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哥你要去見莫小茜呀？”夜凌雖然單純，但絕不傻。
她隨便一想，就知道夜川一定是聽到劉芸說起莫小茜要出國，自己也就想去陪她了。
“你剛纔不是說我在醫院憋久了麼，我正好出國散散心。”夜川繼續盯着電腦，迅速查了一下機票。
太好了，景城到劍橋市，那天只有一個航班，夜川就不用費勁揣測莫小茜的航班了。
不過一想到莫小茜去參加心理學論壇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他，夜川就覺得心情有點煩躁。
會不會俞峰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呢？
“小凌兒，機票我自己訂吧。不過我手頭沒有錢，你先用你的網銀給我支付一下，回頭我還你。”夜川說得理所當然，在他的觀念裡，自家人不用客氣。
不料，這個可愛的妹妹卻說：“不借。”
夜川微怔，擡眸看向夜凌：“爲什麼不借？”
夜凌坐在牀邊，一本正經地說：“哥你的傷還沒好呢，醫生說你至少還需要住院半個月，我怎麼能讓你出國呢？”
“還要住半個月？醫生小題大做了。”夜川蹙眉，有點不開心。
“我看醫生的判斷就很準啊！你看你的腳，現在怎麼能走路呢？還有你背上被燒掉的皮膚和傷口，都沒有長好，怎麼可以出院呢？”夜凌說着，還輕輕戳了戳夜川的後背。
雖然碰的地方並不是傷口，但牽扯着傷口動了一下，夜川還是感覺到痛意襲來。
“怎麼樣啊，大川哥，輕輕一碰就很痛吧。還想出國，你也不怕昏倒在國外，有損我天朝國威。”夜凌就是想要夜川看看，他根本不具備行動能力。
夜川眉毛都沒皺一下，只是淡淡地表達不滿：“不要叫大川哥，太土。”
“哪裡土啊，我覺就很親切啊。大川哥，大川哥，大川哥……”夜凌連着叫了好幾遍，然後得出結論，“一點都不土啊。大川哥你審美真差。”
夜川無奈，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妹妹啊。
……
因爲即將到光棍節，商場很多產品都正在做促銷。
莫小茜一直喜歡逛商場散心，看到不少成雙成對的情侶在挑選禮物。
她的耳畔響起幾對情侶的對話：
“明天過節啦，老公，你送我這個吧。”
“你不是光棍、我也不是光棍，爲什麼要過節，這不是拉仇恨麼？”
“我不管啊，反正我什麼節日都要和你一起過。”
“那清明節過不過啊？”
“……”
莫小茜笑笑，快快走了兩步，從情侶身邊走過。
不過，兩個人的對話給了她啓發，雖然之前的光棍節，莫小茜都是和小圈子的人一起過的，但若是說起禮物，她還真沒給他們買過。
他們都是大齡男女，早就到了結婚的年齡。光棍節肯定是過一個少一個。
今年說不定是大家最後一個光棍節了，莫小茜決定給每個人都挑一份禮物。
在商場轉了一圈，安瀾、何珊珊、俞峰和王思博的禮物都買好了。
莫小茜想要離開，卻忽然在一個櫃檯上看見新百
倫的運動鞋，想到夜川的腳底有傷，若是還穿着皮鞋，應該會很痛苦的。
莫小茜回想了一下第一次帶夜川去超市買鞋子時，他試穿的尺碼，然後挑了一雙黑色的輕便跑鞋。
導購員很快開了購物小票，莫小茜就拿着小票去付款。
每到節日時節，商場必爆滿，收銀臺前就排起了長龍。莫小茜看了一眼，若是要排到她，恐怕要到一個多小時以後了。
“小茜。”排在前面的人忽然呼喚她。
莫小茜一看，竟然是俞峰。
莫小茜笑笑：“俞峰，好巧啊，你也來買東西啊。”
“是呀。”俞峰看了一眼莫小茜手中的大包小包，顯然今天在商場收穫頗豐。
他又看了一眼後面的長隊，溫柔地提議：“小茜，你看這隊伍這麼長，你要排的話，可能要到很晚了。我本來就想給你送個禮物，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不如這樣，你要買的東西，我幫你買吧，就當我送你的禮物。好不好？”
“謝謝，不用了。”莫小茜擺擺手，她要給夜川買的東西，怎麼好讓俞峰付賬呢！
俞峰是心理學專家，他在莫小茜的眼裡看到緊張和促狹，就明白了，莫小茜不想讓他知道她買了什麼。
這樣的距離感讓俞峰有些悲傷，他忽然意識到，莫小茜開始對他有所保留了。
莫小茜要買的東西是什麼？
是貼身衣物，怕他知道了她的隱私？
不，俞峰很快推翻了這個想法。第一，這一層只買運動裝，不賣貼身衣物；第二，莫小茜家裡遭賊後，俞峰從莫小茜家裡給她取過貼身衣物，既然不是第一次接觸她的東西，她不應該不會這麼排斥甚至緊張。
