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兒緊緊粘着他,甩也甩不開,夏天索性將她當成了空氣,隨她去了。
鈴音站起來,也向夏天招了招手,卻在對上了妮兒的眼神的時候,將手收了回去。
妮兒那種充滿了嫉妒的眼神,已經有些露骨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鈴音不想和她計較。更何況妮兒還比她小兩三歲呢,就當她是個不懂事的小妹妹就好了。
夏天在鈴音身邊坐下,呼吸裡都帶上了酒精的氣息。
他打個酒嗝,突然捉住鈴音的手,熱切的凝視着鈴音的眼睛,“鈴音。”他喃喃的喚着她的名字。
鈴音唯恐這一幕被別人看見,趕緊將手抽了回來。她目光亂飄,一手捏住鼻子,站起來換了個稍遠的地方坐下。
夏天一直用目光追着她,眼神裡是無言的困惑。
她刻意解釋道:“你一身酒味兒,怪難聞的。”
夏天用力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又朝着手心哈了一口氣,聞了聞,自己都被薰得直皺眉頭。“嗯……確實難聞。”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閉了嘴。
妮兒卻挨着他坐了下來,毫不掩飾的表白心意:“別人嫌你臭,我可不嫌。男神再臭,在我心裡都是香的。”
鈴音本想給夏天遞一罐加多寶去去酒氣,被妮兒這麼一說,這剛伸出的手,也只能收了回來。這情敵都不嫌棄夏天了,鈴音自然也不能嫌棄得太明顯不是?
妮兒說:“阿Sun啊,你嫌棄女人整容嗎?”
這天外飛來的話題,和前文真的有些不搭啊。鈴音有些好奇,等着看妮兒究竟想說什麼。
夏天有點醉了,判斷力不是很好,也許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妮兒在說什麼,只是很客氣的回了一句:“不嫌棄。”他本意是回報妮兒不嫌棄他身上有酒臭味的人情,並沒有多想。
哪知妮兒卻樂開了花:“太好啦!就知道你不會嫌棄的!”
鈴音有點看不懂眼前這個女人了。別人不嫌棄整容,跟她有什麼關係?莫非她也要去整?
果然,妮兒說:“過幾天啊,我就要變臉了!到時候回來,讓你們驚豔!”
波梅也返回來了,聽到了妮兒的話,橫插一槓道:“喲,怎麼變臉法?整容啊?”
妮兒不說話,只神秘兮兮的笑。
鈴音實在有點受不了這女的了,便拉着波梅站了起來,“波霸妹,陪我散散步,坐久了腰痠。”
波梅剛坐下就被拉了起來,雖然有點不情願,但還是捨命奉陪。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波梅悄聲說:“真有點受不了那個女人了。醜人多作怪,剛見面呢,就跟陌生人說自己要整容。就她那胚子,怎麼整都不會好看。”
本來妮兒跟波梅沒有任何糾紛,波梅本不會看她不順眼。但妮兒和鈴音搶男人,波梅就如同自己的男人被搶了一樣,怎麼都沒法對妮兒有好印象。
鈴音安撫道:“她愛整就整唄,那是人家的臉,人家愛怎麼捯飭就怎麼捯飭。人家整容花自己的錢,你操什麼心哪。”
波梅不服:“我是不想操心哪,但是她對你家小鮮肉那黏糊勁,我就是看不慣罷了。而且這女人不是什麼好貨色,你是不知道啊,剛纔……”波梅伏在鈴音耳畔,將凌晨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訴說了一便,直聽得鈴音吃驚不已。
原來,凌晨鈴音睡着的那段時間,其他人開始喝酒猜拳。本來猜拳還只是很正常的進行着,不知什麼緣故,妮兒就提議輸了的人要做十個深蹲。這本也很尋常,只是做深蹲的人懷裡必須打橫抱着一個女生當人肉“秤砣”。
有三四個妹子性情比較奔放,幾乎每次男生輸了,她們都會主動提議當那個“秤砣”。
而一旦輪到夏天做深蹲的時候,妮兒必定搶了這“秤砣”之位。其他人都知道她喜歡夏天,因而也樂得促成這段姻緣。
結果夏天一晚上輸了八次,妮兒就被他公主抱着做了八輪深蹲。這不是變相的吃豆腐是什麼?
“呵,沒想到這個妮兒還挺會來事。”鈴音氣得壓根癢癢。她和夏天認識那麼久,都沒能被他公主抱過呢,這妮兒竟然剛見面就吃了八次福利,真是妥妥的受夠了!
波梅又道:“所以了,你能放任她這樣吃你家小鮮肉的豆腐嗎?你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互動一旦頻繁了,很容易擦槍走火的嗎?雖說她比你家小鮮肉大幾歲,但畢竟沒你大啊。萬一她整容以後真變漂亮了,那你豈不是沒機會啦?”
