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怔了一下，苦澀地笑了，他垂下頭，自責地說：“果然還是瞞不過你。賈如珍出事前，曾經求我把她送出國，可是我拒絕了。如果當時我同意了，她就不會遇到這種不幸的事情了。”
雖然只有一夜的情緣，賈如珍也算不上是約翰的女人，但是這個美國大叔還是非常憐香惜玉。
夜川冷哼一聲，眼裡涌起恨意，“看來你還不知道她對莫小茜做了什麼。如果不是莫小茜運氣好，你今天看到的視頻，主角就是莫小茜了。”
“你說什麼？”約翰黯淡無光的眼睛忽然瞪得溜圓，這個消息如同驚濤駭浪，瞬間沖毀了約翰同情的小船。
他忽然想起賈如珍求他幫忙時說過的話，我看一個人不順眼，找人揍她，結果我找的打手自首把我供出來了。
約翰的頭忽然有些暈，他後退了兩步。
他怎麼這麼混，竟然沒有猜到，賈如珍說的這個看不順眼的人就是莫小茜？
約翰攥着拳頭，“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竟然對莫小茜下手了？早知道我就不應該讓她跑了！”
夜川眯着眼睛，淡淡地說：“好在茜茜安然無恙，賈如珍也遭到了報應。你也不必自責了。”
言畢，夜川轉身離開。
約翰看着夜川的背影，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夜川是發現他因爲賈如珍的事情心情沉痛，專程來安慰他的。
“爲什麼要開導我？”約翰問。
夜川的步伐並未停下，“所有真心對莫小茜好的人，都不是我的敵人。”
約翰釋懷地笑了，然後低罵着：“你也太特麼的煽情了。”
夜川回到診所時，大堂裡的護士都用異樣地眼神看着他。夜川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夜助理，警察來找你問話了，正在二樓辦公室裡等着呢。”劉芸沒好氣地說，她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個罪犯，充滿了厭惡和鄙視，恨不得離夜川遠點。
夜川的步伐只是頓了一下，然後繼續上樓。
推開辦公室的門，夜川最先看到的，是莫小茜正熱情地招待陳樂和紅玉，給他們端茶倒水。
夜川記得當時何珊珊派了王朝和馬漢來時，莫小茜只是禮節性的說了幾句客套話，根本沒有今天這樣的舉動。
難道她是爲了自己而討好警察麼？
夜川的心疼了，他何嘗需要自己的女人做這種委曲求全的事情！
莫小茜看見夜川出現，臉上閃過一絲緊張的情緒，然後安慰地朝着夜川報以微笑。
“我來吧。”夜川奪過莫小茜手裡的茶壺，給陳樂和紅玉倒茶，然後邪魅地對着他們笑了：“兩位有事儘管直說。”
“沒什麼事，就是過來了解情況。”陳樂接過茶杯，卻有些不敢看夜川的眼睛。
夜川優雅地坐在陳樂對面，自然而然地翹起二郎腿，略微不耐煩地看着陳樂，那氣勢儼然一個君王睨着他的臣子，“什麼事？”
陳樂被夜川的架勢嚇了一跳，險些把茶杯弄打了。
夜川心中冷哼一聲，
我女人倒的茶，豈是你們有福氣享用的？
陳樂伸手擦擦自己額頭的汗，心中委屈地想向何珊珊訴苦，夜川可比賈會長難溝通多了，他好怕啊！
紅玉看着陳樂的衰樣，嫌棄地搖了搖頭，然後清了清嗓子，問夜川：“昨天晚上21點到今天凌晨4點，你在哪裡？”
莫小茜心中咯噔一聲，緊張地看向夜川。她記得夜川說過，夜凌去外地出差了，要明天才能回來。
“在家。”夜川言簡意賅地回答。
“有證人麼？”紅玉問。
“沒有。”夜川看見莫小茜的手輕輕抖了一下，心情忽然變得沉重。
夜川揣摩着莫小茜的心思，她在擔心什麼？
是擔心他沒有證人會被人誣陷，還是擔心他做了犯法的事情？
“夜先生，從11月29日有人企圖綁架莫小茜開始到今天，你有沒有見過賈如珍？”
“沒有。”
紅玉繼續問：“我聽說你最近正在追求莫醫生，那您對賈如珍曾經企圖傷害莫小茜的事情，是否還有怨氣？”
莫小茜咳嗽了一下，目光犀利地看着紅玉，“過去的事情，我不願意再談，也不願意聽見誰說起，請你們尊重一下受害者。”
紅玉在莫小茜的眼裡看見了敵意，她明白莫小茜這樣說表面上看是爲了照顧她自己的情緒，實際則是避免他們用問題把夜川繞進去。
因爲此刻的莫小茜，態度堅決地就像捍衛自己領土的獅子。
