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茜對約翰的合作態度比較滿意，這才放開佳餚，同意約翰享用。
約翰也毫不含糊，直接夾了幾口菜塞到嘴裡，然後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中國菜果然美味！簡直太好吃了！”
莫小茜也不接話，反而問了一個讓約翰意外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我失憶了？”
約翰低着頭，忽然安靜了，他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告訴莫小茜真相。
“告訴我。”莫小茜態度堅決。
約翰把筷子放下，認真地看着莫小茜：“在美國時，咱們一起吃飯。夜川問我Lewis是誰，我讓他問你。結果你滿臉詫異，還說難道你應該認識Lewis麼。那時我就隱約有點想法，是不是你把Lewis忘了。後來翁教授葬禮那天，俞峰、我、安娜、你還有夜川吃飯前，俞峰囑咐我和安娜，不要提Lewis的事情，他說你已經忘了Lewis了。”
莫小茜陷入回憶，她想起來安娜和她打招呼時，說的就是“好久不見了啊。這是你的新男朋友麼？”現在回想起來，就是安娜這句話說漏嘴了，所以俞峰纔會迅速轉了話題。顯然夜川也注意到這一點，所以在安娜去衛生間時，跟着她後面，問過她關於Lewis的事情。
“我和Lewis到底是怎麼回事？”莫小茜問約翰。
“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我記得，咱們一起研究MRD項目時，你們纔開始戀愛的。當然，你們的地下工作做的很好，那時我幾乎沒有看出來你們在戀愛。要不是有一天我看見你們在劍橋市的河濱公園牽手走着，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名花有主了。”約翰說完，自嘲地笑了。
那是一個久遠的故事：一直暗戀莫小茜的約翰，聽說莫小茜喜歡逛河濱公園，就捧着一大束紅玫瑰，守在河濱公園的門口等着表白。結果約翰看見莫小茜和Lewis牽手走來時，忽然覺得天都塌了。
莫小茜和Lewis也看見了約翰。莫小茜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然後就大大方方地和約翰打招呼：“你也來這裡約會呀？”
約翰撓撓頭笑了：“是呀，正在等我未來的女朋友。”
“祝你好運！”莫小茜真誠地祝福約翰，她絲毫沒有意識到約翰要等的人是自己。
約翰的單戀還沒有開始，就草草收尾了。
“那是什麼時候……我是說你看見我們的日期？”莫小茜問。
約翰的眼底劃過一抹痛楚，他裝作惋惜地說：“具體我記不清了，大概是2008年。”
2008年3月28日，已經過了6年多，但約翰依舊清楚地記得。
因爲那是他的幻想第一次破碎的日期。
約翰不說，只是不願意讓莫小茜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僅此而已。
其實莫小茜問這句話時，並沒有抱着多大的希望。那麼多年以前的事情，約翰怎麼會記得呢？
上次查看哈佛檔案時，莫小茜記得她是2007年12月至2009年3月參加MRD項目研究，而Lewis是2007年1月至2008年5月。按照約翰的說法，她和Lewis應該是在2007年12月到2008年5月之間戀愛的，這也符合約翰
說的大概是2008年。
“我和Lewis的關係怎麼樣？”莫小茜又問。
約翰忽然有些後悔答應告訴莫小茜那些舊事，這種回憶就像是在扒他心中的傷口。
“你們感情很好。2009年你畢業以後，Lewis辭去了美國政府的工作，和你一起回中國了。你們回中國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約翰簡短地做了總結，然後悶頭吃着，卻再也不覺得這些菜美味了。
“約翰，謝謝你。”莫小茜拍拍約翰地胳膊，有些豪氣地說道。
約翰嘿嘿笑，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得，斟酌了一下，纔對莫小茜說：“Lewis死了，你知道麼？”
莫小茜的心中咯噔一下，像有一塊大石頭重重落下，壓得她喘不過氣。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人提起Lewis的死了，沒想到那是這麼痛。
約翰發現莫小茜臉色蒼白，有些擔心，也有些後悔：“Marian，你沒事吧？早知道我就不對你說這些了。”
莫小茜搖搖頭，勉強對約翰笑了笑，“我已經知道他死了。不過，他是怎麼死的？”
“好像是一場意外，聽說是海難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有兩三年了吧……好像是2012年。”約翰說。