“行了行了,你也別在這扇風點火了,說得我心裡怪鬱悶的。不散步了,我們回去收拾收拾吧,天亮了,改回去補眠了。”
兩人往烤爐那邊走去,走近了的時候,卻發現那邊似乎有些騷動。
妮兒將包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不知在找什麼。
鈴音走到了衆人跟前,發現妮兒竟然在哭。
“出什麼事啦?”鈴音問。
妮兒打着哭嗝回答:“錢、錢包……我錢包不、不見了啦!嗚嗚……證件可都在裡面呢……”
鈴音又問:“包都找過了嗎?”
“找過了……地上也找了,就是找不到……怎麼辦啊……這兩天過節,肯定沒法辦掛失的……我哪也去不成了……嗚嗚……”妮兒嚎啕大哭起來。
羣主發動大家都幫忙找找,還是沒有找到。
“真是不好意思了大家,都檢查一下自己的包。不好意思啊,不是懷疑你們偷了,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拿錯了啊對吧?”羣主說。
大家都很自覺的將包裡的東西翻了出來,讓妮兒指認。妮兒一個一個的看過去,都搖頭說沒有。
最後,到了鈴音的揹包。鈴音大大方方的將包包倒了過來,裡面的東西噼裡啪啦落在草地上。鈴音說:“我這包裡肯定也沒……”
話到此處突然就頓住了。鈴音很意外的看到一個酒紅色的錢包從自己的揹包裡掉了出來。而這個錢包,並不是她的。
妮兒看到那隻錢包的時候,眼睛瞬間便瞪圓了。她一把搶過那隻錢包,翻來覆去的確認着,口裡不斷的喊:“這是我的錢包啊,這就是我的錢包!”
羣主問鈴音:“你也有這樣一隻酒紅色的錢包?”
鈴音搖搖頭,“沒有啊,我的錢包是粉色的。喏,這個就是我的。”她從倒在地上的那堆雜物裡拾起了自己的粉色錢包,示意衆人。
妮兒登時便憤怒了:“我的錢包怎麼會在你的包裡!”
鈴音也感到困惑:“不對啊,你這錢包……怎麼會跑到我包裡的?”
“是啊!就問你啦!我們都去放煙花了,就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看包,肯定是你趁着我們不在,偷了我的錢包!”
十幾雙眼睛都齊刷刷盯在鈴音身上,鈴音儼然成了嫌犯。
夏天和波梅有些難以置信,都等着鈴音給個說法。
“我……我真沒偷你的錢包!”
“沒偷?錢包是從你包裡掉出來的,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沒偷?今天,就當着大夥兒的面,將你抓個現行!你要不承認,我就報警!”
“你的錢包確實是從我的包裡掉出來的,但是我真的沒有偷!哎呀!它爲何在我包裡,我也想知道!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鈴音簡直是百口莫辯。她抱着腦袋努力回想凌晨發生的事,只記得自己有起身到附近的公廁去過一次,回來之後就睡着了。“我想起來啦!我有離開過一會兒,去上廁所。是不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誰動過我的包?”
衆人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我相信鈴音肯定不會偷東西!”夏天很篤定的站在了鈴音這邊。
波梅也朗聲道:“我也相信音音!她一向都很正直!絕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一定是誰趁着音音上廁所的時機,偷樑換柱了!”
鈴音小聲吐槽道:“‘偷樑換柱’不是這麼用的……”
波梅瞪了她一眼,“哎呀音音你真是的,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功夫去計較成語用法?”
妮兒插嘴道:“你說別人趁機偷樑換柱?那別人爲什麼要做這種事?有什麼目的?”
波梅像個大偵探一般,心有成竹的下了定論:“目的就是——栽贓陷害!”
妮兒冷笑,“呵!栽贓陷害?大家都和她是第一次見,無怨無仇,有何必要栽贓陷害?我看她就是手腳不乾淨!這樣子的人,就應該將她逐出我們健身房!”
夏天本來還在認真思索着,聽到這裡,頓覺火大,“你當你是健身房老闆啊!還逐出健身房。”
妮兒被嗆得立馬就不敢吱聲了。只好繼續裝哭。
羣主和妮兒向來玩得好,看不過眼,護着妮兒道:“你怎麼能袒護小偷呢!這種女人,今天能偷妮兒的錢包,指不定哪天在健身房更衣室裡就能撬別人的置物櫃呢!留她在健身房,就是個禍患。這事非得報告健身房老闆不可,我相信他也不會願意讓這樣一個會員留在健身房裡,損害健身房的名譽的!”
其他的羣員似乎也被羣主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紛紛表示同意,並要求“法辦”鈴音。
一時之間,鈴音四面受敵,怎麼解釋也不能服衆了。