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在他面前放下戒心,露出這麼可愛的一面,他不想將她的這種可愛給剝奪。
最後,他並沒有勉強鈴音和他離開,而是獨自告辭離去。
但這卻引起了李母的猜疑。鈴音臨睡前,李母坐到她的牀邊,問:“音音啊,小李怎麼不帶你一起走啊?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
“啊?老媽,你想太多啦。我們沒吵架,好着呢,別擔心啦。我就是想你們嘛,想和你們一起住兩天啊。早就和他商量過了的。”
“真的?那就好,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這麼好的男人啊,要抓住了,平常沒事別老和人家鬥嘴,不要耍任性。”李母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話中有話。她拍了拍鈴音的手背,又聊了點家長裡短,才替她熄了燈,回主臥去了。
鈴音躺在牀上,越回想老媽的話,越是冷汗直流。
老媽究竟是看出了什麼來了?
是看出她和他不過是做戲而已?還是隻是以爲他們感情不和?
如果是後者,她還可以放心。如果是前者……那老媽爲了防止在親戚們面前抹不開面子,爲了趕緊抱大外孫,一定會想方設法將她跟林御風湊作堆,讓假戲真做,生米煮成熟飯。
一想到這裡,鈴音就成宿成宿滴無法入眠哪……
第二天就是鈴音表弟的大婚之日了。
家裡人一大早就起來,收拾打扮,趕去小舅家集合,準備去新娘家結親。
接親隊伍浩浩蕩蕩,一溜的全都是寶馬、奧迪、奔馳。這邊人結婚就興弄這個豪車車隊,這才叫排場。
雖然鈴音認爲這純屬陋習,但她一說出口,就被老媽瞪了一眼。
鈴音今天穿上了林御風挑的那一身復古粉裙和綁帶芭蕾鞋,身邊的林御風則穿了一身同樣有些復古感覺的淡灰色西服套裝。兩人站在一起,彷彿是從老電影裡走出來的一對璧人。
新郎到了新娘家門外,要做俯臥撐、背古詩、塞紅包,過五關斬六將,最後才能見到新娘。這個過程充滿了歡樂。
鈴音和林御風作爲新郎家的人,自然是要給足面子,在一旁觀戰的。
新娘和伴娘團大概都不知道林御風要來,在打開門之後的那一瞬間,全都不顧形象的尖叫了起來。
新郎一開始還以爲是在歡迎他,結果後來才發現她們的目光越過了他,落在林御風的身上。
伴娘甚至推開了新郎,穿越人羣,衝到林御風面前跟他要簽名。
新娘如果不是因爲婚紗阻礙了行動的話,估計也會這麼做的。
可憐的新郎,今天的主角明明應該是他的啊,可卻被來當看客的林御風給搶了。
絲毫也不出鈴音所料的,晚上的婚禮現場,也成了林御風一個人的粉絲見面會。新郎新娘的誓詞和和交杯酒的過程,幾乎沒有人要看。
敬酒時間,新娘竟然首先跑到林御風這邊來敬酒,喝醉之後,甚至乾脆賴在林御風這桌不走了。
新郎欲哭無淚。新娘的老爸老媽爲了將女兒從林御風那一桌拉開,鬧得雞飛狗跳。
爲了避免婚禮變成葬禮,林御風乾脆提前離場。
走出會場之後,鈴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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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御風問她:“笑什麼?”
