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柔柔和豔煞興致勃勃的問起情況,尹採菊還沒有從被蕭月夜抱着回來的狀況裡回過神來,神態有些癡呆,看的豔煞和蕭月夜偷偷的笑。
等聽蕭月夜說完之後,柔柔輕輕一笑,拉着蕭月夜的肩膀,晃阿晃的:“少爺,我好像吃那個繁花似錦哦!”
豔煞抱着在心,拿着女兒的手,撅着嘴巴說道:“爹爹,我要吃你豆腐!”
汗!吃豆腐這個詞可是有歧義的啊!
沒辦法,蕭月夜只好帶着尹採菊去廚房,剩下來的兩女,笑的有些“陰險”:“姐姐,你現了沒有?採菊妹妹那樣子,擺明了對少爺動心了啊。”
“是啊,而且你看相公拉採菊妹妹手的時候,熟練的很,我們再加把勁,這樣採菊妹妹就跑不掉了。嘿嘿,以後我們也不用擔心吃不到好吃的了。”
“是啊,嘿嘿。”
門外傳來敲門聲,原來是蕭夫人。她手上端着一盅補品,不知道是什麼。
望着兩女的笑容,蕭夫人笑着說道:“你們兩個丫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啊!”
柔柔急忙接過蕭夫人手上的補品,豔煞熟練的把女兒交給婆婆。
等聽了兩女的計劃,蕭夫人笑的直搖頭:“你們兩個啊!不過話說回來,採菊那丫頭我也滿中意的,而且吃慣了她的菜,我還真不想換了。你們做的好,娘支持你們。不過這樣一來,娘以後得經常燉些補品了。”
柔柔這個時候才奇怪的問道:“娘,你這燉的是什麼啊?味道怪怪的。”
“哦,羊鞭,虎鞭,馬鞭的雜燴。”……
第二日清晨,廚藝大賽隨着鑼聲響,再一次的開始。這一次人明顯少了很多,只有八名入圍者。而蕭月夜現,當他們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時,數道視線“刷”的投射過來。
“……好了,昨天賽況已經總結過了。下面要開始今天的比賽。說起來今天是八強雲集啊,在市口已經有人擺下賭局,目前賠率最低的就是我們尹採菊廚師!因爲她昨天的一道繁華似錦,實在是讓人大飽眼福,大飽口福啊!……”
他的廢話實在是讓人受不了。好不容易等他刮糟完了,這傢伙才說道正題:“好了,下面說說今天要求。本來我們是要求諸位以鮑魚爲材料的,但是經過七位裁判的探討,覺得一般鮑魚屬於奢侈品,一般百姓吃不起。我們開酒樓的,服務的是廣大民衆,所以將這鮑魚,改成鯉魚!時間爲一炷香,現在開始!”
鮑魚改成鯉魚?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而且,這個季節竟然還有鯉魚?實在是奇怪。
蕭月夜只負責切,其他的可不懂。尹採菊想了想,卻沒有動手,只是靠近蕭月夜疑惑的問道:“蕭大哥,你看那些廚子,爲什麼不動手?老是往我們這邊看?還有那幾個裁判。”
拍拍她,蕭月夜低聲說道:“放心,人家看是他們的事,我們燒好自己的菜就是了。”
做鯉魚,無非是紅燒,清蒸,油炸等幾種料理方法,其中不少人選擇了清蒸,因爲這樣保持了魚的原汁原味。
尹採菊卻沒有,她用手按按魚腹,快的決定了自己的燒法。
“蕭大哥,魚交給你了,要切一字花刀。”尹採菊吩咐完,就在一邊挑選自己所需要其他的配料。在廚藝一道里面,選材是非常重要的。好的廚師基本都喜歡自己選食材,這樣才能保證味道。
蕭月夜可不管尹採菊在幹什麼,他只要負責自己需要的就可以了。魚先就是刮鱗,很多人喜歡用專門的刮鱗工具,其實不然。對於廚師來說,用自己最熟悉的菜刀去刮鱗,這樣才能保證魚皮的完整,這對賣相和口味是非常重要的。
蕭月夜就是這麼做。對他來說,倒拿魚尾,掛掉魚鱗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他最順手的,可不是菜刀,而是碧葉絲。
嘴角勾出一個弧度,蕭月夜低低的說道:“師父啊師父,你可別怪我啊!”