那就是送異性的禮物？
俞峰知道這顯然是最說得過去的解釋了。問題她要送給誰呢？
是送給自己麼？俞峰爲自己的猜測欣喜了一秒，但隨即就意識到，不是送他的。
如果是給俞峰買的，小茜的表情應該也不會有這麼明顯的排斥情緒。
難道是送給夜川的？
俞峰淡笑：“小茜，你一向不怎麼喜歡運動，怎麼會跑到這層來買東西呀？”
莫小茜被問的一愣，尷尬萬分，最後想了一下，本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如實說：“夜川把我從火中救出來，燒壞了腳。我給他買了一雙鞋，作爲感謝。”
俞峰眼中微暗，果然是給夜川買的，不過小茜至少沒騙他，他應該開心纔對。
俞峰笑笑：“的確應該感謝他。這樣吧，這雙鞋我幫你付款，回頭你請我吃飯就好了。”
莫小茜起初還擔心俞峰會生氣，聽他這麼說，應該是不生氣，有些慶幸自己說了實話：“好呀，回頭請你吃大餐。”
莫小茜並不知道，俞峰之所以不願她付款，其實是帶着點幼稚的小心思的。
俞峰心想，自己付了款，夜川收到的鞋子，就不算是莫小茜送的。而額外呢，俞峰還能和莫小茜再次吃飯，何樂而不爲？
……
晚上，夜凌給夜川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他：“哥，我有點好奇，你爲什麼不問我以前的事情呢？難
道你不想知道麼？”
夜川淡淡一笑，優雅地啃着蘋果。
他記得夜凌說她不怎麼知道他和莫小茜的事情。既然如此，和莫小茜無關的回憶，夜川都不想知道。
“不感興趣。”夜川說。
“啊？哥，你好奇怪啊。”夜凌也給自己削了一個蘋果，然後嘎嘣嘎嘣地嚼着。
夜川向病房門上的玻璃看了一眼，張龍和趙虎正在聊天，根本沒有注意到房間裡的狀況。
“小凌兒，這蘋果上有斑，你快看。”夜川把蘋果湊到夜凌面前。
夜凌朝着蘋果看了半天，“沒有啊，哥，是不是燈光太暗，你看錯了啊。”
“有。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夜川用手指點在蘋果上，聲音漸漸放緩。當指到第三個地方是，夜凌的眼神直了。
催眠成功，夜川低聲對她說：“夜凌，快幫我付款。”
電腦被推至夜凌面前，夜凌無意識地在屏幕界面上完成了付款動作，然後靜靜地等着夜川的下一步指示。
機票搞定了，夜川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偷偷看了一眼門外。張龍和趙虎也不知在聊什麼，手舞足蹈着，完全無視房內的情況。
若是此時真有狀況，而夜川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的小命早就沒了。
夜川把夜凌的網銀金額變動短信刪掉，然後又從夜凌的包裡翻出自己的身份證和護照。
這個傻妹妹，這種重要證件，怎麼能隨身攜帶呢。
夜川把證件塞到病牀的牀單下藏好，然後在夜凌的耳邊低聲說：“夜凌，我數到三，你就醒過來。一、二、三。”
夜凌清醒時，她看見夜川手裡捏着那個蘋果，沒有再吃。
“哥，蘋果上根本沒有斑點啊。”夜凌眨眨眼，故意開玩笑：“要不然，我的給你吃？”
“不要。”夜川不吃別人的口水。
快到22點時，夜川把夜凌趕回去休息了。他不能讓一個女孩子連續陪牀。
房間的燈熄滅，夜川摸出手機，翻看通訊錄。
點到莫小茜的電話號碼時，夜川的手指頓了一下，忽然好想和她說說話。
不管說什麼都好，就是想單純的和她說說話。
是撥通電話，還是發個短信？
夜川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編了一條短信：“在幹嘛？”
然後把手機握在手中，靜靜等候。
不一會兒，莫小茜回覆說：“包裝禮物。”
夜川有些好奇，一般買禮物以後，商場都是有包裝服務的。爲什麼莫小茜要親手包裝呢？是因爲要把自己的心意融進去麼？
夜川好像問，她在給誰包裝，但是最後編輯到短信上，只有調侃式的讚美，“心靈手巧。”
過了很久，莫小茜都沒有回覆。
夜川忽然有些懊惱，若想要聊天可以持續進行，應該雙方交替發問纔對，因爲面對以問題結尾的短信，對方通常會選擇回答的。
這麼簡單的經驗，爲什麼他卻緊張地忘記了呢？
就在這時，夜川收到了莫小茜的短信：“喜歡米色還是灰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