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撓頭,看着面前的巫咸項鍊,心裡有點小抗拒。
這次她不會又是想利用我吧!可是,我決定還是拿起這個項鍊。
因爲我不能再等了,萬一朱燁因爲我的猶豫而死的話,只怕我以後也過不了良心這一關。
反正只要出了這裡,我就把項鍊扔掉,就算琪琪格有什麼陰謀,我也要搏一把。
我一伸手,把巫咸項鍊拿起來,戴在脖子上。
並沒有一場的事情發生。
我稍微放下一點心,繼續沿着階梯奔跑。
說也奇怪,這次沒跑了多一會,我就見到了那個黑黝黝的洞口。
等我從那個房間裡面出來,看到久違陽光的時候,我深深呼吸,順手到胸前想解開那條項鍊。
沒想到我卻摸了一個空,那條項鍊,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我腦子裡面混亂一團,不過也沒時間去思考這些了。
不遠處,嘈雜的聲音傳來,我急忙退到角落,扒着籬笆往外一看。
我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看到一羣人,擡着一口棺材,向着我這邊走來。
我忽然想起來了,這裡並不實行土葬,而是把死人安置在村西的石頭房子裡面,他們……不會是衝着這件父子來的吧……
他們漸漸走進,我的呼吸急促起來,因爲我看到,前面打招魂幡的人,正是鷹鉤鼻子,還有那些撒紙錢的,哭天落淚的,這些人和我剛纔在幻象之中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我大氣也不敢出一口,蜷縮在角落裡面,盯着這些人,心裡估量着彼此的實力。
這羣出殯的人,大概有七八十個,我一個人上去,不敢放開手腳的話,估計正面硬碰不行。
可是我又不想再等了,萬一朱燁真的在棺材裡面,而我畏手畏腳的耽誤了時間導致他出意外,我肯定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不管了!”
我心裡發狠,從旁邊順手抄起一根柴火棍,正要上去攔截他們,他們忽然亂了起來。
在整個殯葬隊伍的最後面,有一頭又老又瘦的長毛老馬,它拉着一輛車,車裡面是好多的花圈,紙錢,還有紙糊的童男童女,洋房別墅之類的東西。
就在剛纔,那匹老馬忽然嘶鳴起來,也不知道它哪來這麼大的力氣,一下子就掙脫開束縛它的籠套,向前跑了兩步,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它上躥下跳,像是瘋了一樣。
“這畜生,怎麼回事?”
村民們紛紛喝罵,那匹老馬很快停止了蹦躂,側着身子,橫躺了下來。
我吃驚的看着老馬,因爲我知道,馬這種動物,就連睡覺都是站着的。
雖然很早很早以前,馬就是人類必不可少的家畜,廣泛用於民間和戰場,可是它們還是保留着祖先的一些特性。
馬是野馬馴化而來,而野馬在原古時期既是人類的狩獵對象,又是豺、狼等肉食動物的美味家餚。它不像牛羊可久以用角與敵害作鬥爭,唯一的辦法,只能靠奔跑來逃避敵害。
爲了迅速而及時地逃避敵害,野馬在夜間也不敢高枕無憂地臥地而睡。它也只好站着睡覺,保持高度警惕,以防不測。家養的馬都是由野馬馴化而來的,它站着睡,也是繼承了野馬的生活習性。
所以馬就成了一種很英雄的動物,一生之中,除了死亡,基本上很少躺下。
可是這匹老馬,卻倒在地上,用背脊拼命蹭着地面,這種情況,很像是百鬼錄中記載的……
龍馬驅鬼!
傳說中,馬
的身上有龍的血脈,所以它是一種有靈性的動物,能夠察覺到很多人類察覺不到的危險和髒東西。所謂老馬識途,就是說馬能夠避開危險,把人帶到安全的地方。
所以如果有鬼的話,馬能夠看見它,纔會這樣的反常嗎?
不過我忽然想到,不管怎麼樣,現在村民們的注意力都被老馬吸引着,我這時候跑過去,迅雷不及掩耳的打開棺材,看看朱燁究竟是不是在裡面,難度就會小很多。
我握緊手裡的木棍,正要衝出去,忽然肩膀被人按住了。
我嚇了一激靈,鼻畔忽然聞到很好聞的淡淡香氣,我轉頭一看,琪琪格就並排着蹲在我的旁邊,看到我看她,她低聲說道:“他就那裡!”
我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在地上磨蹭背脊的老馬,我細思恐極,情不自禁的乍起了汗毛。
如果……真的有一個鬼……
那麼老馬的動作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有一個鬼騎在老馬的身上,老馬察覺到了,它先是上躥下跳的想甩開那個鬼。
可是那個鬼坐的太穩當,於是老馬乾脆倒下來,用自己的背脊摩擦地面,想把鬼蹭下來。
我自動腦補出這個畫面,不禁有點毛骨悚然,後脊樑滲出不少的冷汗。
但是講真,我對琪琪格並不是很信任,我不想再耽擱下去了,萬一朱燁真的在裡面,估計也悶個半死了。
我正要衝出去,忽然肩膀一麻,渾身的力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軟軟的倒在地上,惱怒的瞪着琪琪格,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琪琪格衝我露齒一笑:“大傻瓜,你這樣子真可愛!”
我想罵她,可是我的舌頭不聽我使喚,琪琪格笑吟吟的逗我:“你哭一個,流出眼淚來,我就放開你,讓你去救人!”