夜川感動地拉住莫小茜的手。
她的手有些冰涼，掌心隱隱有汗滴，看樣子，她真的很緊張。
夜川的大拇指輕輕婆娑着莫小茜的手背，眼神溫暖而堅定。他忽然站起身，對着陳樂和紅玉說：“我們去隔壁的診室聊吧。”
夜川明白，今天的問訊，不論是關於那晚的事情，還是關於他的嫌疑，若是當着莫小茜的面說起，只會讓她心裡難受。
“好，我們換個地方。”紅玉站起身，準備跟着夜川走。
莫小茜伸手阻攔，她怕夜川吃虧，卻被夜川用眼神安撫，那眼神分明在說“別擔心”。
眼睜睜地看着三人走出辦公室的門，莫小茜緊張地握住拳頭。
門口忽然閃進一個人影，那人看了莫小茜一眼，皺眉說：“你怎麼啦，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這哪是視死如歸，明明是如臨大敵好不好。你中文不好，就別亂用成語。”莫小茜白了約翰一眼，就走出房間，悄悄靠近診室。
約翰狐疑地跟在她身後，看到莫小茜把耳朵貼在門上，像是在偷聽什麼。約翰眼珠一轉，也學着莫小茜的樣子偷聽。
診室裡的聲音很小，莫小茜和約翰仔細聽了一會兒，也只能隱約聽出幾句話。
約翰仔細辨別着聲音，好不容易纔把信息整合在一起，他低聲問莫小茜：“警察以爲夜川找人收拾賈如珍了？”
莫小茜的臉色有些慘白，看起來，警方的確是這樣猜想的。
腳步聲忽然響起，警方已經問完話了，莫小茜和
約翰急忙把貼着門板的頭挪開。
診室的門打開時，莫小茜和約翰裝做在門口閒聊的樣子。房間裡走出的三個人看着他們古怪的樣子，都費解地眨了眨眼。
陳樂和夜川握手，對他說：“希望夜先生最近不要離開景城，這樣可以協助我們調查。”
“好。”夜川懶懶地回答了一句。
陳樂和紅玉向莫小茜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離開了。
午後的賈家舊宅顯得有些荒涼，除了一條條拉直的警戒線在寒風中搖曳。
一輛警車停在舊宅的門口，從車上走下兩個人，一個穿着紅色棉衣帶着厚厚的圍巾，一個則是穿着立領夾克衫，帶着皮手套。
這兩人正是何珊珊和俞峰。
下了車，何珊珊先蹲在原地觀察地上的車輪印。
俞峰的臉上露出讚許，也跟着何珊珊一起觀察。
因爲這裡非常偏僻，平時很少有人出入，所以被塵土覆蓋的水泥地上，還能看清一道道輪胎的花紋。
何珊珊採集了車輪印樣本，然後站起來看向房子，提議說：“走，咱們進去看看。”
警方已經在這裡進行了初步勘察，但是何珊珊還是決定親自再來看看。
俞峰點頭，跟在何珊珊身後。
房門打開，兩個人踩着樓梯上到二樓。
二樓的房間空蕩蕩的，除了一張舊牀，幾乎沒有其他的傢俱。
何珊珊走到牀邊，伸手撫摸着牀頭，對俞峰說：“牀頭的這處破損，和視頻中的牀是一樣的。而且牆紙的花紋也一樣，看來，賈如珍真的是在這裡被人拍了視頻。”
俞峰點頭，贊同何珊珊的觀點：“你說的對，這裡應該就是拍攝地點。”
在房間裡走了一圈，俞峰忽然蹲下，認真地看着地面，“珊珊，你來看，這裡有個小坑。”
何珊珊走過來，蹲下，眼神變得慎重，“這是子彈擊打的痕跡，周圍應該有子彈殼。”
果然，何珊珊在旁邊的地面上拾起一枚子彈殼，裝在證物袋裡。
何珊珊盯着子彈殼，喃喃自語：“歹徒自首時，說夜川在這個房間裡救回了莫小茜，而且他們都說沒有開過槍，身上也沒有傷口。這發子彈，到底是歹徒射的，還是夜川射的？”
俞峰則微微皺眉，“不管是誰射的，夜川能從6個歹徒手裡救出莫小茜，又能避過子彈，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爲什麼歹徒行動失敗後就去自首了，這讓人更加難以理解。六個慣犯啊，竟然能組團自首，而沒有一個人臨陣脫逃，珊珊，你說這是爲什麼？”
“這一點我也沒想明白，難道是夜川勸他們自首了？”何珊珊挑眉，“勸服一個歹徒就已經夠難了，更何況是六個人，還是自願的。我不相信夜川有這麼大的本事。”
俞峰呵呵笑了，“如果是賈會長，你覺得他有這樣的本事麼？”
何珊珊愣了，“可是賈會長是賈如珍的爸爸啊，他怎麼會讓歹徒自首把賈如珍供出來呢？等等，你的意思是，如果夜川會催眠，他就能做到這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