鈴音笑得停不下來,喘喘的說道:“看以後……誰、誰還敢……叫你去參加……婚、婚禮……噗哈哈……”
這次回家鄉參加的婚禮,因爲林御風的現身而鬧成了一場烏龍。鈴音和林御風回到S城之後,各路媒體都炸鍋了。
甚至有參加婚禮的賓客拍下了視頻發到網絡上,用以佐證林御風確實有出席。
網絡上掀起了對鈴音的人肉搜索,連她的身份證號和曾經上過的學校、家庭住址都被公佈了出來。
這倒是應了林御風提示鈴音的那句話:“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不過林御風似乎早有防備,網上的人肉搜索的帖子和消息、視頻很快就被撤下去了。雖然坊間對林御風身邊人的猜測紛擾不絕,但由於林御風對此事避而不談,因此也僅止於猜測而已。
對於這個新聞反應最激烈的,莫過於林御風的繼母——林母夏月媛了。
“風風現在是愈發不服長輩的管教了。越是不讓他跟那個姓李的瘋丫頭在一起,反而越是黏糊得緊了呢!”林母氣急敗壞的將手包摔在了牀頭櫃上,一屁股坐倒在單人沙發裡。
家中特別闢出的病房中,林父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裡曬着太陽。
聽到林母的投訴之後,他略略皺了皺眉,那與林御風相似的五官,雖然因爲歲月的侵蝕而顯得滄桑,卻仍舊能看得出年輕時的俊逸。
林氏從祖輩開始就已經是富甲一方的富商。經過數代人的努力打拼和積累,林氏的財富已經達到了驚人的程度。可是在林御風曾祖父到祖父那兩代,林氏卻曾經一度沒落。
爲了躲避局勢的動亂,林家人只好丟棄絕大部分的家產,僅僅攜着家眷和少數能夠隨身攜帶的金銀細軟逃到了海外避難。沒想到剛下船,卻橫遭搶劫,外加語言不通,根本求助無門。林御風的祖母甚至曾當過洗碗工,祖父則在碼頭替人運貨賣苦力謀生,一家子過得很是慘淡。
林御風的父親林晟天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打零工,十四歲時,與人合夥倒賣香菸,賺了一點小錢,初次展現了骨血之中的經商才能。因爲他在相當年幼時就來到了意國,所以對當地的語言風俗文化都很熟識,便給新來意國的僑民當起了翻譯,偶爾也會替他們處理和當地人的糾紛。因此,慢慢在僑民間樹立了影響力。19歲時,已然成爲了僑民幫會的小頭目。
靠着在意國僑民中的影響力,他將生意越做越大,最終從海外回到了祖國。而他的前妻,也是他在少年時期就在意國結識的一位美麗的女子。
她有着典型的歐羅拉血統的深邃輪廓。頭髮是濃墨重彩的黑色,眼睛卻是碧海晴空一般的蔚藍,膚色潔白如雪,脣色嫣紅似薔薇。貴族的血統令她氣質優雅,而名模的身份則讓她充滿了自信。
林御風的外貌,結合了父親的俊逸,與母親的美豔,簡直是基因的完美結合,令他的外貌由如神祇一般的華貴迷人。
兩小無猜的少年少女,跨越了身份地位懸殊的差異,相愛了。當年她不顧家人的反對,堅持要和林家那個窮小子林晟天在一起,最終遭到家族除名。日後,林晟天竟然重振了林氏,帶着林御風的母親遠渡重洋,回到了他思念的祖國故土。
可惜當年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今,已被病痛折磨得形銷骨立,終日只能坐在房中看日升月落,早已看不出當年的倜儻風流。
“晟天,我說,風風現在還和那個低賤的丫頭攪合在一起,你怎麼就不管管?”夏月媛還在不停的數落着林御風的不是,硬是將林晟天從往事的追憶中拉回。
林晟天嘆了口氣。“我不是不想管,而是有心無力啊……”他的身體已然無法承受更多的負荷,小輩的事,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管了。“月媛,你和我說這些,無非就是希望我出面讓他和那個叫做李鈴音的女孩子分手,和丘芸在一起。其實,就算我不出面,你去料理也是一樣的。我已不想操心了,只要能在死前,看到風風成婚,便也能閉眼了。至於和誰結婚,這都無關緊要。你若是有想法,就依着你的意思辦吧。只是,手段不要太過份了,不要傷了孩子們的心……”
夏月媛得了林晟天的御旨,便也得償所願,立即就拿了手包,一刻不想多留的離去了。
現在林晟天的身體狀況與日俱下,眼看壽命也快要終結,只是用着一些西醫的療法勉強吊着命罷了。
癌症病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死亡的氣味,實在是臭不可耐。林晟天重病之後,她便愈發的嫌棄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了。
若不是他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利用價值,她可能會直接買通他的主治醫生,將他合理合法的弄死。
但現在,暫時還不能讓他死。因爲林晟天還是林氏和Unica股權的最高持有人,她必須想辦法讓他將手下的股權都轉移到她的手上才行。而且,還必須是在林御風不知情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
並且,林晟天的遺囑也是一個禍患。她心裡清楚,林晟天心中始終覺得對長子有虧欠,而她所生的小兒子又一心想闖娛樂圈,對經商毫無興趣。所以,林晟天自然會考慮將林氏的繼承權留給這個長子。
她早就覺得林御風對林氏虎視眈眈了。但只要林晟天在這世上活着一日,遺囑就不會生效,而林御風也不敢對林氏有大動作。
她不將所有的隱患排除,自然還不能讓林晟天死得那麼快。
夜晚八點十分,龍璽皇朝。
這間會所裡所有的包間都是不標註門牌號和名稱的,夏月媛早已在其中最最隱蔽也是最最尊貴的一間大包間裡等候多時。
丘氏的董事長丘華被侍者引入包間,侍者很快便帶上門離去。
包間隔音效果特別好,非常適合談一些極其隱秘的話題。
林母夏月媛和丘芸的父親丘華,打從她還在林晟天身邊當秘書時,就已經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