不是好像，就是2012年，那是讓莫小茜最痛苦的一年，所以約翰記得。
莫小茜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出了最讓她害怕的問題：“他是被我害死的麼？”
約翰拍拍莫小茜冰涼的手，溫柔地說：“你想多了。那是一場意外，與你無關。”
“……”
約翰的皮鞋踩在酒店走廊的地板上，快要到自己的房間時，忽然發現房門外站着一個人。
“你怎麼來了？”
爲了表達自己和賈如珍的距離感，約翰故意用的英語，而不是中文。
今早，約翰離開酒店時，賈如珍還在睡覺。她醒來時，就發現約翰不見了。
賈如珍帶着幾分幻想，想着昨夜他們那麼快樂，約翰是不是去給她買早餐了？賈如珍餓着肚子等了快一個小時，才發現是自己太天真了。
約翰走了，沒有和她打過招呼，也沒有留下一張字條或者什麼說法。
昨夜就是一場紙醉金迷的你情我願，醒來了就一拍兩散。
賈如珍有些不甘心，她覺得以她的姿色，約翰總會帶着無限眷戀的。
洗漱之後，賈如珍用座機打給前臺，問了這個房間訂了幾天。當聽到約翰今晚還會住在酒店時，她做了一個決定。
賈如珍回家換了一條紫紅色的長袖連衣裙，然後拎着她的行李，在約翰的房間外死守。
“我來找你。”賈如珍回答約翰，這種簡單的英語，她還是能說明白的。
約翰看着走廊上的行李包，挑起眉毛，“這些行李是什麼意思？”
“和你住。”賈如珍說得理所當然。
“我看你今天沒吃藥吧？”約翰看着賈如珍，透着厭惡的神情：“我們只是玩玩，玩玩你懂麼？”
賈如珍自然看出約翰的鄙視，氣憤地瞪着他，“你想玩
完了就甩掉我，可沒那麼容易！而且，我就不信，你不回味昨天晚上，畢竟我們還算合拍。”
約翰有些詫異，不是說東方女子大多比較矜持麼，這女人居然好意思在走廊裡探討晚上合拍不合拍的問題？
他頓時有些後悔招惹了這個麻煩的女人，不過約翰想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爲他這次來中國有任務在身。
賈如珍一直注視着約翰的表情，發現這個美國男人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就覺得自己想的沒錯。他肯定是懷念昨晚的。
約翰打開房門，然後進到房間裡。賈如珍跟在約翰身後，自然地把行李也拎了進去。
“你爸知道你要住我這麼？”約翰用兩根手指夾着把煙，把打火機湊到脣邊，點燃了。
賈如珍關上門，看着約翰細長的手指和吞吐的菸圈，說：“我不和他住，他不管我的私生活。”
約翰看到賈如珍打開行李包，立刻說：“住手。我不習慣和女人一起住。”
“難道你放我進來以後，還要把我趕出去？”賈如珍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我又沒說請進。”約翰吐出一個眼圈，表情很愜意。他打開房門，“你走吧。”
“你！”賈如珍氣的臉都青了，從前不用她一個眼神，就有那麼多的帥哥恨不得親吻她的腳尖，可是這個美國男人竟然對她一點都看不上眼！
約翰毫無風度地拽住賈如珍的胳膊，把她拉出房門。
賈如珍羞憤地跺腳，走時還不忘說：“你趕我走，你會後悔的！”
“隨時恭候，慢走不送。”約翰砰地一聲關上房門，頓時覺得耳根清淨、空氣清新……
深夜，警局裡還在召開討論會。
何珊珊雖然拿到了賈會長的錄音，但是因爲這是竊聽纔得到的證據，並不能作爲呈堂證供，所以還得找其他的證據。
“賈會長真是狡猾，作案滴水不漏。他明明就是犯罪嫌疑人，卻還得師父公開給他賠禮道歉！”陳樂替何珊珊打抱不平。
紅玉也嘆氣，“就是，越是這種人模狗樣有身份的人，其實越是隱藏的社會渣滓，可惜咱們找不到證據，不然也不會讓他這樣逍遙法外！”
“有時間感嘆，還是多看看卷宗吧。”何珊珊聽到兩個小徒弟爲自己鳴不平，心中雖然感動，但她明白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果動作晚了，只怕金百萬的自殺案也會和田雪的案子一樣，被林局長強行要求結案。
那賈會長就真的要逍遙法外了。
何珊珊翻着2010年到2011年連環殺人案的卷宗，仔細分析這幾個受害人到底有什麼內在聯繫。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選擇目標時，肯定不是隨機的。
“紅玉，你去查查這幾個死者，他們都是什麼身份，互相認不認識。”何珊珊吩咐完，又問陳樂：“陳樂，讓你繼續找的三號殺手有線索了麼？就是在醫院化妝成護士想要暗殺夜川的殺手。”
陳樂沮喪地說：“三號殺手暗殺夜川時，用過沾染氰化物的毛巾，鑑證科從毛巾上提取出了三號殺手的DNA。但是最近發現的屍體中，沒有發現和三號殺手的DNA吻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