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彷彿陷入深沉的噩夢之中,眼睜睜的看着他撕咬着我胸口的血肉,掏出我還在跳動的心臟。
他拿起我滴血的心臟,放進嘴裡大嚼,鮮血順着他的嘴角串串滴落、
這恐怖而噁心的場景,還是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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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我的胸口傳來炙熱的溫度,就好像有一簇火焰在那裡熊熊跳躍,燃燒着我的皮肉。
這疼痛來得如此迅猛而強烈,讓我失去知覺的肢體,漸漸復甦。我的頭能動彈了,低頭看去,我的身體完好無恙,胸口有朦朧的光芒透衣而出。
那是巫咸項鍊所在的位置,我急忙伸出手,把自己胸口的衣服一把拉開,耳邊聽到啊一聲尖叫,我失去的力氣全都回來了。
我發現,我坐在地上,靠着牆壁,左手邊就是剛纔消失的大門,而那個穿着西裝的小男孩,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幻象!剛纔發生的一切,只是迷離幻象而已!
我鬆了一口氣,撐着膝蓋站立起來。
“還不錯!”
這個聲音中,嘲諷的味道倒是比誇獎的意思濃一些。
我擡頭一看,渾身一震,愣在了那裡。
從陰影之中浮現出來的這個人,竟然是……
是那個帶着面具的傢伙!
在懸棺山上,他數次出聲救了我們,雖然後來一琢磨,他可能是爲了和中年男人搶奪陰極珠,才故意處處和他作對,捎帶着拯救我們的。
可是在心裡,畢竟還是挺感激他的,覺得他是正派,中年男人是大反派。
但現在,我徹底蒙圈了,以爲是反派的中年男人,不但送了我救命的項鍊,還救了我的命。
而以爲是正派人物的面具人,卻是讓小梅被拘魂的幕後黑手,也是中年男人口中那個神通廣大,陰險無比的傢伙。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腦子裡亂的不行,面具人仔細打量着我胸口的項鍊,悠悠說道:“居然把這個東西也送給了你……”
他一伸手,我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吸力,讓我身不由己的向他走去。
我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當我感覺自己手舞足蹈的樣子,是那樣滑稽可笑的時候,我索性停止了掙扎,順着那股吸力,昂首挺胸大步走向他。
面具人點點頭,悠然道:“你倒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可惜……”
他的手一翻,一張撲克牌赫然出現在他的兩指之間,我的呼吸一下子凝滯了,這張撲克牌,就是小鬼!
“小梅的魂魄,就在這張牌裡面!很快,你的魂魄也要進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身不由己的向他走去,我腳下軟綿綿的,像是踩在棉花上,走着走着,我忽然心有所感,轉頭看了一眼,我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
我看到……
看到另外一個我,就站在剛纔的地方,迷迷糊糊的看着我。
這是……什麼情況?
我很快反應過來,我也被拘魂了!
這個
面具人,真的是一個超級厲害的傢伙,談笑之間就把我的魂拘出體外,若不是我回頭看了一眼,此刻已經中了他的毒手。
一念至此,我轉頭,拼命向着另外一個我奔跑,面具人沒想到我能醒過味來,微微一怔之後,他手裡的撲克小鬼,向着我丟了過來。
我正向着另外一個我奔跑,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臂,我倉皇轉頭,發現有五六個人,有男有女,拉着我用力往回拽。
這些人中,我只認識一個,梳着雙馬尾的小梅,剩下的人和她年紀相仿,想來應該是以前被拘了魂的學生。看來,以前的那些學生死亡,和麪具人脫不了干係。
我腦子裡轉着念頭,拼命的掙扎,可是我現在掙扎的,只是我的一縷魂魄,並不能使用內氣,根本就無法和這些魂魄抗衡。
眼看我被他們越拽,距離面具人越近,我忽然想起紅色錦囊上,吳先生還留了一句話。
這句話涵義不明,我到現在也不能理解,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我考慮的時間了。
我用盡渾身的力氣,大吼一聲:“庚午未殺青,清明落絕句!”
這句話剛一出口,眼前的一切從清晰到模糊,小梅她們幾個魂魄,衣袂飄飄的向後飄離,當整個世界再次清晰的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也就是說,我的魂魄已經回到體內,我和麪具人遙遙相對,在我們兩人中間,一張小鬼撲克牌,像是枯黃的落葉離開枝幹,飄零着落地。
面具人眼中射出驚疑不定的光芒,望着我,良久,他聲音乾澀的說道:“你是吳先生的人?”