我咬牙切齒的瞪着她,這個人太討厭了!
我爹媽連夜離開我,我大哭了一場,從那以後,我就發誓,再也不會哭了!
因爲所有的事情,不可能因爲你哭而改變,只有堅強,讓自己變得很厲害,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我的牙齒咬得咯咯響,琪琪格撇撇嘴:“好了啦!你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再也不管你了!”
說完,她在我胸口上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小手又軟又滑膩,我一下子蹦了起來。
而這一眨眼的功夫,琪琪格轉身就跑進了屋子。
我懶得去理她,看到村民們還在圍着老馬議論紛紛,我一咬牙,提着木棍衝了出去。
鷹鉤鼻子趁着大家都看老馬的功夫,從口袋裡摸出煙,叼在嘴裡正在打火。
然後他無意中一擡頭,看到提着棍子衝過來的我,愕然的張大嘴巴,香菸掉在了地上。
我氣勢洶洶的衝進人羣,直奔棺材前面,村民們的注意力,開始還放在老馬的身上,被鷹鉤鼻子大喊了一聲,你想幹啥子,他們才發現我正在用傘兵刀去撬棺材。
讓死人重見天日,是非常狠辣的一件事情,意思就和挖墳差不多,不過我爲了救朱燁,只能拼命在心裡勸告自己,福伯也不是什麼好鳥,當初給我們指了一條死路,要不是琪琪格救了我,現在我的墳頭上已經開始長草了。
距離棺材最近的,是那幾個擡棺材的村民,他們被選出來做這種事,肯定是因爲他們很有點力氣,還都是年輕氣盛陽火正旺的。
看到我撬棺材,幾個擡棺材的漢子紛紛喝罵,順手抄起擡棺材的粗槓子,劈頭蓋臉的衝我打過來。
我只能暫時先放棄撬棺材,揚起木棍,搭
住一個粗槓子,手腕一繞一拉,那人的粗槓子沖天而起,遠遠的飛走了。
陰極珠極大的改善了我的體質,再加上我從小就修煉太極,也算有點功底,提着木棍左右抵擋,打退了他們如潮水般的進攻之後,我抽空把傘兵刀插進了棺材蓋下面的縫隙中。
我用力一扭,棺材發出咯吱的聲響,就在我打算再加一把力氣的時候,我忽然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冰寒。
剎那之間,我好像被幾萬噸的冰塊埋了進去,不但凍得要僵直了,還被壓得不能動彈。
我感覺,這很像百鬼錄裡面記載的——鬼壓身!
那些村民並不知道我已經無法動彈了,他們再次撲了過來,碗口粗的木槓子劈頭蓋臉的砸向我。
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的木頭槓子砸下來,卻無力閃避,噗通一聲,一根木槓子砸在我的腦袋上。
這棍子實在太粗了,重重砸在我的頭上,我一下子被打蒙圈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裡嗡嗡嗡的亂響。
亂棍紛紛落下,我看着村民們一張張因爲憤怒而扭曲的臉孔,心裡想難道我要被人活活打死在這裡嗎?爲什麼我從來沒給自己看出來過,我是橫死之相?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我的胸口部位,忽然有一種燒灼般的刺痛。
這疼痛如同一把燒紅的烙鐵,在我胸口的皮肉傷狠狠的燙着,疼得我要死要活的,可是剛纔類似於鬼壓身的束縛,卻忽然消失了。
我聽到耳邊響起一聲悶哼,聲音有點耳熟,不過我沒時間去分辨了。
我一下子跳了起來,一腳踢開一個村民,連滾打趴的從他們的木槓子中逃開。
跑到一邊,我低頭一看胸口疼痛的部位,我差點沒罵了姥姥。
我特麼又中招了!
在我胸口的部位,有一塊皮膚已經變得焦黑,不過黑的挺規則挺藝術的。
那塊皮膚上,有一個人像,就好像被燙上去的,凹|凸有致。
那個人像,就是巫咸!
剛纔琪琪格送了我一塊巫咸項鍊,我爲了走出洞穴,就把它掛在了胸口。
等我出了洞穴,想要扔掉那塊項鍊的時候,項鍊卻消失不見了。
然後琪琪格把我控制住,當她爲我解封的時候,曾經在我的胸口按了一下。
我記得清清楚楚,她手掌按的地方,就是我現在胸口被燙上巫咸雕像的地方。
這個女人!她又騙了我……
我咬牙切齒,如果她現在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會不顧一切的和她拼了的。
雖然打不過她……
我這麼一琢磨的功夫,村民們又涌過來包圍了我,棍子拳頭什麼的一起對着我招呼。
雖然胸口那裡還是非常的疼痛,可是我現在能夠活動了,我擦了一把額頭被他們打出來的鮮血,一瞪眼,衝進人羣。
我心裡被琪琪格刺激出了邪火,正好這些村民又不依不饒的,我瘋了一樣和他們對打起來。
可能是我滿臉鮮血的樣子太猙獰,那些村民們被我放倒了幾個之後,其他人的攻擊,就變得雷聲大雨點小了。
我趁機用傘兵刀撬棺材。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我身上很是捱了幾下重的,不過那個棺材蓋終於鬆動了,我運起內氣,使勁往上一提。
果然,朱燁就平穩的躺在裡面,呼吸均勻,宛如熟睡。
“朱燁!醒醒!”我伸手進棺材,使勁的搖晃他。
或者是我用力有點大,朱燁被我搖晃的向旁邊一歪,露出福伯的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