他右手拇指和中指輕輕一張,化出一抹碧綠的弧光。蕭月夜將鯉魚橫放在案板上,右手一張一縮,在魚上來回“撫摸”。那些魚鱗隨着掌心那一抹碧綠劃過,紛紛掉落。
在其他注意蕭月夜人的眼中,蕭月夜簡直就是神了!他這個手在魚身上來回摸了摸,魚鱗竟然就掉了下來。
尤其是那個小廝,心中更加堅定了一個想法,這個廚師,不是人,他會妖術!
不過蕭月夜可不管這些,他只在暗暗慶幸。幸虧秋子云不在這,否則看見蕭月夜把“碧葉絲”用作刮鱗,恐怕會惱怒的一掌把這個暴殄天物的傢伙拍死!
魚鱗刮好,蕭月夜用手摸了摸,不錯,光滑平整。接下來就是內臟了。
將魚的內臟用手拿出來,扔到一邊,蕭月夜接着除去魚鰭、魚腮。這些都是很平常的步驟,所以蕭月夜也就很平常的做,只不過度快了一點罷了。
等把魚洗淨,然後控淨水,蕭月夜在在魚腹兩側劃一字形花刀,就把魚交給了尹採菊。尹採菊此時還在找食材中,隨手指着桌上的幾下配料,吩咐道:“肥豬肉,百合片,香菇洗淨,切丁,筷子頭大小。”
蕭月夜也不說話,接過來快的洗乾淨,尋常人切丁,可能大小不一,但是蕭月夜可不一樣。他把豬肉放在案板上,用手到處捏了捏,又細細的看了看豬肉的紋路,纔開始動手。
這一次依舊用的推切,按照豬肉的紋路,蕭月夜沒有使用什麼華麗的方法,只不過就是把刀橫在豬肉上,然後右手猛的一動,帶出一道道光芒。一旁盯着的小廝依舊是感覺自己眼睛花了,根本什麼都看不清。
這一次,震撼的不僅僅是小廝,還有那些暗中觀察的人,尤其是那七個評判。
“這還是人嗎?”
打了個響指:“搞定!”
那一小塊的肥豬肉,全部都是七分肥肉,三分瘦肉的被切成筷子頭大小的丁,而香菇和百合片就更容易了。
蕭月夜隨手抓起一把往空中一扔,然後就吹着口哨,看都不看的揮舞着手中的刀。
等落下來掉到盤子裡的,全部都是一般大小的丁!
尹採菊已經找好自己需要的材料,分門別類的放開,看蕭月夜這樣招搖的模樣,笑了笑,卻有着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就好像自己丈夫出風頭了,妻子在高興一樣。
“接下來做什麼?”蕭月夜的文化將她驚醒。
哎呀,尹採菊,你在想什麼啊?現在可是在比賽啊!
她使勁搖搖頭,把腦中的胡思亂想全部拋出去,扔給蕭月夜一些青蒜:“一寸。”
蕭月夜接過,去頭去尾,“刷刷”幾刀,就按照尹採菊的要求做好。這刀功,足以讓在場所有人羞愧的找個地縫鑽進去。
又隨手切好什麼蔥蒜之類的,蕭月夜就沒事做了。
“好了,接下來幹什麼?”
“燒火,打下手。”
蕭月夜暫且不提,且說尹採菊這邊,開始快的忙碌起來。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她必須要快!
坐煸鍋,注入花生油,等燒至七成熱的時候,尹採菊抓着魚尾將魚放入,小心的澆着油,同時翻轉魚身,等炸成淺黃色時才撈出,放在一邊的網兜上,控淨油。
依舊是坐煸鍋,不過這一次用的熟豬油。尹採菊將自己帶的豆瓣醬到進鍋裡煸炒,等油燒成紅色了,才端起清湯準備倒進去。
這時蕭月夜的手搶在她前面:“我來吧,倒多少?”
