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到粉姑婆、蛛絲女事情的經過,穆豐心情稍有緩解。
即便生死門有尊者出面,粉姑婆和蛛絲女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
畢竟兩位凝魂尊者在一起,即便不是對手,想出意外也難。
這時穆豐的想到楚家,看着楚湘竹道:“孝家有什麼變化,對楚家應該都有影響吧?”
楚湘竹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現在不是影響嗎?臨酆一別到現在我沒安寧過。明殺,暗殺,合圍的,一刻都沒停歇過。”
穆豐下打量一下楚湘竹,看到他一絲不苟的髮型,連個褶皺都沒有的衣衫,還有平靜如水,溫儒雅的氣質,嘴忍不住咧了咧。
人和人是不能,雖然他一路行來也不平靜,不停的被人騷擾,得不到安寧,但怎麼都做不到楚湘竹這般,彷彿郊遊一樣的灑脫。
實是應爲性格,應爲大世家對於臉面的注重,另外是性格。楚湘竹源自儒家自律的性格,讓他在任何時候都如謙謙君子一般,潔身自好。
穆豐糾結一下把他放棄,然後簡單的講了自己路遇到的五波人馬,和楚湘竹分析他的情況。
楚湘竹苦笑一聲道:“生死門現在已經跟苦行道、七彩魔域聯合起來,準備插手州。不過首要條件是苦行道和七彩魔域幫助生死門把楚家、酆家收服。”
穆豐笑了:“楚家如何我還不知道,酆家嘛...”
楚湘竹點頭道:“酆家現在情況特殊,不過據我說知,酆家已然分成兩派,一派從主脈分開,直接併入韻州。另一脈卻不知所蹤,這點讓孝家有些慌張。至於楚家...唉...”
穆豐眉頭微蹙,不過沒說什麼。
相對酆家,穆豐其實很陌生,熟悉的唯有一個酆琴,還算不如何親近,更別說旁人了。
楚家,其實起酆家也好不到哪去,但因爲他與楚湘竹親如兄弟,愛屋及烏的多了幾分關心。
酆家一分爲二,穆豐很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世家是這樣,不管你如何強勢,他們都不會傾其所有的完全下注,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現在看似元氏王很強大,可萬一呢?
要知道,三四年前的東陵大帝還是九州之主呢,面對曉月閣還不是說敗敗了。
無他,一兩位無靈覺而已。
至於楚家。
穆豐把湛金虎頭槍一扭,折成兩截塞進槍囊。
湛金虎頭槍是楚湘竹贈予他的,原本分段成三截,一截槍鋒,兩截槍桿。後來被他用縛魂鎖鏈纏繞,槍鋒與一截槍桿練成一片,不可能折開,剩下兩截槍桿隨意一扭,能折成兩截,不能分離,卻在鎖鏈纏繞間能夠彎曲對摺的兩截。
穆豐問道:“楚家又怎麼了?”
楚湘竹苦笑道:“楚家能怎麼的,大世之爭不能自持,起了貪慾唄。”
穆豐眉頭一挑,笑了。
伸手引了引,帶着大肚漢和楚湘竹向他來時的地方走去。
日行百里是日行百里,現在有特殊情況依然超過千里了,他還要回歸到本來路線去。
楚湘竹明白,大肚漢不會說什麼,都順從的跟着穆豐向廣發城外走去。
有穆豐,還有一位神秘的凝魂尊者,楚湘竹可是什麼都不會怕的。
因爲孝家知道楚湘竹僅是太玄巔峰境界,派來的人也許很強,也許很多,但絕對不會有凝魂尊者存在。
其實太玄巔峰已然是強大能了,若是拼命發起瘋來,破壞力已經不小了,他們也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楚家要做什麼?”
路,穆豐隨口問了一句。
楚湘竹冷笑一聲:“在生死門借住數百年,楚家畢竟欠着孝家的情,孝家也一直籠絡着楚家,再加多少代的聯姻,很多人其實很偏向孝家的。現在孝家起了爭霸天下的心思,他們認爲這也是楚家的一次機遇,不可能將所有的寶都壓在一起。”
“哦,明白了。”
穆豐無奈的搖了搖頭。
說來說去,還是千年世家的本性,亂世大世家的生存之道。
亂世,個人有個人的表現,個人有個人的看法,不只是千人千面,還有千人萬般心思。
你看好你的,我看我好的,然後各自選擇各自看好的勢力進行效忠。
不僅如此,他們還會對自己的選擇完全效忠,絕不會因爲有兄弟在敵對陣營而有所親近或有所生疏。
在大戰開啓時,各自努力拼搏,在刀光劍影血泊廝殺。
不過,若是拿一方失敗了,最慘的結果,也可以留下一條性命。
君主也是如此,像楚湘竹這樣,如果楚湘竹投奔在元氏王手下,楚湘竹絕對不會因爲有親人在敵對陣營而手下留情。
可若元氏王勝利了,也會看在楚湘竹面子,對戰敗方斬盡殺絕,畢竟他們是楚湘竹的親屬,即使不會納降,也會給他們留下一條性命,否則楚湘竹也不會幹。
“他們,選擇那一王了?”
穆豐輕聲問了一句。
楚湘竹道:“能是那一王,只能是巖州,漢王劉嘉!”
穆豐點頭道:“這是最穩妥的了,生死門在巖州,又與水州相鄰,但凡與州有什麼摩擦,相扶相助都十分便利。”
楚湘竹搖頭道:“可還有一個古州呢?”
穆豐道:“不是還有一座天涯山脈呢嗎?”
楚湘竹靜思一下,略略點頭。
天涯山脈在古州是第二大山脈,最南側幾乎要抵達州了,然後沿着長洲、瀘州斜斜的向東北綿延,一頭扎到了巖州。
這使得兩州往來十分不方便。
最想鄰,也最方便的地方是桐城關,卻又有一條米脂河隔阻,大軍一守,兩方誰都過不來。
如果往南去,只能是天涯山脈南面的瀘州。
當年悲哥、高陽博大發神威的矮山坡穿行過去的是瀘州。
矮山坡外是瀘州邊界,東行是巖州的朔方州,嶽鵬舉和海蜃是朔方州人,西行繞過天涯山脈是河間府。
穆豐當年從天涯內域走出時,走的是這條路線。
“他們憑藉的是天涯山脈的阻擋,把守一側,隨時騷擾,但有機會與水州大舉進攻州。他們覬覦的還是州啊!”
楚湘竹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