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音扔燙手山芋一樣的,將鞋盒扔到他懷裡。
林御風皺了皺眉,“你不要?”
鈴音點了點頭。
林御風立即走到窗邊,“唰”一聲拉開窗戶,準備將鞋盒扔出去。
眼看着他的手已經舉高,鞋盒馬上就要脫手而出。
“別扔!”鈴音條件反射性的飛撲過去抱住了他舉起的那隻手,將鞋盒搶救下來。
她有些心疼的撫摸着鞋盒,埋怨道:“這可是普拉達啊!是電影裡女魔頭穿的普拉達啊!真是不懂愛惜東西,我不要你也可以送人呀,別隨地亂扔啊~怪可惜的~”
林御風有些失笑的看着她這副窮酸樣,問:“那你穿不穿?你不穿我當然要扔。買給你的,不會再給別人。”
“我真是怕了你啦!好好好,我穿,我穿還不行嘛~”
脫下了紅色高跟鞋,換上了Prada的鱷魚皮尖頭紫色高跟鞋,氣場似乎都刷新了一個高度。
“很美。”林御風滿意的稱讚道。
被林御風拉着手指站起來的時候,鈴音忽然覺得有些羞赧。
辦公室彷彿變成了宮殿的華麗舞池,林御風就像是高貴優雅的王子,而她是有幸與他共舞的平民女孩。
他一手託着她的手,另一手環在她的後腰上,輕輕一帶,就讓她緊貼進了他的懷抱。
鈴音感覺到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碾壓着她的心口。
他帶着她轉了一圈,紫色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打出清脆的鼓點,猶如泉水叮咚。裙襬飛揚,悠揚的樂聲旋轉着升入穹頂。
如果她是童話世界裡的灰姑娘,她願意與王子跳一整夜的舞,不停旋轉,一直到雙腳出血,也不停歇。
她甚至開始許願,但願十二點的鐘聲永不敲響,但願魔法永不失效,但願這隻舞曲永遠的演奏下去。
然而這只是幻覺。
是林御風將她帶入幻想的世界,也是他將她拉回現實。
“好了,穿上這雙鞋子,回去工作吧。”他的手從她的腰上鬆開,不動聲色的走回了辦工桌之後,繼續開始工作,彷彿剛纔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鈴音愣了愣神,有些不太適應的晃了一下腦袋。
那雙紅色高跟鞋孤單的倚在沙發邊,等待着她的臨幸。和林御風送的紫色高跟鞋一比,它們顯得乏味了許多,平凡了許多,像個遭到了冷落的妃子,可憐兮兮的站在宮門前向着皇帝的寢殿的方向翹首張望。
心裡涌上了一絲辛酸,她默默的將它們收進鞋盒裡,帶了回去。
自從策劃一被策劃二的總監暫時代理之後,鈴音的工作內容就單純了很多。
作爲一個編輯,本來就不該像記者一樣到處去採訪,而是應該坐在辦公室裡組稿。
陳茜過去是認爲凡事都要“物盡其用”,要發揮出每個員工最大的力量。所以她纔會讓編輯也跟着採訪團隊到處跑。
而策劃二的總監則認爲,人必有其專攻,不能一心二用,而應該全心全意做好一件事,分工細緻,每個人負責一個領域,這樣事情才能做得盡善盡美。
因爲能夠全心全意的做選題選稿組稿排版的工作,鈴音將新的公衆號消息做得更加有趣了。
爲了能夠得到工作能力的提升,她還買了一大堆教授創新思維、排版設計的書籍,一下了班,就回家狂啃,常常奮戰到夜深人靜廢寢忘食。
不出一個禮拜,她眼睛周圍就多了兩圈黑眼圈。
“鈴音,你怎麼又變成熊貓眼了啊?這回又是什麼原因啊?”第一位發現到這對黑眼圈的,自然還是坐在對面的齊奇。
“啊啊,這個啊,因爲熬夜看書唄。”鈴音無所謂的回答道。
“什麼書讓你看得那麼入迷?小黃書?五十度灰?”