尹採菊楞了楞,隨即心裡甜滋滋的:“嗯,夠了。”
水在慢慢的煮,尹採菊在看着火候,而蕭月夜則在一邊刷鍋。
將豆瓣醬撈出,尹採菊伸手接過蕭月夜手上的那個煸鍋,心中卻想到:“我們兩人配合的真默契。”
蕭月夜卻沒這感覺,一共就兩煸鍋,還有那麼多沒燒,肯定需要刷鍋的啊。
這一次倒入少量的花生油,燒到五成熱的時候,尹採菊就把切好的肥豬丁、玉蘭片丁、香菇丁放入煸炒,伴隨着滋的一聲響,大量的油煙冒了出來。蕭月夜站在一邊,不動聲色的揮動右手,散出一陣陣的內力,將油煙全部吹到邊的地方去了。
轉動手中的大勺,尹採菊向鍋里加入料酒、精鹽,醬油、白糖、醋、蔥段、姜段,一股撲鼻的香味頓時迎面而來,翻炒一會之後,便把控好油的鯉魚放到鍋裡,再將炒豆瓣醬的原湯倒到鍋裡。
“好了,等他燒開。”
蕭月夜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替尹採菊擦擦汗,秋老虎威,屋裡裡面又關的嚴嚴實實。再加上全是燒菜的爐子,尹採菊的臉上全是汗。
她原本是準備用袖子擦擦的,誰知道蕭月夜的手伸了過來。
當蕭月夜的手透着帕子撫摸到臉上的時候,尹採菊“唰”的再次臉紅了,幸虧天熱,以爲是熱出來的。不過蕭月夜還是感覺到,這個丫頭兩眼直,身體硬,癡癡的望着蕭月夜。
蕭月夜伸出手誓,他真的不是在調戲人家小姑娘,可是沒人會相信。這男女授受不輕的年代,你們要是沒什麼,怎麼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親密。
心中嘆了口氣,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他不否認,他對尹採菊又好看,但是這還不是愛情啊!他不可能爲了說以後能吃到好吃的,就把人家小姑娘娶回家,這樣太自私,太無恥了!
“水開了。”蕭月夜叫了一聲,快轉移話題。
尹採菊“哦”了一聲,急忙把心思轉移到菜的上面,蹲下來,撤出幾根燒火棍,頓時火就小了起來。
把鍋蓋上,尹採菊說道:“小火悶大約兩刻鐘。”
接下來的兩刻鐘,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蕭月夜怕越說越讓這丫頭誤會,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看不出這丫頭對自己的情意。只不過,他心中總感覺自己動機不純。他自認不是好人,但是如果對自己要生活一輩子的女人也騙的話,那麼就不算人了。
而尹採菊則是女兒羞澀,不知道該怎麼說。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過去了。
但是在別人看來,這兩個人,閉着眼睛,一派高人模樣,實在讓人心中敬佩啊!
約莫兩刻鐘過去了,尹採菊又加了燒火棒進去,是火大了起來。這道菜就剩下一點收尾的了,大火收汁,就可以把魚放到魚盤中了。
最後一樣就是把青蒜煸炒,然後放在魚身上,這樣就非常的好看了。
尹採菊的時間掌握的非常好,她才舉手表示自己完成之後,那個主持人就敲響了時間的大鑼。
“時間到!”
這一次八強都按時間完成。
能進入八強的,不得不說都是高手,其中一人就用將魚肉切絲,下了一晚魚肉面,實在是厲害。
算起來,尹採菊這種燒法,倒算的上中規中矩了。
又是壓軸,不知道是裁判故意的,還是順序本來如此。當蕭月夜他們的這盤“鯉躍龍門”上桌後,七位裁判都毫不顧忌形象的吃了起來。
“哇塞,大家看,現在就是由我們賠率最低的尹採菊大廚做的鯉躍龍門,看七位裁判的姿態,就知道非常的好吃。讓我也流了一大堆的口水啊!好,都吃完了,請點評!”
“魚肉非常的地道和嫩,而且將這個季節魚肉老化的缺點完全避免了。八位參賽者中,除了之前那晚魚絲面,只有這道菜注意到了。”
“沒錯,而且加入的肉丁,香菇丁,百合丁,混合出了一種獨特的口味,使得魚肉竟然散出一股清香,實在是頰齒留香啊!”
“這青蒜也很不錯,搭配着魚肉吃,別有一番滋味。”
“最重要的是,這道菜完全的把魚的滑,鮮特點烘托了出來,好啊!”
“我們一致認爲,這道鯉躍龍門,合格!”
蕭月夜和尹採菊毫不意外,對於其他參賽者嫉妒的眼光也不在乎。
等他們離開之後,七位裁判在一起商議下一道做什麼的時候,忽然一個男子上前低低的說了兩句,就看七人面色一變。
“這樣是不是太兒戲了?”
“哦,不過是他老人家的意思,那就這樣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