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明媚,祝一夕出了暫住的小院,看到外面不遠處的樹下,一身紫衣的策夢侯站在那裡,臉上掛了點臉,連一向常不離的羽扇也收了起來。
她微擰着眉頭,瞪了一眼燕丘,“你是一天手癢了?蠹”
“誰讓她要這個時候跑來,還娘裡娘氣地搖着把破扇子。”燕丘理直氣壯,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傷人有何不對,在他的認知裡只要他看不順眼,他就打了又能怎麼着。
這幾天,霽兒那個小沒良心的,虧得他一天帶他玩,要什麼給他什麼,結果最近他三天兩頭地叫着要去找無極聖尊,這能不讓他生氣嗎?
可是他再生氣,也不能把他們孃兒兩怎麼樣,剛好有能出氣的找上門來,他就順手打一頓出出氣了。
祝一夕舉步走了過去,策夢侯瞧了一眼,跟在她身旁的燕丘,似是有些顧忌髹。
“你站住,別跟着了。”她側頭朝燕丘道。
燕丘這會兒倒也聽話,不讓過去就真的不過去了,站在原地瞧着樹下見面的兩人,豎起耳朵偷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屬下見過魔主。”策夢侯恭喜地朝着她行了一禮。
祝一夕血眸冷冽,“什麼事,本座記得說過了,不要過來打擾我。”
“屬下自是不敢的,是魔主有要事召你回魔宮。”策夢侯微微低着頭,一副謙恭有禮的模樣。
“他?”祝一夕冷哼,若非必要,她實在是不想跟魔尊帝鴻碰面的。
“魔尊讓屬下問,魔主是不是最近開始,視力和聽覺在漸漸減退了?”策夢侯問道。
祝一夕面色無波,但對方說的是對的,自己最近確實偶爾會視物不清,聽音不明,大約是離開藥池太久了,所以身體開始不適應了孤王甚慰。
她這具身體,是靠藥池的魔血才重生的,雖然有花楚的藥,可以讓她不用每幾日都去藥池替換新的魔血,但時間久了,身體還是會出問題,先前帝鴻只是告誡她,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的,現在看來她確實還離不開那藥池。
只是,現在無極聖尊還沒有回來,她不能丟下亓霽回魔域去。
“魔尊讓屬下轉告魔主,如果已經如此,還是儘快回魔宮去,否則晚了身體各處都會開始出問題,到時候就晚了。”策夢侯說道。
“我知道了,時間到了,我會回去了。”祝一夕說罷,便欲回去。
“魔主!”策夢侯喚住她,衝着她的背影告誡道,“魔主還是儘快回去,這是魔尊的意思。”
“你廢話那麼多,欠打嗎?”燕丘說着,走近祝一夕身邊站着。
策夢侯不敢再多話,只是道,“屬下也是擔心魔主舊疾復發,到時候關乎性命,還請魔主三思。”
祝一夕舉步進了院內,徑自去了廚房,準備給兒子準備午膳,燕丘跟了過來問道,“那***包說的是什麼意思?”
“花楚他們留的藥完了,我需要回藥池。”祝一夕輕描淡寫地說道。
最近,一直沉浸於與兒子相聚的喜悅,所以忘了這樁事了,看來是得想辦法讓自己的身體擺脫對那藥池的依賴,否則她永遠都不可發能脫離魔尊的控制。
“那就把霽兒送去冥都城,我們直接回去。”燕丘道,她現在還不肯走,無非是不放心霽兒罷了。
可是,在他看來,除了她的命,其它不管是誰都是無關緊要,霽兒也因爲是她的骨肉,他纔會另眼相待罷了,不愛是愛屋及屋罷了。
“現在也沒有那麼嚴重,等他回來接了霽兒,我就回去了。”祝一夕說着,洗好了菜,可拿起刀切菜的時候,手一瞬間有失去了力氣,自己一刀將手背割一道口子,瞬間鮮血直流。
燕丘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本想用術法讓她的傷口癒合,可是術法卻對傷口無效,絲毫沒有癒合的跡象,血依舊止不住地流。
“怎麼回事?”
