙手握着她的肩頭,輕聲問:“茜茜,你生氣了?”
夜川高大的身子遮住了稀疏的陽光,莫小茜垂着頭,悶不做聲。她聽見夜川低柔的聲音響起。
“茜茜,對不起。我也希望對你毫無隱瞞、毫無保留,但是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候。雖然我暫時不能把所有的秘密告訴你,但是並不代表我不信任你。相反,在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你,只有你值得我信任。”
夜川說完這番話的時候,莫小茜仍舊低着頭,只留給他一個盤着長髮的頭頂欣賞。
夜川輕輕嘆了口氣,鬆開扣在莫小茜肩頭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就算你不相信我,我也會一直信任你。”
莫小茜擡起頭,瞥了夜川一眼,“誰說我不相信你了?走啦。”
莫大醫生拍了一下夜川的胳膊,夜川在莫小茜的眼裡看見一抹柔光,他的脣角也輕輕地揚起。
時間如梭,一轉眼莫小茜畢業快
五年了,這座古老的教學樓外貌基本沒變,但內部卻重新裝修了一遍。
教學樓的走廊的牆壁上,鑲嵌着一個精緻的白鋼展板,上面記錄這個學院輝煌的歷史,還有歷屆學生成績的Top5。
夜川的視線停留在這個展板上,看見上面寫着2001級每年成績的第一名都是Marian,也就是莫小茜。
夜川輕輕笑了,這個莫小茜,真是個學霸。
視線在向上移動,夜川的眼神忽然徑直不動了。
“看什麼呢,都走神了?”莫小茜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成績榜上,2003級每年的第一名都是同一個人。
“想不到這個Lewis竟然這麼厲害,每年都是第一啊!你看這裡,他還被選入參加美國重點學術課題的研究呢。當年我申請這個課題時,都被駁回了!”莫小茜盯着這面牆,心中對Lewis又羨慕,又好奇,“真想看看他是不是三頭六臂!”
夜川的眼底有光影閃爍:“這不難,我們去欣賞一下他的學籍檔案。”
“可是檔案怎麼能隨便給我們看呢?”莫小茜搖搖頭,“還是算了吧。”
夜川邪魅地揚起脣角:“走,我帶你去看。”
寬敞的辦公室中,夜川和一個銀白色頭髮的外國老人聊的火熱。
辦公室外,莫小茜透過門縫看着房間裡的兩個人,滿臉不解。
隨着夜川的一句“那就這麼辦吧”,他和白頭髮老頭算是達成某種共識。
莫小茜看見老人高興地站起身,上身前傾,向夜川伸出手,“夜川先生,謝謝你對學校的資助。我這就讓秘書帶你去看學生資料。”
夜川只是直挺挺地站着,伸出右手回握他的手:“院長您客氣了。”
老人送夜川走出辦公室,隨後就有一箇中年女人笑容可掬地引路,帶着莫小茜和夜川走向檔案室。
莫小茜驚訝地看着夜川,用中文小聲問他:“你是怎麼把院長搞定的?他那麼威嚴,很多學生都不敢和他交流的。”
“這個簡單……”夜川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情,平淡地說:“提供學院一定的研究經費。有錢能使鬼推磨,在哪個國家都一樣。”
莫小茜剛想說你哪裡來的錢,後來想起自己滿屋的高檔傢俱就是夜川賺來的,人家是海外基金的操盤者,賺錢的本事大着呢,也就沒那麼大驚小怪了。
“那你又是怎麼冠冕堂皇地說到學生檔案的?”
“哦,我說身爲一個亞洲人,我特別希望看到亞洲學生在美國學校裡也有很好的發展。如果亞洲學生表現突出,我會讓資助金額翻倍。於是,院長就一定要給我看看學生的檔案了。”
莫小茜還是有些疑惑,“那你怎麼知道Lewis是亞洲人呢?”
夜川轉過身,看着莫小茜,“因爲已經有三個人誤以爲我是Lewis了,說明我和Lewis長得很像。那麼Lewis一定是亞洲人的面孔,甚至於,可能是中國人。”
“第一個認錯你的人是May,第二個……
難道是約翰?”莫小茜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那麼第三個人是……院長?”
夜川的大手在莫小茜的頭上摸了摸,笑着說:“智商基本及格。”
莫小茜拍掉他的手,不滿地撇撇嘴,心中卻有點回味剛纔落在自己頭上的手。
院長的秘書停在二樓的一個房間外,然後掏出要是開門。
莫小茜看見房間門板上掛着“檔案室”的牌子。
何珊珊回到辦公室時,看見陳樂正皺着眉頭對着電腦敲着鍵盤。
“寫什麼呢?”何珊珊停在陳樂身邊,看着他的電腦屏幕,猛地用手中的夾子拍了他的肩膀,“想什麼呢你,還沒破案就開始寫結案總結啊!有這時間不如多梳理一下案情。”
陳樂吃痛地揉揉肩膀,委屈地看着何珊珊,“師父……”
何珊珊靠在桌子上,苦口婆心地教育陳樂和紅玉說:“我知道你們破案心切,可是線索得一條一條捋清楚,一點都不能馬虎。否則,着急破案只能造成冤假錯案,讓無辜的人受罪,而真兇逍遙法外。”
“師父……”紅玉小聲說,“你真錯怪陳樂了。結案總結,是林局長讓寫的。”
“林局長?”何珊珊的眼睛瞪的溜圓,“真的?”
陳樂點點頭,“師父,要不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寫結案總結啊。”
咚咚咚。
林局長埋頭於桌前,擡起頭,說了句:“請進。”
房門打開,何珊珊走了進來。
林局長已經年過半百,頭上染過的黑髮髮根還是斑白的,額頭的皺紋刻着歲月的年輪。他擡頭看了何珊珊一眼,然後把鋼筆扣好筆帽,夾在卷宗裡,合上卷宗。
“有事麼?”林局長問。
何珊珊向林局長行禮,然後問:“局長,賈會長的助理田雪死亡案,還沒有查清楚,現在就寫結案報告,會不會太倉促了?”
“倉促?”林局長皺眉,“何警官,你這是質疑我的判斷?”
何珊珊立正,“不敢。只是案子還有些疑點,我認爲田雪不一定是自殺。”
林局長老僧入定地看着她:“破案最重要的是什麼?”
“證據。”
林局長點頭,“那如果田雪不是自殺,兇手是誰?殺人動機是什麼?兇器在哪裡?”
何珊珊一時語塞,“還沒找到,請領導再給我些時間。”
林局長端起白鋼茶缸,掀開茶缸蓋,然後吹了吹熱氣,喝了一口熱茶。等茶水入肚,林局長徐徐說:“我給你時間,誰來給其他人時間?珊珊,你手裡還有連環殺人案的案子,快點了解了田雪的案子,纔能有時間偵破連環殺人案啊!這個案子關乎更多人的性命,上面也對這個案子格外重視。我能不能安全退休,你能不能晉升,都要靠這個案子了。”
何珊珊垂下臉,從追殺夜川的第一個殺手死亡到現在,已經過去9天了。雖然國際上連環殺人案的破案時間都很久,可能是半年到幾年,但何珊珊並不希望看到更多的人喪命,她也想早早抓到兇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