我忙不迭點頭。
面具人幽幽嘆息一聲:“實在抱歉,我並不知道你和他有瓜葛,若有冒犯之處,請多多諒解!”
握草,原來吳先生這麼牛叉!連面具人這樣厲害的角色,都要對他這麼客氣嗎?
我感覺自己一下子有了底氣,瞪着他大聲說道:“若是你把小梅的魂魄還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面具人毫不猶豫的點頭:“這是應該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以幫你做的?”
我想了想,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開口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和吳先生什麼關係?你爲什麼要拘這些人的魂?”
面具人輕咳一聲:“這些問題,你可以去問吳先生!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拿着……”
他的手一擡,那張小鬼撲克離地而起,輕飄飄的落在我的手上。
“子時,把撲克牌放在失魂者的印堂,由親人叫她名字三聲,魂魄自然歸體!”
面具人話音落地,他人已經消失不見。
當我從靈堂裡面走出來的時候,朱燁和皇夜奇明顯鬆了一口氣,那個中年男人已經不知所終,兩人也說不知道他的去向。
今天的子時已經過去,要想讓小梅魂魄歸體,必須要等到明天的子時。
我們三個閒着也是閒着,抽空從後備箱裡把陳志輝的屍骸弄出來,在火葬場火化了他,找了個空閒的骨灰盒安置了他。
然後我們找了
個賓館休息了一下,在服務員怪異的眼光中,我們三個大男人開了一間房。
當然馬上睡覺是不可能的,兩人聽我講述了一下,我進入靈堂之後的事情。
我驚險的遭遇,聽得他們連連咋舌,不過他們也搞不清,我的那兩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回去倒要問問師父,吳先生是何方高人了!”皇夜奇低低的說道。
說着說着我們都沒了睡意,索性盤膝而起,坐着閒聊。
“你一說起拘魂,我就又想起重慶紅衣男孩的事情了!”朱燁開口說道。
他這一說,把我的興趣勾起來了,我記得中年男人也提過這個話題。
據朱燁所說,09年的一箇中午,一名13歲男童匡志均在巴南區東泉鎮雙星村高石坎的家中死亡,關鍵是,他的死相極爲蹊蹺。
這個男孩身穿紅色的女裝泳衣,雙手、雙腳被繩子結結實實地捆着,他的額頭上有一個細細的針孔,腳上還吊着一個大秤砣,雙手被掛在屋樑上。
警察來到案發現場,既沒有發現犯罪嫌疑人腳印,又沒有發現作案兇器,更未發現男孩身上與人搏鬥的痕跡。周圍環境也頗爲自然祥和,那麼紅衣男孩是怎麼用繩子把雙手捆住,並且自己吊在房樑之上呢?
更蹊蹺的是,孩子的母親說,她和丈夫在外面打工,這個孩子是留守兒童,自己一個人住。
就在昨天晚上,她忽然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看不見臉的黑衣人,站在自己家的門口,對着自己詭異的笑了笑,然後就消失了。
孩子母親總覺得心裡慌慌的,第二天就和丈夫請假回到老家,一回到家,就發現兒子慘死在房間裡面。
警方找來找去,實在找不到線索,所以最後乾脆把這件事情定性爲自殺。
孩子的父母親自然不滿意這個結果,可惜他們都是普通的民工,也沒處說理去。
後來這件事情被貼上了天涯的蓮蓬鬼話版塊,有一個高人的解釋,被認爲是最合理的解釋。
這位高人說,男孩額頭上的針眼,是分魂針,那針用屍油泡過,可以隔離魂魄。
用紅衣鎖魂,再用秤砣墜魂,離地一尺,讓男孩的魂魄不能隨土而遁。最後用引魂針開泥丸宮引魂魄出竅。
也有人質疑,爲什麼兇手要這麼麻煩呢?
高人解釋:這個男孩的生辰,是至陰的,再在他13歲零13天這最陰的一天殺死他,目的不在於傷害,而是爲了取魂。
所謂人有三魂七魄,任何一魂一魄丟了,就得不到最完整的至陰魂魄了!
所以,兇手是先鎖魂,再泄魂,最後取魂魄! 爲的就是得到最完整的至陰魂魄。
至於他爲什麼要得到至陰魂魄,這個修煉過一些道術的人都知道,這是年長者想要長生最好的補品。
隨後,朱燁陰測測的加了一句:“據說,那一年,有一個本來就快要不行的高級領導,突然變得身體健康了……”
聽到這裡,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那個面具人爲什麼要費盡心思去攝魂?難道也是想求長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