“你滾……當然是工作方面的書啦。對了,你知不知道哪兒有技術比較好的紋身師啊?”鈴音問。胸口的傷疤已經癒合了,但是還留了一個水紅色的疤痕,她想把它給遮蓋掉。
齊奇和汪千秋認識的人都比較多,而且他們本身又熱衷於前衛的事物,介紹一兩個紋身師自然不在話下。“有啊,我給你發個地址和電話,你先打電話去預約,就說是我介紹的,他會給你優惠的。”
那位姓司徒的紋身師果然很給齊奇面子,竟然給鈴音打了對摺。
於是週六,鈴音就約上波梅,一起去紋身。
紋身師司徒是個長髮的帥哥,清瘦而且帶着出塵的氣息,看起來有些頹廢,在尚有些寒意的春末時節,已經不怕冷的穿上了一件黑色坦克背心。露在外面的兩條肩膊上都紋滿了紋身,一邊是迦陵頻伽,一邊是四面佛。
波梅本來只是來陪鈴音的,但一看到這位帥哥,便主動要求也要紋身,還一個勁的粘着司徒帥哥,要他推薦一款紋身圖案。
鈴音無語的捂住眼睛,“天哪波霸妹,你收斂一下啦……”
鈴音選的圖案是一朵紅玫瑰,非常仿真的那種。司徒技術果然精湛,雖然紋身的過程有些疼痛,但是司徒速度很快,並不拖拉,所以疼痛沒有持續很久。
紋好之後的玫瑰花栩栩如生,就猶如一朵真正的玫瑰盛開在鈴音的心口之上一般。
波梅雖然沒有提前預約,但靠着撒嬌耍賴甜言蜜語等一系列方法,成功取得了司徒帥哥的特別優待,緊接着鈴音之後,紋了個一箭穿心的圖案。
這個圖案紋在她的腹股溝處,特別的性感。
“帥哥,今晚有空嗎?”臨走時,波梅這樣問道。
鈴音趕緊捂住波梅的嘴,小聲說道:“你幹嘛啊,見一個勾搭一個,你不是有丘傑了嗎?”
波梅把她的手扒拉下來,臉色有些鬱悶,“甭提啦,我跟丘傑啊,沒戲唱了。”
“怎麼回事兒?”
“交往了這麼幾個月了,他也沒帶我去見過父母。我年紀也不小了,就想結婚了,他卻閉口不談婚事。本來每天都填在一起,最近他卻早出晚歸不見人影。你說,他是不是有二心啦?”
“這……我也不知道啊,又跟他不熟。”鈴音其實對丘傑也不怎麼放心。以前她就覺得丘傑是紈絝子弟,男女關係太雜,所以當初丘傑追她,她是一萬個不信賴他的。
後來見他和波梅走到了一起,還如膠似漆恩愛非凡,她就以爲他改過自新了。
而聽波梅這樣一說,又覺得丘傑是本性難移。貓總是愛偷腥的。
但這些只是她的一家之見,不能跟波梅說,以免波梅胡思亂想。
“丘傑也許只是工作太忙了,你別多想了。再說了,熱戀期過去了,誰的感情不會迴歸平淡呢,你不要因爲變平淡了,就到處去撩漢子。”
“我哪有撩漢子啊,我這是激將法。你看吧,我帶個帥哥去丘傑常去的酒吧,他就會吃醋啊,一吃醋,自然就要重新重視起我來了啊。”
波梅想得真是太簡單了,鈴音很是無奈,“我說你腦子是不是談戀愛談壞了啊,讓他吃醋他就能重視你?你就不怕他一怒之下,和你分手?”
“那……那該怎麼辦啊!”波梅急得愁眉苦臉的。
鈴音有些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你彆着急,改天,你把他約出來好好談談怎麼樣?跟他平心靜氣的說說你最近的想法感受,讓他知道你的擔憂,也讓他明白你對他的真心。看看他是什麼反應。然後,我們再研究一下。”
波梅托腮沉思了一會兒,突然靈光乍現,以拳擊掌,提議道:“不如……我們去跟蹤他!”
“啥咪?”鈴音咋舌。
波梅帶着鈴音來到一家會所,兩人換了浴袍進去,先做了一會兒面部護理,然後波梅就突然讓技師停下。她拉着鈴音往會所深處走去。
“丘傑經常來這兒,我也跟他來過好幾次了。裡面有個溫泉浴池,去看看他在不在。”
兩人鬼鬼祟祟的來到溫泉浴池區。
這是一處室內溫泉,非常暖和,地面很溼潤,溫泉蒸騰出的熱氣令所有的東西上都掛着一層細密的水珠。
隔着蒸騰的霧氣,遠遠的只看到十來個模糊的人影在溫泉裡泡着。
波梅用浴巾裹着頭,臉上戴着墨鏡,把自己弄得像個偷地瓜的賊。
“你這樣好蠢……”鈴音死活不願意照她這模樣打扮,只端着個小盆栽來擋臉。
“你這樣更蠢好嘛。”波梅吐槽道。
地面鑲嵌着鵝卵石,踩在上面腳掌會有點疼。
鈴音實在疼得受不了,趕緊拉着波梅下水。
兩人在溫泉裡張望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丘傑。
丘傑正在跟兩個人說話,那兩人波梅也不認識,估計是丘傑的生意夥伴。
一開始,氣氛都很正常。
鈴音泡得頭暈,急着想離開。
“嘩啦!”波梅猛的從水裡站了起來,把一旁的鈴音濺了滿頭滿臉的水。
“噗……”鈴音抹掉臉上的水,埋怨道:“波霸妹,你別突然站起來啊……”話尾慢慢降了下去,鈴音注意到波梅渾身發抖,眼冒兇光的瞪着丘傑那邊。
鈴音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原來,有一個女人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直接遊向了正在聊天的那三個男人之間。游過去也就罷了,居然還摟住了丘傑的脖子,狀似十分親密的模樣。
怪不得波梅要生氣了,鈴音看了也覺得很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