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會喜歡上這麼平凡的女子,不但他身邊的人感到吃驚,連他自己都驚訝不已。本以爲憑自己的魅力,一定也是被她所愛慕着的。但正因爲太過自負,當察覺她的心屬於另一個男人時,也才更讓他挫敗吧。
“李鈴音,你明明在我面前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那不如就永遠不相見的好。卻爲何還要在今夜,闖入我的選妻派對呢……”
如果這個女人是覺得把他這樣位高權重的男人的心捏在股掌之中,隨意玩弄的感覺很爽的話,那麼,他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鈴音雙手雙腳都被保鏢們架着。
眼看着保鏢正數着“一、二、三……”的口號,準備將她扔出大門外之時,保鏢所戴着的微型耳機中,卻傳來了一個命令——“將這個瘋女人放下,讓她進來參加派對。”
得到指令之後,保鏢們立即執行,又將鈴音架回了泳池邊。
鈴音被粗魯的放了下來,一屁股摔在了泳池邊堅硬的瓷磚地上。
她揉了揉被摔得隱隱作痛的屁屁,齜牙咧嘴,很是不滿的抱怨道:“這就是你們林家的待客之道嗎!堂堂林氏的保鏢,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有你們這樣對待女人的嗎!”
根本沒人搭理她。
被冷落的鈴音,並不氣餒。雖然周遭對她投來的都是譏諷的目光,但她今天可是有備而來的,一點也不認爲自己會輸給在場的這些女人。
拿到邀請函的女人們,全都清楚這場派對的主辦人是林家的夫人,夏月媛。雖然夏月媛並沒有露面,但大家都明白,她此時一定正藏在別墅的某處,通過監控,仔細的觀察着這些女人。
每一個女人都認爲自己有可能成爲林家未來兒媳婦的人選。她們今天的目的,並不單單是吸引林御風的注意力,更是要贏得林夫人的青睞。只要贏得未來婆婆林夫人的支持,她們就更有可能入主林家。
長輩一般都不喜歡晚輩穿得過於暴露,過於性感,所以這些女子的泳裝,都只挑選了諸如粉色、白色、淡藍、淡紫這類溫婉的顏色。而泳裝款式,雖然要適當的性感,但也多以討巧的蝴蝶結、荷葉邊、紗巾等進行遮擋。這一切都是爲了應和未來婆婆的喜好,顯得她們絕非狐狸精,而是溫婉優雅的兒媳好人選。
而李鈴音這種向來思考層次就比較淺的粗神經,則只考慮到了如何吸引林御風的注意,完全也沒有考慮到長輩的顧慮。
照波梅的話說就是:“別人當淑女,你就一定要當狐狸精。如果別人都當狐狸精,你就一定要當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結果,當她像個死士奔赴沙場一樣,毅然決然的抽掉風衣的腰帶,將釦子一拽,瀟灑的脫下風衣,露出一身火焰一般豔麗奪目的紅色比基尼時,全場人都震驚了。
林御風根本沒想到鈴音風衣下面居然穿得那麼勁爆,一口紅酒“噗”的一聲很不優雅的噴了滿桌。
這比基尼絕對是歐美人才會穿的那種清涼得讓觀看者心臟停擺的款式,穿到略顯保守的東方來,那震撼性簡直就如同隕石撞地球一般強烈。
而且李鈴音根本就毫無自覺,居然還按照波梅事先的囑咐,故意在泳池邊擺了個性感的pose,雙手沿着小腿往大腿滑動——其實這個姿勢她也是在波梅的逼迫下,練了好幾天才勉強練成的。波梅說,只有釋放出她的女性魅力,才能秒殺全場。所以,她就傻傻的照做了——這純粹就是對在場那些女人的示威,並非做給林御風看的。況且,她也並不知道林御風其實就在樓上看着泳池邊的一切。
林御風手裡的紅酒杯直愣愣的滑落在地,失控得渾身血液沸騰,燥熱不已。
他覺得鼻腔一熱,帶着腥甜氣息的液體就流到了上脣。用手一抹,竟然是鼻血!
鼻血?鼻血!鼻血……他堂堂Unica的總裁,林氏的太子爺,叱吒風雲的林御風,竟然會流鼻血?而且還只是因爲看了李鈴音那種身上沒二兩肉的瘋女人的泳裝而流的……要不要那麼丟臉?
噴紅酒,流鼻血,撐帳篷……還要不要更丟臉一點?還好房間裡只有他一人,並沒有其他人能看見,否則,他丟臉都可以丟到太平洋彼岸去了。
鈴音笨拙的向全場的女性示威之後,似乎確實起了一些效果——某些沉不住氣的女人,已經開始顯露出了怒容。
“林御風!你現在就在這座宅子裡吧?不要躲躲藏藏的了!我知道你在!快出來!”鈴音大聲的對着宅邸吼道。
她的一系列毫無禮儀可言的舉動,令在場的那些淑女們都十分震驚。
林御風自然也是很驚訝的,但他並不打算乖乖聽她的話現身來見她。他憑什麼要聽她的?
