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山在邑州東、嶽州北,距離靖廬雅士施光也的東蒙山不遠。
東蒙山位於邑州平邑府外,是泰沂山的一個分支。
泰沂山不小,是一頭搭在邑州、切過帝都把另一頭搭在燕州的大山。
西北行進千里是大衍山,所以算一算東蒙山和大衍山的距離,最多也不過是千里。
穆豐目光眺望西南,看了看邑州又看了看嶽州,想起了背嵬軍的一衆人馬,想來他們大部分應該會投到元氏王麾下。
不過,應該不會再叫背嵬軍了吧!
我不出山,背嵬軍將成爲絕響。
穆豐臉帶着些許晦暗,回頭看了看大衍山迷迭谷方向,一聲長嘆,向東北方向走去。
東蒙山在邑州邊界,靠近嶽州。大衍山在它北部,也是邑州邊境卻是靠近帝都,迷迭谷更是在大衍山臨近東北的方向。
走起來,是兩個方向。
皇朝爭霸什麼的,跟穆豐無關,他急需找到距離大衍山最近的城市,找到宗門的人。
尋覓對別人也許難點,對太玄大能來說,實在是小事。
再說了,穆豐的腦海裡有着帝都到大衍山萬里方圓的地圖。太細緻的也許記不住,主要城市記住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帝都夏石客的暗器有毒,荀巖毒傷,鐵女林如碧萬里追殺夏石客...迄今爲止,全無消息...”
歷城,寶仙九室天一位年道士看着穆豐,雙眼閃爍着好的光芒。
穆豐蹙了蹙眉頭,這位道士從看到他時是這幅模樣,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是這樣,看的他心頭髮毛。
“師兄...”
穆豐輕呼一聲。
年道士連忙單手一立:“師叔,使不得...”
穆豐一愣,臉色一苦:“那個,你叫我師叔?”
道士點頭道:“您在羽化天宮是太字輩,在寶仙九室天是理字輩,我是生字輩,您正好我高一輩。”
說着道士又擡起頭,眼眸間帶着一抹羨慕道:“再說,您還有天明祖師賜予的道號,在兩宗門裡都是無尊崇!”
穆豐眼眸一閃,心底忍不住暗歎。
到底是九天,世間人尊敬他是因爲背嵬軍,可宗門裡卻只看天明祖師,一個賜予道號壓過一切。
此間差別,實在太大了。
這些不過是穆豐心頭一瞬所想,然後被他完全拋卻,“額,生源師侄...”
穆豐把外門行走的令牌輕輕放在桌,向生源推了推:“此令能讓宗門多少人爲我尋找鐵女和荀巖?”
生源道士身子向後微微一退,低頭道:“外門行走,是行一州,令一州,您在州能令行一州。”
“令行一州!”
穆豐徐徐吐了一口氣,狠狠的一點頭。
“生源師侄我在這歷城休整兩日,兩日內給我鐵女母子的確切消息,好嗎?”
“是,師叔,沒有問題。”生源道士重重的一點頭,想了想又道:“其實,荀大俠的名頭在九天內也很令人景仰!”
生源道士似乎想到荀洛的殞落,深深嘆息一聲,才離去。
穆豐擡頭望着生源的背影,也嘆息一聲。
他在外行走不斷的時間,見識的人也不少了,可提起來一口一聲大俠的,似乎唯有荀洛一人而已。
其他人,即便被人尊稱一聲大俠,不過是稱呼而已,唯有荀洛這個俠名,名副其實。
只是,人好爲聲名所累。
虛假的名聲還好,若是如荀洛這般,言行、表裡如一的人不同了。
他們爲人處世講究一個隨心而行,率性而行。
言談舉止絕對不會違背內心。
人格很偉大,行爲也很讓人敬佩,是活着太累,很多人敬佩他們,自己卻學不來。
其實在穆豐看來,是因爲學不來,纔會對他們感到敬佩,乃至信服。
反正,穆豐是做不得,如同前一世的岳飛那樣。
忠心報國,耿直到寧可赴死。
輕輕咳了兩聲,穆豐環抱着大夏龍雀呆呆的看着天邊。
春季的風吹拂在臉,暖暖的,讓他連動都不想動。
自從肺臟受創,穆豐整個人都懶了許多。
一方面是需要調理臟腑,一方面也是爲了省卻消耗。
肺臟清虛而嬌嫩,吸之則滿,呼之則虛,爲臟腑之華蓋,百脈之所朝會,不耐寒熱燥溼諸邪之侵。
肺又主呼吸,通鼻竅外合皮毛,與天地相通,易受外邪侵襲。
穆豐的肺腧穴受創頗重,能少活動儘可能少動,一切還是以靜養爲主。
這一靜修是三日,直到生源道士面色沉重的走了進來,他才緩緩睜開雙眼。
“情況不妙嗎?”
穆豐看着生源道士,心猛的一揪。
生源微微頷首,伸手遞給穆豐一張紙箋。
“夏石客修爲雖然不高,輕功卻很玄妙,從帝都一路狂奔,從正南前州突進雄州,進入鍾武王勢力,與鐵女母子一起消失不見。”
穆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手一攥,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要去雄州...”
他擡步走,準備迅速飛至雄州。
“等等,師叔...”
生源疾呼,三步並兩步的追了過去。
“師叔,師叔,宗門有令...”
生源忙不迭的疾呼起來。
穆豐嗖的一下停住。
他即便再急,聽到生源一聲宗門有令,也不得不按捺急躁的心情,等後生源的轉達。
人是這樣,有時事情趕了,會讓你很爲難。
可是,沒有辦法啊,既然承了宗門的資源,必須要聽從宗門的召喚。
身不由己,並非說說而已。
“誰的旨意,什麼事情?”
穆豐用着陰鬱的眼神看着生源,淡漠的問道。
“是妙言師祖的指令。”生源用力吸了一口氣,苦笑道:“師叔,妙言祖師分管外門,你這塊外門行走的銘牌動用,必須要告知宗門的。”
穆豐吁了一口氣,並未爲難生源:“說說,什麼事情。”
生源看了穆豐一眼,沉默一下,然後擡頭道:“師叔,宗門有令,讓你馬迴歸宗門。”
穆豐眉頭一蹙,感覺有些棘手。
鐵女母子情況十分急迫,他想馬趕往雄州,可是,宗門有令他又不能無視。
怎麼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