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條件不允許,製作的十分簡陋。
是用整齊的丈許長、周徑二尺的圓木爲幹,簡單的鍥鉚在鹿角架。
一端插入地面,有岩石重擔,異常的穩固,另一段削成銳尖,森森外露,恍如長槍一般。
丈許外,參差不齊的佈下一道壘石障礙。
都是半人多高,體形巨大的岩石,犬牙交錯的鋪滿數丈寬,嚴嚴實實的將整個山道封鎖。
拒馬、壘石是第一道障礙。
再然後又是一層拒馬,但在壘石卻有暗藏一條絆馬索。
如此三番,形成第二道、第三道障礙。
不過是丈五寬的山道,層層佈防,而且還是如此障礙。換做穆豐前世,什麼樣的騎兵都絕對闖不過去。
可這裡不是大宋朝,這裡是東陵王朝,這裡的武學境界超脫大宋朝想象之外。
人是如此,獸依然如此。
穆豐詳細詢問過秦煌、容歡,從他們口知道,即便如此安排,也不過能給對方造成一點麻煩而已,根本阻擋不了他們的行進。
疾風驃騎還好一些,不過是略有異變的戰馬。
還好,異變之處的只是戰馬的身型,提升的也僅是速度。
面對穆豐他們佈下的這種障礙,在騎兵的駕馭下只有避讓,飛騰跨越是他們唯一的辦法。
鐵甲狼騎不一樣了。
聽名頭穆豐知道,這種坐騎不是馬,是狼,是一種被馴服的狼。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狼,是一種防禦力極其強悍的狼。
要不然也不能被讚譽爲鐵甲狼騎。
它們遇到穆豐他們佈下的防禦,根本無需避讓,更不會飛騰跨越,因爲它們穿山越嶺、攀爬峭壁、如履平地,一切障礙儘可無視。
所以說,彎道後面,後軍佈置下的別馬洞是穆豐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當然,如果是寬闊戰場,騎兵能夠列開陣形完全散開,別馬洞的效果還差點。
但這裡是狹窄的山道,狼騎即提不起速度,也散不開陣形。
狼騎兵的第一排也許能避開別馬洞。
但有第一排騎兵阻擋,第二排、第三排狼騎必然無可避讓。
二百多人一陣忙亂,直到天色漸暗才停了下來。
“海蜃,傳令輜重軍,安置伙食。另傳各隊首領前來開會。”
“喏!”
海蜃一聲應喝,跑了下去。
民間諺語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一整天,各軍忙碌個不停,唯有輜重營穆豐沒有安排任何任務。
哦,也不能說輜重營清閒的休息,是沒有任務。
他們唯一的任務是,糧草。
天飛的禽,地走的獸,還有河裡遊的魚,山裡長的草。
但凡能吃的全都沒有逃過他們的毒手。
武修都是大肚漢。
想想都知道,二百多個武修,想要吃飽,那絕對是一個龐大的數量。
算一算,還不是一頓。
眼前的有今日的晚餐和明天的早餐。
如果鬼車或鬼窟大軍還不出現,他們還得繼續駐守。
繼續駐守得繼續吃下去。
而且,光是吃食不說,還要做熟。
做熟不說,還不能讓人發現。
如此一來會發現,說是很清閒的活,做起來卻絕對讓他們閒不着。
穆豐計算着三軍各部任務,一邊跟秦煌、容歡商討,一邊在地寫寫畫畫。
清晨時,倉促組成背嵬軍。
事發突然,無論是前軍、左軍、右軍還是斥候和輜重,都是自由選擇,未經任何商討。
適合與否全憑感覺。
到了現在,經過半天行軍、半天磨合,適應性來說已經十分明瞭,是到了與各軍首領研談的時候了。
任何一個成熟的軍隊,磨合、調換都是避免不了的。
將合適的人放到適合他的位置,這也是身爲名將必須具備的。
秦煌知道、容歡知道、嶽鵬舉知道、段薇他們同樣也知道。
知道是知道,顯然他們並不具備這種手段,而當穆豐一個一個問詢、商談,最後調整時,所有人都暗暗心驚。
實在是穆豐表現出來的東西,給他們的震驚太多了。
無論是武功的高絕,還是戰術的設想;無論是陣地佈防,還是各軍磨合調配。
一個又一個超脫年齡所知的,超脫他們能夠見識到的,已然突破他們的想象力,讓他們再也沒有話可說。
全軍對穆豐這個人,已然從口服到了心服。
尤其是各軍首領,幾乎到了,穆豐但有所命,無需思考立即執行的地步。
天色已晚,到這個時候,鬼車也好,鬼窟也好,顯然不可能連夜行軍,突破龍尾山,突襲河間府。
穆豐接連幾條命令,斥候和先鋒繼續布控龍尾山口。
其餘各軍在保持警惕的同時,將行動持續到午夜子時。
重點還是明日凌晨。
明日是最關鍵的一天,明日凌晨也是明天最關鍵的時候。
這個時間點是穆豐選擇的,也是所有首領認同的。
而當一夜過去,東方漸明時,由遠至近傳來一個又一個清晰的布穀鳥聲。
“鬼車,來了...”
“鬼車,來了...”
“鬼車大軍,真的來了...”
一聲聲驚歎在龍尾山響起。
“左軍潛伏...”
“右軍潛伏...”
“軍分散...”
“後軍備戰...”
“海蜃!”
“喏!”
“傳令斥候,速歸。傳令先鋒軍,按計劃迂迴。”
“喏!”
一聲聲命令傳下,各軍首領壓低着聲音將背嵬軍潛伏下去。
第一道拒馬,設置在龍尾山口向內五里彎道之處,這是爲了讓鬼車大軍進入龍尾山後,即使發現前方埋伏,一時半刻也無法退縮回去。
當然,在這之前必須將鬼車斥候全部斬滅才行。
其實到了現在,龍尾山有埋伏,想來是隱瞞不了鬼車的。
畢竟從昨日午時開始,樑啓和段薇他們已經開始滅殺鬼車斥候了。
不過依據鬼車國的囂張,是不會在意龍尾山到底有沒有埋伏。
囂張。
沒有錯,穆豐對鬼車國暫定了一個囂張的名頭。
因爲他實在是不理解,既然攻佔了揭陽縣,爲什麼不佔據龍尾山要道。
想來想去,直到現在他都解釋不了,唯有囂張二字能破解穆豐心頭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