“喂!讓開!不要髒了我的眼睛!”一聲尖利的斥罵聲響起。
鈴音被人用力的推到了一邊。
一羣女人將她團團圍住了。
“臭女人,穿得跟個狐狸精似的,又沒有邀請函,我看你就是來這裡丟人現眼的吧!”
“就是啊!保鏢居然沒有把你丟出去,真是不可思議!”
“穿得這麼少!還敢這麼招搖!你當這裡是哪啊?青樓啊!”
那些女人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槍打出頭鳥,這是必然的定律。
鈴音低頭看了看自己,雖然她並不否認自己穿得是有些露骨,但也並沒有露出不該露的部分。她毫不膽怯的頂撞了回去:“我穿成怎樣是我的自由!哪條法律規定不許在游泳池穿比基尼的啊?我又沒有不穿衣服!歐洲名畫裡多得是不穿衣服的,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也曾經收到過輿論兩極分化的評價,但馬奈說得好:從畫裡看到美,還是看到醜,完全取決於看畫者的內心是美是醜。你們心裡有多齷蹉,就會把別人看成多齷蹉!”
鈴音有力的回擊了對自己的攻擊言辭,這番話說得那幾個女人無從反駁。
在樓上一直用心聆聽的林御風,也不禁要爲她鼓掌。
李鈴音這個女人,別看平日裡馬大哈似的,關鍵時刻總能語出驚人。連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都能搬出來爲自己辯護,看來她平日涉獵的書籍還真不少啊。
“怎麼辦?那個女人不好惹啊……”有人開始跟丘芸咬耳朵。
丘芸傲慢的一笑,“沒關係,總會讓她吃不了兜着走的。”
丘芸的話剛說完,別墅的燈光便熄滅了。
在一陣小小的驚呼聲中,幾束追光燈齊齊打在了一個人的身上——林氏女主人,夏月媛。
夏月媛的登場,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那些渴望巴結她從而上位的女人們,全都聚集到了夏月媛的四周。
鼓掌聲相當的熱烈。夏月媛緩緩的環視着這些年輕的候選者,故意遲遲不發話,享受着衆人的奉承與掌聲。
直到她覺得滿意爲止,才終於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想必前來參加這場派對的人,都聽到了這樣一條傳聞——這是專爲林氏挑選未來兒媳的派對。”說到這裡,她有意的停頓了一下,觀察大家的反應。
在看到在場的女生們略帶緊張和興奮的眼神之後,夏月媛又繼續說道:“雖然外界的傳聞並不盡然,但,林氏長子林御風,確實是要在近日挑選一位未來的妻子。而你們——拿到了邀請函的人,”她特意強調“邀請函”,正是爲了將李鈴音這樣的異端分子排除在外,“正是萬里挑一的,也是我所器重的人選。”
人羣中發出細碎的交頭接耳的聲音。人羣在騷動。
這正是夏月媛想要引發的效果。
“你們從進入這座別墅院內後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那些表現好的,”她掃了一眼人羣,“或是言行不端的,”她又帶着鄙夷的直直盯着鈴音,“我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裡。自然,也對你們有了一個評判。”
在場的衆人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僵硬。
很多人開始擔心自己是否會被刷出局。而鈴音站在人羣最最外圍,臉上到並沒有露出一星半點的擔憂神色,因爲,她壓根也沒有想過自己能夠進入這個林夫人的法眼。
“最後,給大家準備了一個小遊戲。”夏月媛亮出了手上的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祖母綠項鍊。項鍊四周鑲嵌着鑽石,設計相當的繁複,復古而華美絕倫。“這是歐洲十六世紀的古董,皇后曾經佩戴過的寶石項鍊——皇后之心。搶到它的人,就將成爲我們林氏長子林御風妻子的候選。同時,這枚項鍊,也將贈送給她!”
全場譁然。
夏月媛話音剛落,只見她將手中價值連城的寶物向着空中用力一拋,祖母綠項鍊上的顆顆鑽石,閃爍着迷幻奪目的光澤,在空中劃出一道晶瑩的光之弧線,落入了泳池中。
說時遲那時快,離泳池最近的女生們,已經不顧一切的追着那道光,躍入的了水中。
即使不提Unica的財富,光論林氏的產業,就已經富可敵國。擁有絕美的容貌,驚人的才能的林御風,被崇拜者戲稱爲“林皇”。而他的妻子,自然也就相當於“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