“我的身體與常人不同,需要回去換血浮屠的魔血,這些術法是起不了作用的的。”祝一夕說着,自己拿了帕子,將傷口一纏,可不一會兒帕子都沁出血色。
燕丘雖她已經沒有痛覺,可卻怎麼也難以放心,催促道,“我送霽兒去冥都城,你先回魔宮,我把他送到無極聖尊手裡,即刻回去找你。”
她現在這具身體,若是出了問題,不知還要幾十年才能重生出來,而那是他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只是這點血,死不了。”祝一夕淡聲說着,再度準備忙活着早膳。
“祝一夕!”燕丘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繼續切菜,“你現在給我回魔宮去,這條命你自己不要,我還要的。”
現在已經手不靈活了,明天還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他不能拿她的命來賭。
“婆婆媽媽的,你管得真多。”祝一夕說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現在亓琞還沒有回來,她再走了,霽兒一定會害怕的。
“那就帶他一起回魔宮。”燕丘決然道,反正他不眼看着她身體狀況惡化下去。
“那是他能去的地方嗎?”祝一夕道火影之鬼人影現。
“那你就聽我的,我送他去冥都城,你立刻回魔宮去。”燕丘不容她拒絕,徑自去了小亓霽睡的房間,直接把還在睡夢中的孩子擒起來,“霽兒,你聖尊大叔讓我送你過去,你要不要去見他?”
小亓霽暈乎乎,半晌反應過來他說的話,立即連瞌睡都沒有了,“要去,現在就要去。”
燕丘說着,立即給他套上了外衣,瞅了一眼跟過來了祝一夕,說道,“他自己說的,要去找無極聖尊。”
“孃親不跟我們一起去嗎?”小亓霽朝燕丘問道,他還想他們能一起去找聖尊大叔的。
燕丘卻指了指祝一夕的手,說道,“你孃親受了傷,要去治傷,所以去不了?”
“我們一起找百草叔叔和飛林啊。”
“他們治不了,所以霽兒乖乖去找聖尊大叔,你孃親要去治傷,要是她再不去,以後霽兒就見不到她了。”燕丘知道她的軟肋是這個孩子,於是故意說得嚴重。
“不要,霽兒不要見不到孃親,孃親你快去,我和聖尊大叔會等你回來的,你一定要回來。”小亓霽聽罷,小跑着過來抱住她的腿,仰頭擔心地說道。
祝一夕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一直血流不止的手,已經染紅了包着的帕子,無奈道,“好,可是霽兒也要乖乖聽話,跟燕丘去見你聖尊大叔。”
她不傷,也不怕死,可是她卻怕自己會再也見不到這個孩子,還有……他。
“嗯。”霽兒小手抓住她受傷的手,眼眶裡瞬間涌出淚光,“孃親要好好的回來。”
祝一夕蹲下身,另一手扶住孩子小小的頭,低頭在他額頭親了親,“孃親答應你。”
燕丘說罷,道,“現在立刻走,我把他送過去,即刻就回去了。”
說罷,帶着小亓霽轉眼就沒了蹤影。
祝一夕看着空蕩蕩的院落,原以爲這樣相聚的日子能長長久久地過下去,可終究是沒有那麼容易的,她很快離開,去了與冥都城相返方向的魔域,一直等侯在周圍的策夢侯跟上隨行。
“魔尊和鬼眼呢?”她隨口問道。
先前,一直是鬼眼在暗中監視她,不久之前才離開,想來是被魔尊召回去了。
“有事,魔尊不曾透露,只是差屬下來傳話。”策夢侯回話道。
祝一夕也沒有多問,一路不停歇地趕回了魔域,爲了早日身體能恢復如常,直接便朝魔宮去。
“魔主,魔尊有令,讓你回魔域之後,先去一趟寒冰城。”策夢侯說道。
祝一夕皺了皺眉頭,奇怪地看了看他,“爲何要去寒冰城?”
“魔尊沒有言明,只是這麼交待的。”
祝一夕卻對他半信半疑,難不成帝鴻又在寒冰城關了什麼俘來的妖或是神,可供她提升功力,若是這樣倒也不是壞事。、
她瞥了一眼策夢侯,御風而起前往魔域邊緣的寒冰城而去,寒冰城之中果真有不少修爲不淺的妖族被關着,幾個甚至都是世間赫赫有名的大妖,若是取了他們的妖靈想必魔功也能更上一層樓了。
她正欲動手,寒冰城發生一陣異樣的震動,一股強大的魔氣從地下破土而出,遠處雪山之上策夢侯輕搖手中的羽扇,冷然帶笑地看着寒冰城內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